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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本防盗章的,证明你还不够爱我。李葵得意地哼哼:“今天我歇一天,明天咱们见面谈。”

元月三日,明月接到回国后的第一份工作,幸福的烦恼来自于最好朋友的怜悯。明月忆起那些年帮她带过的早餐,自己先原谅了这一次的趁火打劫。

李葵将一沓文件摆在明月面前,说:“这事不难,就是帮忙把上下两份校核一下,一份是对方来的quotation,包括随后的几份annex,一份是我自己拟的合同。内容太繁杂,还有数据对比,特别是后面的paymentterms,我真懒得看了。”

李葵嘴皮子说得飞快,明月一边看她,一边往下扫文件,说:“到底是在大公司历练过的,现在说话洋味儿十足。原本我还怕你们说我假洋鬼子,现在想想其实根本不用忍,你们都是深谙此道的高手。”

“忍什么?”

“说话的时候夹英文呗。”

李葵哈哈笑:“没办法,身边人就这德性,上班还要取洋名,放着大好中文不用,每天你来我往说鸟语。”

明月往签名栏里瞥,说:“我看看你是什么名。”

李葵一仰头:“quili!我才不向恶势力低头。”

明月将几份文件粗粗看过,说:“要我校核是没什么问题,我之前在国外出版社也做过差不多的事,不过你这里面专业术语太多,要多花点时间。你现在做什么,我看这里面还涉及动物实验了。”

李葵指着自己公司一栏说:“搞质量技术服务的,不过面向的大多都是医药机构。听说过药代这个词儿的吧,他们是帮自己公司推销药品的,我们是帮他们公司测试药品效果的。”

明月说:“那你们平常应该也要跟医生也保持良好关系吧?”

“有当然比没有好啦。”李葵拿手在桌上画圈圈:“我们盯医生,医生盯药代,药代再回去盯公司,那我拿到单子的机会也大一点。”

明月往椅背上一靠:“哦,怪不得你对某人行踪那么了如指掌。”

李葵脑中“叮”的一响:“嘿嘿嘿……不过前晚我真的喝醉了。”

明月白了李葵一眼,将文件放进手提包里,说:“你以后少瞎折腾。”

李葵求和地蹭了蹭她面前的桌面,说:“你不一直没找着工作吗,我再给你介绍个事吧,我有个客户家里缺个辅导英语的,一直喊我帮忙呢。”

明月心内一喜,脸上还维持着矜持:“孩子多大了?”

“不大,才高中,什么都挺好,就是英语特别烂。小孩儿呢又在青春期,有点皮,不太好管束,之前气走好几个了,就等你去降服了。”

明月一挑眉:“那么多人都不行,怎么偏偏就我能降得住?我可是个淑女呢。”

“淑女?”李葵嘁一声:“果然灯下黑,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吧?朋友,你对自己好像有什么误解啊。”

明月撑不住笑了,说:“那我去试试,不瞒你说,我真的有点缺钱。”

李葵又往她胳膊上蹭了蹭:“这下不生我气了吧?”

明月隔空往她脸上扇了下。

明月夜里得了那家人的联系方式,等李葵跟他们说明情况,隔天就礼貌非常地回过去了一个电话。

男主人接的电话,说话十分得体客气。明月跟他约好了开始辅导的日子,期间又收到对方来的一系列与自己孩子有关的信息介绍。

明月于是提前在脑中描绘过这孩子的样貌,那该是一个年纪轻轻,有几分桀骜不驯,却仍旧纯真善良的孩子。

果真见到却大吃一惊,小孩儿染着一头原谅绿,戴钻石耳钉,衣服不爱好好穿,不是塌在肩上,就是露出半边肩膀。

见到她的第一眼,指着自己下巴道:“你觉不觉得我在这儿打个洞,特别酷?”

明月对在自己身上疯狂打洞没有任何兴趣,为此活到将近三十岁,带得还是耳夹。此时咽一口唾沫,实话实说:“我觉得不怎样,不仅钻灰,还漏汤。”

小孩听得哈哈大笑,捂着肚子跑去找他父母,说这新老师是个特逗的人,虽然土了点,不过相信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这话明月一度不敢苟同,想她英文系中一枝花,又是在时尚之都耳濡目染过几年的人,怎么陡然一变就成土包子了?

