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才躺在木板上看好戏,反正天塌下来有他老娘顶着,季才躺在那里跟没事人似的。
但被陆澄澄的目光这么一扫,季才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他撑着手往后挪了两下,整个人下意识的颤抖两下。
“季才小腿断了?”陆澄澄开口问道,打断柳氏的哭喊。
“眼瞎不成,看不见吗?”柳氏没好气的说道。
若不是季无言,她的钱至于都被田力抢走吗?季才的腿会断吗?
只是柳氏完全没意识到,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季才去赌钱,中了别人的套。
“我有偏方,能治好季才。”陆澄澄对着季才一笑,这笑容是温柔的,可在季才看来简直如鬼煞没什么区别。
陆澄澄心里暗笑,这下能给原主出一口恶气了。
“什么方子?不请大夫也能行?”柳氏听到陆澄澄这样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什么东西哪有她的小儿子重要。
再说,陆澄澄有偏方能治好季才,又不用花银子,柳氏能不答应吗?
可是季才却慌了,他看见陆澄澄眼里的不怀好意心里就发怵。
娘是傻吗?她怎么能相信陆澄澄。
陆澄澄在季无言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季无言轻笑出声,真是拿陆澄澄没办法,回了里屋给陆澄澄拿来了她想要的东西。
陆澄澄走到门外蹲在季才面前,季才哆哆嗦嗦的道:“你要干嘛,你别胡来……”
胡来?当初欺负原主的时候季才怎么不知道是胡来?
陆澄澄亮出手里抓着的纳鞋底的粗针,那一抹银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扎人眼睛。
季才咽下一口口水,作势要逃。
这针看上去不仅扎眼睛,还要往他身上扎啊!
娘真是不长脑子!
季才在心里对着柳氏怨恨起来,觉得柳氏完全不为他着想。
季大强也觉得怪怪的,治腿伤要用这么粗的针作甚?
“无言媳妇,你这么粗的针是真有用吗?”
“自然,腿若是断了,把这针对着断的地方狠狠地扎下去就好了。”陆澄澄话音未落举起纳鞋底的粗针就往季才腿上的患处扎去。
柳氏和季大强才反应过来陆澄澄这不是在医治季才,而是要害季才。
柳氏吓的脸苍白,以为陆澄澄要扎中季才时,季才却身手灵敏的从木板上一跃而起,一溜烟的跑的老远。
陆澄澄站起来气定神闲的收回纳鞋底的粗针,笑脸盈盈的指着远处的季才对季无言说道:“看,治好了吧。”
季无言笑着点头,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陆澄澄灿烂的笑。
柳氏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合着季才是装的,腿压根没断!
柳氏气不打一出来,可是眼下又不好对季才发火,等回去再好好教训这个兔崽子。
季才知道自己暴露了,还是装模作样的一瘸一拐往家里走去。
“季才的腿都治好了还不走?”陆澄澄问道,一个正眼都不给柳氏。
柳氏吃瘪,只得吞下一口气又说道:“季无言你身体可是好了?”
“好了又如何,你出钱治的?还是如何?”陆澄澄反驳道,愣是把柳氏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倒是个会说的,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柳氏抬手就要打陆澄澄。
陆澄澄一把接住柳氏打过来的手,侧身一拉,柳氏猛扑踉跄两下,差点没摔死,柳氏的套路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动手,陆澄澄早看穿了。
“闹够了就赶紧走,要钱没有,要命两条,不想杀人蹲牢房就别吵的村里都不得安生。”陆澄澄不想再跟柳氏折腾,拉了拉季无言的衣角。
“要是再不走,我就真的打断季才的腿。”季无言威胁说道,身上的气势都散发出来。
“嘭。”季无言把门关上,柳氏被推到门外,一脸震惊。
“娘,我们怎么办?”季大强挠头问道。
抬着季才来这儿,这不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吗?
柳氏嘴都气歪了,本来想着能靠着季才在季无言这儿讹点银子,结果季才那个兔崽子装的还被陆澄澄给吓出来了。
“当然是回去,杵在这里做什么?看这对狗男女吗?”柳氏咬着牙,一拳砸在季大强的后背。
柳氏脚下带风,急冲冲的往家赶,回去她必定把季才好好收拾一顿。
季大强拖着板子恋恋不舍的回头,想起那面铜镜,盯着大门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柳氏呼喊才抬起脚离开。
陆澄澄见天色已晚也到了睡觉的点,把针线框收拾一番就去床边铺床。
季无言站在那里,目光则跟着陆澄澄的身形。
陆澄澄铺好床就自觉的往床里一滚,躺平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一天天的,能把人累散架。
季无言坐在床边脱去外衫,他犹豫了一会,又把里衣都脱了。
夜里陆澄澄要盖被子,他火气大穿衣服盖被子实在热的慌。
陆澄澄一抬眸映入眼帘的就是季无言小麦色的胸膛,她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季无言这边瞟,结果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集,陆澄澄被抓了个正着。
季无言干咳两声,上chuang拉过被子。
季无言伸出胳膊从陆澄澄的脑后穿过,让陆澄澄枕在他的胳膊上。
陆澄澄侧身和他对视,季无言的脸庞就映在陆澄澄的眼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季无言的耳边只有陆澄澄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