“那梁掌柜我昨天还见了呢!”看到已成干尸的戏园子掌柜,王少将惊骇的叫道。
苏青双眼微眯:“还查出了什么?”
只听一位年过三旬的将军上前禀报:“回仙道,我们还在戏园之内发现八具,被扒了皮的女尸!”
“呕!——”听他说到这个,王少将立刻想起,今天还跟自已一演戏的那八个披着人皮的妖物。
再想到他还跟那红儿有过苟且之事,顿时伏在案上狂吐不已。
见状,苏青不禁暗笑:这也算是对他的报应了吧!
“你们,别在说这些了,有没抓到活的人?!”王少将抬起头,有些气急败坏的问。
他话音一落,只听那位将官冲外面大叫一声:“把案犯都带上来!”
随着他的话,数十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人被一群兵甲推了进来。
这些人一进门连头也不敢抬,立刻跪倒在地上,还有许多身子颤抖不已,很显然是吓坏了。
“你们都看看眼前这具尸首是谁?”王少将调整好精神之后,故作气势威严的问道。
可能他在戏班里呆了些时日的缘故,这本该十分严厉的话自他口中说出,无故多了份演戏的意味。
就好像这是在戏台上表演一般,他虽入深很深,但看在外人眼里早失了现实之感。
不过,他这么个说话的调调倒是让面前这些,一时在戏园子作事的人,紧张无比的心放缓了些。
这不,终于有人小心移移的稍稍抬头,但见那具面目可怖的尸体之后,当场晕倒三人。
“真是没用的东西!”王少将大喝一声:“都给我抬起头,看看,是不是你们的掌柜?”
这一声虽还带着点戏子的意味,但却也有身为将军所应有的气势。
在他审问这些人时,苏青则不动声色悄悄观察这些人。虽然,这些人都低着头伏在地上,但还是能看的出,哪些人见过世面,相对镇定些。
哪些是真的被倒了,而且,她还发觉刚才吓晕的三人中,其中一人十分的眼熟。
果然,一位身着短打的小厮模样的人指着晕倒在地的其一人,磕磕巴巴的说:“那个不是掌柜的吗?”
就在他未落音的一瞬间,异变突起!
数十个本来跪倒在地之人,飞身而起,直冲王少将而来。
早有防备的苏青,素手一扬:数十张灵符暴开,并趁其慌乱之时,发出数条捆仙绳,结成灵网,将这些全部罩于其中。
突变就在一息之间,王少将以一众官兵,甚至还不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那些被他们捉来的人,突然变的面目狞狰!
“啊!啊——仙道,还有这么多妖怪!”王少将反应过来之后,惊呼一声,跑到苏青身后。
“小心身后!”随着苏青的话,只见他身后竟然凭突伸出一只巨爪,带关一股腥风抓向王少将。
苏青身子未动,一柄赤色灵剑在王少将被抓住后背衣服的一瞬间,突然自天而降,将那巨爪斩下。
随着一声裂帛之声,血光四溅!只见一道红光如闪电般,穿过将军府向沤城方向而去。
王少将又华丽丽的被吓晕了过去。
一众将官则小腿发软的看着,瞬间暴毙的十数人,以及将军府正厅墙上那个大洞。
看来,这位不着调的王少将,对这些妖物们很有用呢!苏青暗自思忖,竟想在她手上抢人。
逃走那妖兽才堪堪四阶修为,又被她的赤心剑所削掉一爪,看来,也跑不远。
苏青胸有成竹的指挥这些呆愣的官兵,将房中死尸全部集于一处,把王少将抬到塌上安置。
然后,她伏下身子,一一查看这些由披着人皮的妖兽。
她本以为,这些妖兽只是藏在人皮之下,没想到它个竟然于人皮已皮肉相连,早已看不了原来的形态。
换皮!活生生的换皮,脱形,看来,为了成人,这些不足三阶的妖兽也受了不少罪。
只是,妖兽一族除灵狐之外,都要过了五阶之后方开灵智,而且,纵然是五阶的妖兽其灵智还不及小儿。
为何这些不足三阶的妖兽,却能披着人皮做人?
