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就算是检查出来,毒也早已是深入肺腑无法根治。
林凤尘身边的气息一下就变得冷凝起来,双手不自然的紧握,气氛忽然变得肃然危险。
沈惜遥豪不理会身旁男子的变化,只是将手里写好的药方给递了过去:“其他的药倒是常见,只是其中有两味需要费些功夫。”
林凤尘接过沈惜遥手中的药方,林林总总密密麻麻的写了几十种,都是一些常见,在平常药铺就能买到的,难得一些的多花些银子,走点人脉也不是问题,只是这冰玉蝉还有血灵芝就不是那么容易得了。
冰玉蝉还好说,就他们林府就有一只,只不过是在那女人手里,要想拿到东西,少不了要废功夫。
而血灵芝及其稀有,根本就连那里有都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林凤尘的脸色极为难看,手上的药方都被抓得变了型。
“冰玉蝉和血灵芝不急,这是在最后一次施针,彻底清除体内毒素才需要的,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林凤尘转头看了一眼沈惜遥,而后点头:“好,两个月后,我会将这两样东西备好。”
话刚说完,忽然楼下大厅传来嘈杂之声。
“然哥哥!”一道清脆暗含焦急的女子声音从大厅清晰传来,颇为耳熟。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爹那天来不是已经将我们的婚事退了吗?”
林然神情淡漠的看着拦着自己去路,面上罩着一层白纱的女子,心中恼意满满,这几日他故意不去找她,故意躲着这个女人。若不是这个她,那日在丞相府,他怎么会丢那么大一个人,而且还被他那废物哥哥嘲笑!
如今她竟还有脸来找自己!
女子上前一步,想去拉男子的衣袖,男子看出意图,先一步测开了身体,女子只是徒然的捞了一缕空气。
女子的眼中露出失望受伤的颜色,而男子看着也只不过是冷嗤了一声,竟是一点怜香惜玉的表情也无。
女子搅着手里的锦帕,怯怯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咬着嘴唇:“我已经跟爹爹说了,我此生非你不嫁。”
“呵!我林然可高攀不起丞相府的小姐。”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原来这个在大厅广众之下追男人的女人竟然是丞相府的小姐!
“这丞相府的小姐也太热情大胆了,追男人都追到大街上来了。”
“是啊,不知道这是丞相府的哪位小姐,可惜遮着面纱,看不到真容。”
说着,有人发出“啧啧”的声音。
女子听着脸色涨红,耳根滴血。
想她堂堂丞相府四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心中的恼怒恨意,似要滔天,画得精致的脸在面纱下,几乎变了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沈惜遥,你这个废物,丑陋的怪物,若不是你,今日我又怎会受到这样的屈辱,而然哥哥……
女子抬眸看着林然,处处可怜,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以前只要她微微皱一下眉头,眼前的男子都会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如今却是在他面前当众受辱也无动于衷。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废物!
“哎,你们说她是不是那个沈惜遥那个废物啊,我听说之前……”
林然的脸色愈加的难看,他高傲的扬起下巴,看着刚刚说话的人:“住嘴!就那个废物也配。”
此时一阵风无波而起,在大厅里一扫而过,女子的面纱被那阵风抚落,露出了他那张精致的小脸。
跟在她身后的婢女大惊失色:“啊!小姐你的面纱!”说着就去挡住了女子的脸。
就在那么短短一瞬之间,醉香阁的大厅内所有的客人都看到了女子的脸。
“她的脸上没有胎记,不是沈惜遥那个废物!”
“嘿!我知道她是谁了,她是丞相府的四小姐沈月兰,之前我就有听闻,丞相府四小姐与祁越第一首富的二公子情投意合。”说话之人一边说,一边啧啧出声,绘声绘色:“却没想到……”
之后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却是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其他人也跟着大笑出声。
即使脸被衣袖遮住,沈月兰也能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只觉得脸上像是被打了无数的巴掌,火辣辣的疼。
“笑什么笑,在笑,我家小姐让相爷砍了你们的脑袋!”
跟在沈月兰身边的丫鬟,也是窘迫至极,小脸通红,耳根滴血,竟是在口无遮拦下无意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哈哈,丞相府就很了不起吗,丞相府的小姐有脸出来丢人,难道还怕别人笑话?”
能来醉香阁吃饭的人,即使在大厅也是有些头脸的人,再者又是在着众目睽睽之下,谁还会怕她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
嘲笑之声此起彼伏,如浪潮一般扑向沈月兰,沈月兰羞愤欲死,恨不得,挖了这里所有人的眼睛,割下她们的舌头。
她无助的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曾经将她宠上天的男人,希望他可以帮她,帮她逃离这个恶魔之地。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人,面色如霜,气质高冷,一双薄唇轻抿,一双眼眸暗沉无波,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不,就连看陌生人也没有如此冷漠!
一瞬之间,沈月兰感觉心脏处有一股撕裂般的痛,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惜遥那个废物,如果不是她……如果没有她……
沈月兰最后痛心的看了一眼眼前三尺之内的男子,遮着脸狼狈仓皇的逃离,而身后是各种连绵不断的嘲笑讽刺。
看着女子逃离后,林然冷嗤一声,淡漠无情,心中却是畅快无比,若不是她出的馊主意,让她去勾搭沈惜遥那个恶心的丑八怪废物,那日在丞相府他又怎会成为众矢之的,后又被丞相亲自上门退亲,让他脸面无存?
如今这场面就是她应得的,林然转身对着同他一路的人道:“走,吃饭去,别让不相干的人坏了我们的雅兴。”
醉香阁的大厅,除了一道门,四面都是墙,不可能无故起风,就在刚才,沈惜遥敏锐的感觉到了,身边的空气有一股异动。
“那阵风是你弄的?”虽是询问的语气,但是话意却是异常肯定。
林凤尘哈哈大笑一声,转头对着沈惜遥眨了一下眼睛,手中折扇轻舞,邪肆不羁:“他们是一个想嫁,一个想娶,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却是相爱相杀,我作为旁观者,觉得甚是惋惜,助一助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