没想到他父母过来将她上下一打量,居然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转天她从李葵嘴里得到评价:“他们说你看起来很朴素,是个正经人。”

明月:“……”

明月在找工作的同时,开始了给许梓嘉补课的业余老师生涯,一周保证三个晚上两个小时的辅导量,每周末半天,为了防止她中途放弃,时薪制。

许家书香世家,三代为医,许氏夫妻都是极其儒雅大方的人物,一生平淡低调,不知怎么生出许梓嘉这样日天日地的混世魔王。

许太太不止一次给明月打预防针,细数儿子使过的赶人烂招,又很是责备地叹口气道:“都是我当年在工作上太过好强,三十大几才生了这个儿子,他怕是脑筋不好,才这么好动。”

明月故此多观察了许梓嘉几次,深感他不是脑筋不好,而是老来得子被溺爱太过,所以才造就了这么一身逆鳞,反正无法无天也无人来管。

身为高龄产妇的许太太没有生出一个怪胎,反倒是她这个年轻妈妈出了差错。她有时候真的想不通,到底是她哪里做得不好,所以才害朵朵变成了这样。

面前晃过黑影,明月回神的时候,许梓嘉正咧嘴笑着,往她面前挥手:“老师你不乖啊,辅导的时候开小差,我要告诉我爸爸的。”

明月不好意思地挺直腰:“对不起啊,我们继续讲题吧。”

她手刚刚指向英文试卷上一空,手背上却被许梓嘉一按,年轻男孩身上暖洋洋的气息透过来,他说:“不急,咱们聊聊天嘛。”

明月耳廓不知怎么一热,说:“你父母给我钱,不是为了让我跟你聊天的。”

许梓嘉微眯起眼睛,像是一眼就看透她似的:“你很长时间不恋爱了吧,你现在多大,你总有三十岁了吧?”

明月有些恼的:“你到底要说什么?”

许梓嘉忽的往后一靠,说:“跟我说两句话就脸红,一看就是长时间不跟男人接触。女人这样很容易老的,你看你都长斑了。”

“……”明月咬牙:“谁说……谁说我没恋爱的,我有男朋友的。”

许梓嘉嘴一鼓:“哟呵,真的假的啊,那你把照片拿给我看看,恋爱中的男女,总不会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吧?”

明月:“干嘛给你看,小屁孩。”

回去路上,明月一阵后悔,明明知道是个激将法,她怎么就还那么蠢蠢地投入到对方的陷阱里去了呢?

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居然这么点闲气都受不了。

可是转而一想许梓嘉方才的话,她又觉得心惊肉跳,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问丽丽姐我长斑了吗,丽丽姐丢她个白眼:“真以为自己仙女儿啊?”

问朵朵妈妈长斑了吗,朵朵连看都不看她,等兀自享受过新闻的洗礼,才慢吞吞地告诉她:“明月,你一直都有,最近又多了。”

晴天霹雳!

丽丽姐再给明月拉郎配的时候,明月终于不敢矫情,心想就算不谈恋爱也可以出去散心,有人约会总会更加在意平时的衣品妆容。

就算提升不了多少日暮西山的颜值身材,那起码也能跟人合一次小影,下次许梓嘉再调侃自己,她也有机会掏出手机炫一炫。

约会当天,明月把自己所有的化妆品一起往脸上招呼了个遍,穿小短裙,薄丝袜,什么老棉鞋,羽绒服,1oood的加绒加厚打底裤就让它们见鬼去吧!

她把自己折腾成个妖精走上街,等从橱窗镜子里看见自己活脱脱像是个缀满了花朵的大蛋糕时,忽然就领会到那些中途气跑的家教老师的心酸。

餐厅里,一路上都有人向明月行注目礼,她将之强行理解为爱慕,硬着头皮往餐厅内部走,然后忽的,脚下一打滑——

云焕穿着一件松软的高领毛衣端坐在面前,正往面前的咖啡里夹一块方糖。他垂着眼睛,显出长而密的睫毛,灯光落下,下眼睑上一片阴影。

明月忽然就想起了丽丽姐在电话里说的,今晚这位是医生,高学历,高收入,高颜值,而特别值得为他疯狂打ca11的是:从来没有结过婚哦!

晕头转向里,明月“嚯”地坐到云焕跟前,她揉了揉疼得不行的太阳穴,说:“怎么那么巧,原来他们给我介绍的人……就是你啊?”

云焕听见声音才抬起眼睛,微扬的桃花眼一挑,黑亮的瞳仁里闪过些许惊讶和疑惑,仍旧朝着明月温柔地笑了一笑,轻声道:“晚上好。”

心中却早已翻起惊涛骇浪:这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跳大绳的呢?

