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沈本来想要插科打诨来一句本座管你吃不吃醋?但是看到他认真沉静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有些颤动。
他的吃醋并没有让他感到厌恶,相反,他还有一点掩不住的小欣喜。有点想要抱住他哄哄,又有点想要坏心的继续刺激他看他吃醋。
他纵横情场多年,这种青涩幼稚的情绪还是第一次遇见。
或许,自己也动心了吧。
他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微颤,宛如鸦羽一般,再抬眸时已经是一片笑意,“两条路,要么便管住自己不要吃醋,要么……”
此时一大朵烟花“嗖”地一声窜上去,绽放于天际。
季沈背对着灿烂的夜空而立,紫衫风流,玄扇在手中轻摇,眸中的点点笑意却比烟花更醉人,“拴住本座的心。”
这是一句算不上承诺的承诺,甚至还略带了几分戏谑,却意外地让公仪疏衡心中猛然一跳。
看着近在咫尺眸带笑意的季沈,他凤眸中的神色越发的幽深,控制好了力道将人猛然拉入自己怀中,寻了他的薄唇便吻了下去,怀中人始终带着懒懒的笑意,也不挣扎,乖乖被他抱在怀中。
眼看他便要吻了下来,季沈忽然展开了扇子,隔开了那人的唇。
此时二人离得极近,能听到彼此不稳的呼吸声,季沈对上那双如同深海般的眸子,笑眯眯道:“吻我可以,不过之后……你要在下面。”
公仪疏衡眸中的神色骤然深沉,瞬间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看了他半晌后,公仪疏衡微微叹了一口气,忽然道:“可以。”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季沈微微愣住,这厮居然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甘愿屈居人下?
既然这样的话……
季沈的神色骤然幽深起来,看向公仪疏衡的目光也有了几丝热度,“入夜了,该回去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这厮压倒了!
莲华仙尊抱着他直接开了一个时空门,直接回到了神域。
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季沈就感觉被人按在了墙上,吻落了下来,他挑了挑眉,身形一转而后猛然一用力,反守为攻地将莲华仙尊按在墙上,低声笑道:“乖……”
……
“……公仪疏衡,你个…王八蛋……”季沈不断喘息。
“乖,我这不是在下面么。”公仪疏衡声音似带了笑意,呼吸也错乱地很。
“我日你祖,唔唔……”后续的话被人以唇封住。
……
吃饱餍足,公仪疏衡抱着人去清洗一番,洗着洗着,看着他身上自己留下来的痕迹,又有些心猿意马……
季沈几乎第一时间察觉了这厮的企图,但他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半倚在池边有气无力地踹他一脚,“滚蛋!离本座远点。”再次被吃干抹净,季沈懊恼地想要撞墙。
他就说这厮怎么可能乖乖任他压!果然是有所企图的!
老jian巨猾的死狐狸!
果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被碾压成了渣,所以他才会被反复碾压的连渣渣都不剩……
他要修炼,等到修为能碾压这厮的时候,一定把他捆起来上!季沈看着吃饱餍足的某人,咬牙切齿地想。
公仪疏衡忽然将他抱住,季沈一惊,“做什么?”反射性想要挣脱。
“到了疗伤的时候了。”公仪疏衡将他身形调转了一下,开始运功。
季沈额上青筋跳了跳,忍无可忍,一掌拍了过去,“滚!你先让老子穿上衣服!”
……
折腾到了半夜,二人终于疗完了伤,季沈如愿以偿地穿上了衣服。
“夜已深,不如留下来?”公仪疏衡道。
季沈确实也懒得再折腾回魔宫,闪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腿有些麻,他身形微微顿了一顿。
“我抱你?”公仪疏衡在身后好整以暇地道。
季沈的脸黑了下来,“滚滚滚,本座还没那么娇弱!”他眯着眼睛,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转过身来,“公仪疏衡,本座的珠子你什么时候还回来?”
公仪疏衡愣了一愣,问道:“你为何对那颗冰脉珠有这么大的执念?”