这样的发现让苏青心惊不已,更加坚定要探查之心。若是妖兽都因此而灵智大开,那么,修真界真的危险了。
只是,不知这样的妖兽隐于世俗之间到底所谋为何。
苏青本打算从这些人的尸身上寻到一丝线索,但耐何这些妖兽暴亡之时,异常惨烈,身上竟无一块完肤。
自然,妖丹也早已无影。
也怪自已没有在捉住它们之时,当即查看,但她也做不到随意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形的妖兽开膛破肚。
思来想去还是自已太过于心软,不忍心动那血腥之手。
半刻钟过去了,依然不见赤心剑回转,苏青忍不住召唤它归来,但却惊然发现自已跟赤心剑的联系已断!
苏青立刻放出神识查探,结果,方园百面之内并无修士,只有几只三阶以下的妖兽。
她惊骇不已的起身欲出去寻剑,结果却被王少将一拉住袍角不放:“仙道不要丢下我,您若走了,那些妖怪还会回来要我的命的!”
苏青定定的看着他,挥手让让房中其它人退下问:“你快说,都跟那些妖兽作了什么交易?为什么他们会盯着你不放?”
如今在生命关头,王少也不敢有所隐瞒:“半年前,我在逛戏园子之时,无意看到那皮偶戏,大觉兴趣。于是,经掌柜的介绍认识了那王姑娘——”
想到他曾跟那个披着人皮的妖物数度春风,他的胃里又翻涌起来。
王少将强忍住胃里的不适,磕磕巴巴跟苏青讲起他跟那个皮偶班的交易,他本来好玩儿,又年轻,无心军务。
一开始对李校将手掌军令,根本无所谓,甚至还有点庆幸自已乐得清闲。
但在认识了王姑娘之后,经她还有那位仅见过一面的班主的挑拔,再加上它们告诉他李校将跟踪他之事。
开始怀疑他用心不良,甚至相信了它们所说的,李校将想取而自已而代之的阴险用心。
在之前这些人曾多次跟他谈至长生之术,甚至还跟李校将制作了个傀儡身体。让他之后一定听命于自已。
王少将本来对于那长生之术十分向往,但是,当他无意中告诉王姑娘,他们王氏一族,血脉有异于常人之时。
王姑娘就不再提那长生之术,只说先让他将军权握到手里,然后,再行那长生之术。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所以,你就跟他们合谋杀了自已亲生父亲?”苏青神色严厉的看着他问。
难怪,在发现王校将的尸身之后,他的魂魄还能活着。她本以为是他正好附在跟他十分相像的刚死之人身上。
没想到,竟是那些妖兽制出来的身子。
这些妖兽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本来想取而代之的李校将的七魂六魄根本不认为自已已亡故,反而附在那具替代品上继续统领边军。
边军!这些妖兽做这么多,李校将,王少将,对了,它们的目的竟然是沤城的边军!