宿舍楼外已是一片吵杂,洗过澡的穿睡衣,没洗澡的穿迷彩,你露肩我露背,一个串一个,糖葫芦似的挤在过道里往下看。

明月扒开人群凑过去,好奇出了什么事,有人指着对面道上一抹白色的影,说:“看帅哥啊!又高又瘦又有型,不知道在等谁。”

明月出来得太急,没顾得上戴眼镜,此刻眯眼如老瞎,隐约看到路上一高个,穿一尘不染的白衬衫,黑色九分裤,一手闲闲插在裤袋里,一手拨了拨刘海。

明月是睁眼瞎,五米之内雌雄不辨,十米之内人畜不分。云焕却眼尖,一眼看到挂在栏杆上狼狈不堪的她。

拨刘海的一只手顺势伸直,朝着她轻轻一点,再往自己的方向招了招。

四周一片倒抽气的声音,无数颤抖的嗓子在问:“帅哥指的是我吗?”明月软着膝盖趴着走,一颗心扑通扑通跳。

那时学校扩建,新生宿舍在一片废墟里拔地而起,道路两边种着苍天巨葱,一年最好的时节,也不过挂着稀稀落落的叶子。

明月正巧年少,处在一生之中最中二的年纪,那一瞬间飘忽迷离,看夜空,繁星,香樟道,再加等她放晚课的少年郎,活脱脱都像是小说里的设置。

她像个怀春的少女用鞋尖拼命蹭着癞了头的黄草地,小声问:“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云焕声音也是轻轻的:“不然呢?”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从他主动邀请她面试,到他特地来说服她加入,这一切真的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她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呢。

明月扭捏着踢秃了一块草皮后,更小声地问:“你就那么——”喜欢我?

忽然几个脚步凌乱走来,三大金刚姗姗来迟。

“春”扔了一瓶红色尖叫到云焕手上,说:“你口味真奇特,为买这玩意我们仨脚都走断了。这个谈好没,后面还约了几个呢。”

云焕要她们等一等,稍稍弓腰去看方才欲言又止的明月:“不好意思,刚刚你想说什么?”

明月一张脸红得滴血,摇头,再摇头。

不过就是春、心、动!

曾经的风光月霁,曾经的斗转参横,五年之后,化作一段略显滑稽的片段。戏里的人当真,戏外的人看假,只有青春逐风去。

明月揉了揉酸胀的脖颈,起来将白天没有收完的衣服重新整理。给朵朵的衣服要提前准备,她每天早上都会一一检查。

回到床上的时候,窗外已然破晓,明月将朵朵轻轻抱进怀里,又一次小声说着:“朵朵,你有妈妈还不好吗?”

早上朵朵起得很早,她人小小一个,生物钟却定得很死。一天划分成几块,什么时间该做什么,都像个抠门的账房一样精打细算。

回到国内,时差未好,她也守着自己的节奏,宁可提前绝不拖后。不过看今早的脸色,似乎还要为另一桩事苦恼。

孩子生气,为难的总是父母。明月一边想着一边给朵朵穿裤子,转眼就见她将衣服脱了下来,圆脖领卡在小脸上,鼻子冲上朝了天。

朵朵做事讲究条理,衣服一定要从上往下,从里往外的穿,一件上衣一件裤子,度可以慢一点,但顺序不可以颠倒。

这样的坏脾气被明月教训过几次,她高兴的时候可以收敛,一旦生气就锱铢必较。明月刚刚先给她穿了裤子,她立马把脾气在衣服上。

此刻脱得只剩下贴身的棉毛衫,刚刚梳顺的头炸开的炮仗一样定在脑袋上。她还不服输的,撅着嘴巴说:“明月最讨厌了。”

明月知道朵朵在生气什么,可这件事她哄不了,何况她对女儿得陇望蜀,见爹忘妈的行径早就心生不满。

于是明月将被子往朵朵头上一盖,说:“你自己穿吧。”朵朵明显一怔,然后摆着双手往下一倒,哼唧起来。

明月狠心推门走出来,现丽丽姐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正一边敷起面膜,一边抱着玻璃瓶喝鲜奶。

明月一下着急,说:“妈,你要喝就喝豆浆好了,干嘛喝朵朵的牛奶,我就买了这么一瓶,一会儿她起来又不高兴了。”

丽丽姐很是嫌弃地白她一眼:“她喝豆浆也是一样,中国人的胃,不一定能消化这里面的乳糖,豆浆就不一样啦。”

“那你怎么不喝,她根本不喜欢喝豆浆。”明月抓一抓头,准备下楼重买,说:“你今天帮忙带她一天,我之后再想办法。”

丽丽姐两眼圆睁,将手里的奶瓶一放,跟在明月后头道:“你等会儿,我今天要上班呢,没空带,你又没事做,自己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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