季沈眸光动了动,觉得好像告诉他真相也无妨,倚在墙上懒懒道:“冰脉珠有避劫之效,本座的雷劫快要到了,你先给本座用几天,你若是喜欢的话大不了之后再送给你玩。”
公仪疏略一顿,眸光微动,“笨,你有了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去让一颗珠子护你?本尊定会护你周全。”
“可我还是觉得有冰脉珠护我更保险周全一些……”
公仪疏衡凤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抬眸,“看来你对我的实力还是不太了解……”
季沈想起这厮变态到逆天的实力,再想
想他碾压众生碾压自己的修为,闭嘴了。
“不必担心雷劫,我会护着你。”公仪疏衡道,眸光动了动,罕见地解释补充道:“那颗珠子还有大用,还不能还给你……抱歉。”
季沈双臂一抱,他是真纳闷,这位仙尊身上的宝贝不计其数,那颗珠子在他那些宝贝里并不显眼,再说他拥有这么变态的功力,要一颗珠子到底能做什么?
他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公仪疏衡垂眸片刻:“本尊要那珠子自然有不得已的理由,你不必问了。放心,你如有雷劫,本尊会替你扛着,不会让你受伤便是。”
他既然这么说了,季沈也知道没希望了。
但心里终究有些不舒服,不过具体怎么个不舒服法,他说不出来。
只是挑唇笑了一笑,吊儿郎当地道:“你该不会拿那珠子救什么小情人吧?”
公仪疏衡揉眉心:“你想多了。”
好吧,算他想多。
季沈倒再懒得和他打这种口舌官司,转身走了出来。
外面不知道何时阴了天,冷风打着旋从门前吹过,也扬起了他的衣衫。
季沈心头莫名有些燥热,干脆一把扯开衣襟,衣带当风,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倚着栏杆懒懒站着,心里琢磨,他现在和这位仙尊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情人?
露水姻缘?
应该不算是对手了吧?
说实话,他还挺喜欢这种关系的。
季沈是魔君,对世俗理念压根不放在心上。所以他对自己居然喜欢了个男人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算是屈居下方他也只觉得技不如人,以后还有翻身的时候。
再说过程中他也有爽到,也不算是太吃亏。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色阴沉的厉害,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季沈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常被雷劈的关系,所以他并不喜欢阴雨天,在门口站了片刻,转身回到房间中去。
……
转眼过去了三天。
当公仪疏衡的手掌自季沈后背移开的时候,代表最后一次疗伤终于完成。
季沈飘飘落下地,略感应一下身上,筋脉已经像先前一样活泼,体内的气流运行起来圆满如意,再感觉不到半点窒涩。
好了,他这下终于完全好了!季沈心情颇好,回头看了公仪疏衡一眼。
公仪疏衡脸色略苍白了些,显然,这几天的疗伤让他没少耗费灵力,衣袍在他身周铺展,长睫微垂,唇色浅淡,瞧上去略有些小虚弱。
季沈眸光微闪,说了一声:“你先好好打坐恢复恢复,本座待会来看你。”掉头就走。
“你要回魔宫?”身后公仪疏衡问了一句。
季沈脚步一顿,笑了一笑,“不,暂时不回,本座出去走一遭,待会给你个惊喜。”
公仪疏衡倒没多想,闭了眼睛盘膝打坐。
……
季沈确实没回魔宫,而是去了麒麟顶。
麒麟顶是最有名的药草山,各种仙花瑶草不计其数,其中就有世所罕见的几类药草,这些药草对魔无益,对修仙者却有大大的好处。尤其是其中的麒麟果,更是其中翘楚。
修仙者们如果耗费仙力过剧,如能喝上三杯用这果子泡的一种特殊药酒,功力能迅速恢复。
有仙花瑶草自然就有守护兽,这里的守护兽是一头魔化了的麒麟,不允许任何仙者靠近。
它功力又高,爪牙又凶残,等闲修仙人士靠近不了那里,就算是现在的仙界盟主姚风儒也不敢去招惹。
不过,季沈不怕,那头魔化麒麟对魔比较网开一面,只要不是特别招惹,这麒麟还是很温和的,季沈每次去那里溜达,它甚至还会友好地打个响鼻,以示友好。
不过,那麒麟果是那头麒麟的心头好,属于老虎屁股摸不得的。
所以,季沈去采这种果子的时候,那头麒麟难得发飙了!喷出来的火焰熊熊,几乎燃烧了半座山!如不是季沈跑得快,只怕会被这头麒麟撕一只胳膊下来!
