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兮瑶有些犹豫,“要不我还是留下吧,要是有什么事……”
“娘娘信不过我,也该相信我的功夫。”陈思笑道:“若是有什么事,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这话倒是让她安心不少,宁兮瑶点了点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走了。
一旁,皇后被众人簇拥着,冷眼瞧见她来了,便使了个眼色,身畔的人立刻走开了,“贵妃,到本宫身边来。”
宁兮瑶心烦不已,一点面子也不想给,“不用了,臣妾就坐这了。”
说完便扫了王美人一眼,王美人尴尬地起身,给她腾了地方。
她一屁股坐下,眼睛直勾勾盯着场中,一言不发。
皇后眯起了眸子,“贵妃,你这是在做什么?贵妃!”
“啊?”宁兮瑶已经忍到极限了,“皇后娘娘想说什么?赏衣裳?赏首饰?还是打板子?不管什么事都等比完了再说,谢谢您的配合。”
皇后一拍桌子,呵斥道:“荒谬!你的侍婢惹了事,你还有脸如此嚣张?”
侍婢?
宁兮瑶突然反应了过来,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没看见红福。
因为心中记挂着比赛,所以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此刻,她不得不起了身,“红福呢?”
皇后冷笑一声,叫人把红福拖了上来,宁兮瑶看清了红福的模样,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冲上了大脑。
红福白嫩嫩的面颊上带着指痕,明显是挨了打。
这傻丫头一直跟着她,便是再苦也要挤出张笑脸来哄她,每天变着法给她做吃的,她早就把红福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她一指头都舍不得动的人,皇后说打就给打了?
“松开她。”
宁兮瑶深吸一口气,“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把人放了。”
皇后却不以为然,“你想威胁本宫?”
“她犯了什么错?”宁兮瑶咬牙道:“你不过就是借着她打压我,我就在你眼前,你打我就是了,为难她做什么?”
红福含着一包眼泪,喃喃道:“娘娘……”
皇后淡淡道:“你这丫头摔碎了今日马球会的彩头,太后赏的玉钗,如此珍贵的东西她说砸就砸了,今日本宫定要责罚她,便是你也救不了她。”
青禾手里拿着个托盘,递到了她面前,上头果然是一只玉色清透的玉兰花钗,如今已经碎作了两截。
红福委屈地扁着嘴,“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知道怎么就摔了,不慎带着着青禾一块倒了……”
小丫头带着哭腔,嘴唇都在哆嗦,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宁兮瑶看了简直上头,板着脸道:“别哭,你有什么错?你不过是被人设计了,就算是你没摔倒,这事也有一百种法子栽到你身上。”
“贵妃娘娘这是何意?”青禾拔高了声调,“难不成您想说是皇后娘娘故意栽赃?”
眼看皇后又要发难,红福看着她道:“娘娘,您快去找皇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皇后冷笑一声,“怎么?宁贵妃就这点能耐?没了皇上的庇护,便半点能耐也没有了?”
谁知宁兮瑶突兀地笑了一声,“这话说的,皇后娘娘怕是忘了从前在凤鸾宫臣妾都做过什么了,那时候皇上连臣妾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废话少说,人你放还是不放?”
皇后倨傲地笑了,脸上满是得意,“本宫不放,你待如何?”
“好。”
众目睽睽之下,宁兮瑶倒退了两步,而后来了个助跑,直直冲向皇后。
青禾吓得惊叫一声,“皇后娘娘!”
皇后亦是花容失色,“你要做什么!贵妃,你不要命了!”
可宁兮瑶却堪堪停在她面前,随后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倒地时的声音清脆无比,红福一惊,“贵妃!贵妃!”
宁兮瑶后脑传来了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淦!”
“你不必如此装相!本宫不吃你这一套!”皇后捂着胸口,恨恨道:“你还不起来?”
可诡异的是,宁兮瑶的身子居然开始抽抽,像是通了电一样,一阵一阵地抖,时而强烈时而微弱,动作剧烈的时候,口水都抖出来了,看上去简直不像个人。
皇后霍然起身,惊疑不定地道:“你、你做什么?”
青禾扶着皇后,肯定地道:“娘娘别怕,贵妃定是装的。”
可眼前之人简直像个被人嚼过了又吐出来的口香糖,扭得跟尸变一样,宁兮瑶好歹是宠妃,当真会如此不顾颜面吗?她就不怕失宠?
换句话说,她为了个侍婢,真就这么舍得下本?
红福挣脱了几人,冲上前抱住了宁兮瑶,哭道:“娘娘!来人呐!御医!”
眼看事情要闹大了,毕竟是在皇后跟前出的事,皇后自然难辞其咎,众人忍不住上前劝道:“皇后娘娘,贵妃这样,怕是真气出毛病了。”
皇后恨恨咬牙,这就是豆腐掉进了灰堆里,打不得碰不得,正犹豫着,宁兮瑶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那架势简直是要自杀。
不止皇后很痛苦,宁兮瑶本人也十分难受,脑海里系统的警示声越来越大,差点把她震聋,却只能忍着。
“好了好了!”皇后泄气地道:“来人,把她和这个侍婢带走!”
这句话出口,宁兮瑶突然清醒了,人也不抽了,拍了拍身上的灰,格外镇定地对皇后道:“谢了,bro。”
皇后呼吸都粗重了许多,“本宫就说她是装的!来人,把她拿下!”
谁知宁兮瑶根本不给她机会,拉着人就跑,一面回头对她道:“山水有相逢,今天的事我记住了!”
皇后气得差点撒手人寰,大燕开国以来,不对,女娲造人以来,就没见过这么混不吝的主儿!
前头,宁兮瑶扯着红福一顿疯跑,直到接近皇帝所在的观台,这才停下,呼哧带喘地道:“行了,行了,这是安全区。”
红福心疼地替她揉着后脑勺,“娘娘疼不疼啊?”
她据实以告,“真他娘的疼,不过没什么,皇后今日算计你,往后我替你坑回来。”
红福连连摆手,“娘娘别,不过,娘娘您刚才怎么扭得那么吓人啊?”
宁兮瑶邪邪一笑,“这叫wave和rolling。”
她学过两天爵士,但老师经常说她走岔路了,应该去学太极,没想到今天还能用上。
宁兮瑶拉着她走到陈思边上,陈思回头却吓了一跳,主仆二人一个满脸红痕,一个衣衫不整,“娘娘,您这是……”
“小事,待会儿再说。”她摆摆手,问道:“怎么样了?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