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齐铮被他这么一喊,也想起来了。
这个女人曾经肆无忌惮地闯入过他的王府。
“这……这就是那个非要嫁给皇上的宋二小姐?”
齐铮人都麻了。
听他们说,这人谁沾上谁倒霉,难缠的很。
好死不死的,门口居然还站着个侍婢,眼睛往车门里一扫,突然就叫了起来,“天呐!小姐!来人呐!有人要抓走我们小姐啦!”
俩人本来就没反应过来,被这么一喊,越发无助了。
且不说她是怎么躺在车里分,要是被人发现了,只怕会传出许多流言蜚语。
就在二人都懵逼的时刻,一个黑影突然抓住了那个侍婢,在她脖颈后面一敲,人就干脆利索地晕了过去。
世界突然安静了。
齐铮简直热泪盈眶,双手抱拳,“感谢壮士救命之恩!”
那人潇洒的一挥手,从黑暗处走了出来,“不必客气。”
等到看清那人的面孔时,林淮乐了,“宁二少爷?您这么快就到了?”
宁二少爷?
齐铮看着这相似的眉眼,恍然大悟道:“你就是……贵妃娘娘的兄长?”
“没错。”宁世镜抱臂而立,拗出个潇洒的姿势,指着车上的人道:“本少爷早就到了,只是日夜兼程实在太累,就找了个茶楼休息一下,谁知一出门就看见有人将她偷偷摸摸塞进了门口的马车里,还在一旁放风,就知道准没好事儿,没想到竟被本少爷猜中了哈哈哈!”
这一通话下来,齐铮彻底相信了,这人肯定是宁兮瑶亲兄弟,又一个碎嘴子!
林淮点点头,走过去一瞧,突然道:“这是越妃的侍婢。”
越妃。
齐铮突然恼怒起来,“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如此算计本王!”
刚办了好人好事儿的宁世镜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越妃?算计?”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齐铮索性拉着他道:“恩公,随本王回府,这些事本王再细细讲给你听。”
“地?”宁世镜推脱道:“不成不成,本少爷还要找我媳妇儿呢!再说,我也不认识你呀!”
林淮一面吩咐侍从把人抬走,一面解释道:“二少爷,别急,这是小王爷,另外,小陈大人在城外办公,今日夜已经深了,您不如明日再去寻人。”
宁世镜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乐呵呵地跟着齐铮走了。
反正这人是小王爷,自己救了他不说,他还认识林淮,总不至于骗人吧!
俩人走了,林淮留下来善后,面对着一团烂摊子,他在心里骂了几千句娘,终于还是踏进了门去。
事到如今,必须得跟当事人聊聊了。
巧的是,越妃正在厅中赏月。
林淮进门时,她甚至都没有察觉。
“娘娘好兴致。”
越妃转头,随后笑了笑,“许久不见林相。”
“娘娘,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儿?”林淮意有所指,“您身边的人呢?怎么不跟着?”
越妃的笑容毫无破绽,“本宫不喜人多,叫她们都在房里候着。”
林淮哂笑一声,随后吩咐人把昏厥的侍婢抬了上来,对着越妃有些不自在的面孔,意味深长地道:“兴许是娘娘太过宽和了,这些侍婢竟然在门口打起了瞌睡,娘娘性子温和,可这毕竟是在别国他乡,叫人看了,还以为咱们大燕人御下不严,您说呢?”
越妃精美如瓷器的面庞没有半分表情,“林相说的是,这些小丫头偷奸耍滑,本宫定会好好管束她们。”
林淮又道:“对了,臣方才还发现了吃醉酒了的宋二小姐,都是女眷,应当互相照拂,更何况您身居高位,一旦出了事,皇上首先要问的就是您,您说是不是?”
一顿话连消带打,到了这个时候,越妃便明白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此时此刻只能装傻,“相爷说的是。”
而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派人把宋绮欢送回来,梅香等人将人扶了进去,进门之前,梅香还疑惑地咕哝道:“小姐,明明是去喝茶的,怎么竟喝醉了?”
越妃只当听不见。
林淮揉了揉额角,说道:“那就有劳娘娘了,臣先告退了。”
“相爷慢走。”
人出了门,越妃便伸脚踢了踢地上的侍婢,“别装死了,快起来!”
侍婢哆哆嗦嗦地起了身,“娘娘饶命,奴婢按照您的吩咐行事,原本一切顺利,奴婢把她送到马车上,正等着人出来,却不知道为何就昏了过去。”
越妃冷笑一声,“为何?还不是因为遇见了这只看门狗。”
原本好好的计划,都被他毁了!
她本想着将宋绮欢搁在齐铮的马车上,再被人发现,如此一来,二人关系就说不清了,届时崔氏还能无动于衷?
她本不想动手,谁让齐铮太过无情,把她的一片真心都抛入水底?这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娘娘……”
侍婢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害怕,“往后可怎么办呢?林相已经发现了,他会不会告诉皇上?”
“怕他不成?”
越妃冷冷道:“再说了,他有什么证据?皇上毕竟没有亲眼瞧见,本宫大可以反咬一口,若是他敢提起,本宫就说是他意图染指宋二小姐。”
夜是如此漫长。
宁世镜被齐铮带回了家,崔氏对齐铮随手捡人的做法已经习惯了,一听说他是宁兮瑶的哥哥,又帮了自家夫君,立马吩咐下人好生招待,还设下了酒宴,一直喝到了后半夜。
最后,宁世镜大着舌头,看着正在替齐铮擦嘴的崔氏,突然心酸,“本少爷也有媳妇,我已经几个月都没见过她了。”
崔氏眨眨眼,小声问道:“王爷,宁二公子的夫人是谁呀?”
齐铮已经有些喝木了,大着舌头道:“是……陈……陈师……”
“思!”宁世镜不满,“我夫人叫陈思。”
“哦!”
崔氏惊讶地道:“原来是小陈大人,前几日我还见着她了,公子真有福,有这样好的夫人。”
听人夸自己媳妇,宁世镜比自己被夸还要高兴,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她特别好,就是嫁给我委屈了些。”
齐铮一听就跟着附和,“我媳妇也是,本来好好的姑娘家,因为嫁给了我才受了这么多磋磨……”
随后俩人就跟比赛一样争论了起来。
宁世镜:“我没有功名,只能在家里啃老。”
齐铮:“我名声不好,谁都觉得我是个酒囊饭袋。”
宁世镜:“我哥是将军我妹是贵妃,同辈里头我最差。”
齐铮:“我哥是澧王但他总下手黑我,同辈里头我最惨。”
宁世镜:“我是文盲。”
齐铮:“我没城府。”
宁世镜:“我缺心眼。”
齐铮:“我没脑子。”
宁世镜:“我比较差。”
齐铮:“我最差!”
……
崔氏看着一唱一和的俩人,无力至极。
这俩人喝了顿交心酒,怎么也不肯分开,直到最后崔氏要离开,齐铮才松开了宁世镜,屁颠屁颠地跟着崔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