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贵妃冷战了。
贵妃“祈福”归来,二人原本如胶似漆,雷都劈不开,出门一趟回来,俩人连话都不说了。
后宫八卦头条瞬间从《贵妃归来,后宫又起硝烟》变成了《惊,皇上贵妃出游归来,疑似情变》。
八卦主角宁兮瑶在床上倒立,吓走了来探听情况的各路人马。
她叹了口气,她就知道,楚云漾聪明得很,一早就看出她就想保住苏策性命,那套国家大义的说辞根本没打动他。
“啊……”她翻身起来,明月却颠颠跑了进来,对她道:“娘娘,有个仙女一般的美人来找您了。”
仙女一般的,美人?
宁兮瑶问道:“小陈大人?”
“不不。”明月摆手,“不是,看着像是位嫔妃。”
嫔妃里能担得上仙女这个词的,那也就是越嫔了。
一想到这个神经病,宁兮瑶就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明月的肩膀,“小丫头,以色取人要不得。”
明月懵了,“娘娘,奴婢是不是做错了?”
“没。”宁兮瑶表示理解,“本宫最开始见着她时也是如此,罢了,去瞧瞧吧。”
一出门,就见着越嫔立在一丛菊花前头,花瓣衬着她烟色的衣裙,无端竟有种幽怨寂寥之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花妖精魅。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宁兮瑶点点头,越嫔站直了身子,浅笑着将一个食盒推过来,“听闻娘娘在佛寺吃斋念佛,定是受了不少苦,嫔妾叫人做了糕点,给您送来尝尝。”
“呵。”宁兮瑶拨开她的手,直接道:“行了,谁都知道本宫没去佛寺,你也不用跟这儿不阴不阳的膈应人,有事说,没事滚蛋。”
越嫔依旧是笑,“娘娘出去一趟,口才越发好了。”
说着便看了眼侍婢,“娘娘,嫔妾有话要同您说,娘娘可否屏退左右?”
“不可。”宁兮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本宫告诉你,两面三刀这个词用来形容你都有点力不从心了,别装的跟本宫是一伙的。”
“哦?”
越嫔微微一笑,“哪怕是恒王的旧事,娘娘也不想听?”
恒王?
皇帝才跟她提起恒王,这边怎么就找来了?
“你听见了什么?”宁兮瑶警惕地道:“你怎么会知道?”
越嫔轻巧一笑,“前些日子,皇后娘娘那出了一桩事,嫔妾才得以知道此事的内情,看来,娘娘也早有耳闻。”
皇后?恒王?
皇帝倒是说过,皇后曾经许给了恒王,因为恒王病逝,才成了他的皇后,难道……
见她不语,越嫔点到而止,将身子向后靠,“娘娘,嫔妾言尽于此,您若是有意,就来揽月宫坐一坐,若是无意,只当臣妾从未说过。”
话说完,人就起身走了,步履轻软,似在水波上行走。
宁兮瑶深吸一口气,猛地起身,头一晕,直接坐在了地上,红福惊呼一声,跑过来扶她,“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体位性低血压。”宁兮瑶解释道:“简称,起猛了,坐一会儿就好。”
她坐在桌前,双手撑头,四下里天旋地转,丝毫没注意到门外的动静。
皇帝正盯着她,一动不动,李德叹气道:“皇上,您瞧瞧,贵妃娘娘如此难受,肯定是因着白日里的事,您就进去吧。”
楚云漾扬起下巴,可眼神却停在她身上,见她果真难受,便有些迟疑。
此时,宁兮瑶再度起身,谁知那股眩晕还没过去,便重重坐了回去。
“天呐。”她苦笑道:“这回真成林黛玉了。”
谁知后头有双手直接将她扶起来,宁兮瑶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眼前又是一阵黑,直接将头抵在他胸前,差点吐出来。
楚云漾一怔,这是在跟他撒娇?
真新鲜。
“好了。”
他揉了揉宁兮瑶的头发,怒气也散去了大半,“朕不问了,起来吧。”
“不行。”
宁兮瑶拉着他的手,感觉再动就要吐了,“真不行,皇上别动,让臣妾靠一会儿。”
楚云漾一时间有些心花怒放,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没想到这么会撒娇,索性就让她这么靠着。
过了半天,宁兮瑶抬起头来,眼睛却是水汪汪的,看得他心都软了大半,“朕……朕没生你的气,只是……罢了,苏策那边,朕会好生处理。”
宁兮瑶懵了,她刚才不过是鼻子酸,有点想打喷嚏,皇帝这是怎么了?
这就解除冷战了?这么容易?
她刚才是怎么操作的?得刻在烟上吸进肺里才行。
“母后那边,你去瞧瞧吧。”皇帝捋着她的头发,说道:“给母后下毒的人抓到了,待会儿母后若是动怒,你多少劝着些。”
“下毒?”
宁兮瑶一脸惊愕,她不在的时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楚云漾说道:“是伺候了母后多年的侍婢,人已经拘在偏殿了。”
宁兮瑶听了个大概,却打心眼里心疼太后,年过半百的人了,最大的爱好就是捯饬自己,跟谁也没有利益冲突,谁这么损还给太后下毒啊?
“走。”宁兮瑶干脆地道:“母后肯定伤心,我去劝劝吧。”
于是刚结束冷战的小夫妻就这么转向了寿康宫,果不其然,太后气得颤颤巍巍,正要拿花瓶砸人,“你个吃里扒外的,哀家这些年难道不疼你?你还学会下毒了?谁教你的?”
宁兮瑶来的正是时候,撩开帘子,一路小跑到太后榻边,顺手接了过来,“哎呦,母后,这个多好看,咱们还是摆着吧。”
手上利索地把花瓶交给了楚云漾,太后见他二人来了,索性道:“正好,皇帝,你给哀家审她,到底为何要毒害哀家!”
楚云漾拱手道:“儿臣定会查明真相,也请母后息怒,保重自身。”
“别气别气。”宁兮瑶贴心地替太后顺气,“臣妾知道您委屈,有皇上在呢,一定会替您讨回公道的。”
太后渐渐平息了,倚在她身上,气喘吁吁。
皇帝冷眼瞧着地上的侍婢,问道:“梅香,朕问你,你那药是从哪来的?为何要对太后下毒?”
被唤作梅香的侍婢抬起头来,嘴唇哆嗦,却一言不发,眼看太后又要起身,宁兮瑶突然道:“谋害太后是重罪,你不交代,难道还想连累家人?”
提及家人,梅香一抖,直接道:“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平素挨了太后的打,心怀怨恨,是以才在太后的饮食里下毒。”
太后一听就怒了,要不是宁兮瑶拦着,差点冲下榻来,“混账!哀家什么时候打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