她刚一想到这里,王少将的话便证明了这点:“王姑娘说,让我手下的边军全部成为不死之兵,然后,我就可以为所随为了!”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还好,被自已碰到,破了它们的局。
但是,她暂时也不能轻易离开里了,至少在赤心剑寻到之前,她还得呆在此地,看住这个让她真心不想管的王少将。
她有种直觉,那些妖兽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只要她一离开,非但王少将的性命不保,很可能整个边军都会落到他们手里。
整整一天过去了,苏青领着王少将,在军营外面全部布上阵法禁制,经此一事,军中上下对她都十分崇敬。
但是,她的赤心剑仍然没有回来。
这让苏青焦心不已,第二天一早,突然,有人快马来报:说沤城突发瘟疫,一个晚上暴亡数百人,还有几百人状若疯癫,到处攻击别人。
而且,那瘟疫还在扩散,城防军已控制不了事态。所以,才来向驻军救援。
瘟疫?!终于来了啊!本来,苏青就是为此而来,正好,她可以认真查看一番。
“仙道,不如,我随你一起进城吧!”见苏青准备去沤城,王少将惶然的跟在她身后说。
瘟疫虽然可怕,但是,他更怕离了苏青身边,那些妖怪又来抓他。
苏青定定的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说:“这样吧,你派人进城,将所有身染瘟疫之人全部隔离起来。”
是啊,在赤心剑回来之前,她还不能离开军营。
王少将也不能单独放在这里,因为李校将死后,边军只有他能调动。
见她松口留在军中,王少将松了口气,极忙叫传令官进来:“你即可调两千士兵,去沤城将那些染了瘟疫之人隔离起来。”
传令官正欲出去,苏青叫住他说:“去选那些有武力在身的将官前往,且记,不能让那些身中瘟疫之人近身!还有,我这里有两千防疫面罩,你且拿去给前往沤城的官兵带上。”
苏青在前往汉国途中,为防止瘟疫扩散,特意赶制了数万浸了强身灵药的面罩。
没想到这么快便用上了,她虽不知这瘟疫因何传播,不过,有备无患总是好一些。
王少将目瞪口呆的看着苏青,‘变’出白花花占半间房子所谓的面罩,心里大呼:遇到神仙了!
此时,苏青不禁深恨自已阵法不济,不然也不会这般被动。
想到阵法,她想起身上还带着陆培赠于她的如意八卦阵,不如先将这些人护于阵中,自已前往沤城,查看瘟疫。
陆师兄出手的阵当,相必那些个妖兽根本破不了。
“王少将,你且随我来!”想到就做,苏青亲自带着王少将,将整个大边营纳入阵法之中,之后教给他一枚玉符:“若是感觉到这几处阵眼,有任何不妥,就捏碎这枚玉符。我立刻便能赶到这里。”
王少将忐忑不安的握着灵符问:“仙道,您真的要亲入沤城吗?不能,恩,带着我?”
苏青淡淡的扫他一眼说:“你身为一军之将,竟是连坐镇军中的胆识都没有吗?亏得你父亲还千方百计的保你性命无忧。”
见她提及刚被自已错手害死的亲父,王少将立刻沉默了下来:不管什么说,他也是出身将门,纵然再怕死,身上还是有一丝为将者的血性。
苏青根本无心教导他,简单交待好之后,她便起身前往沤城。
若不是为防止妖兽突袭边军,她早就冲入沤城了,因为,她能感应得到,赤心剑就在沤城之中。
身为筑基修士,速度当然非同一般,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边城的援军还未及出发,苏青已置身沤城之中。
此时,原本十分繁华的大街上一片泠清,街两边的商铺皆房门紧闭,以防那些感染瘟疫之人突然进店破坏。
“呀!哈哈——快来,这里有人!都去死,这些人类——”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狂叫,一群状若疯狂的人从一条胡同里冲出来。
随之,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从其身上传出。苏青眉头一皱,突然想起,她跟洛阳在北海逃亡之时,在那个名为清水村的地方所遭遇之事。
那是在晚上,那些白日看上去十分平静的人们,突然疯了一般向二人冲来,当时,就有一股十分浓重的血腥气。
她至今还记得那个味道,跟眼前这几个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些人身上的血腥之气相比之下淡薄许多,甚至于灵常人几乎闻不出来。
苏青眼神一缩:这哪是瘟疫,分明又是妖兽一族的阴谋!
哼,她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中了什么妖气,怎么突然间变成这般模样。
苏青只轻轻一挥手,那些冲过来之人,像是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一般再也不能近身。
救命啊——!正当她准备将这些人带走时,身后突传来一声惊叫。
她定神一看,原来,又一群感染瘟疫之人追着一位,身着白色棉布衣,怀抱着小竹篮的小娘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