季沈虽然是全须全尾地下来了,但肋下还是被勾了一道血口子,染透了半边衣袍。
好在他一向皮实,也常受伤,倒不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
他下了山,将伤口包扎了一下,又换了一套衣袍,拎出一面镜子照了一照,又是风流潇洒的魔君。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将采到的那果子在掌心掂了一掂,得意地扬了扬眉,“公仪兄,本座讲究个有来有往,你治好了本座的伤,本座就用这果子补偿你一下,你不用太感激本座,到时候让本座压一下就好。”
他又去了这大陆最有名的酿酒师那里。
那酿酒师酒酿得好,脾气却是有名的坏,谁的账也不买。
这酿酒师平时只卖一些随手酿出来的普通酒来维持生计,对于他用心酿出来的最有名的百果酒,他是一滴也舍不得卖的,自然也不会送人。
而要泡麒麟果就必须用这百果酒,季沈是位颇要脸的魔君,所以他就算嗜酒也懒得和这位酿酒师打交道,不能为一口喝的被这酿酒师追着骂三条街不是?
但这次——
季沈一横心,摸进这酿酒师酒窖,在里面猫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出这种酒。
他拎起来就跑,却好死不死地正撞上那位酿酒师……
那位酿酒师一看他手里的酒坛子脸色就变了,就像被抢了媳妇一样,拼命向他扑来!
季沈到底心虚,下意识一躲一闪,一不小心踢翻了门口的两个酒坛子,里面的酒泼了一地。
酿酒师眼睛都气红了!
季沈也不敢多待,说一声抱歉,转身就飞快溜了。酿酒师气得原地跳脚,问候了季沈一家谱。
季沈也听到了,但他不在乎,他在这世界压根没爹没娘,一家谱也没人来认领。
……
当季沈一切弄停当,已是将近一天过去,他拎着泡着麒麟果的酒坛回到神域的时候,天边的夕阳刚刚落下。
不错,正好能赶个晚饭。他还买了几样下酒菜,预备去找公仪疏衡喝一顿。
将酒和菜都布好,他转身去公仪疏衡房间,预备把他约到自己房里来。
打坐的人尽量不能打扰,季沈不知道公仪疏衡是不是还在打坐,所以他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正要敲门看看。忽听里面传来对话声。
季沈已经抬起的手顿住了,心中不知为何猛然一凉。
里面说话的是一男一女,男声淡漠磁性,正是公仪疏衡。而女声娇脆温柔,是那位名为轻衣的女子,也是公仪疏衡的那位红颜知己。
“疏衡,看来这珠子你终于养护好啦,瞧上去晶莹剔透的很,不愧称为冰脉珠,上面瞧上去像有水脉在流动呢。”这是轻衣的声音。
“嗯,你把它拿好,有了此物,你便可以轻松些。”
“是啊,我想它快想疯了,这下好了,我终于能松一口气,感觉周身都轻松了。”轻衣仙子欣慰地笑:“疏衡,还是你有办法。”
“好了,你拿了它速速去罢,他也快回来了,此事不宜让他知道。”
“好吧,那我去了。”
季沈觉得足下有些僵硬,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隐在了暗处。
门打开,轻衣仙子飘飘走出来,她并没发现季沈,而是直接飞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季沈站在那里,一时没动地方。
脑袋里轰轰作响,手脚也有些发凉,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怒的,抑或是别的。体中似有一道冰线在游走,所过之处阵阵寒凉。
原来那冰脉珠他是送他那红颜知己的——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18:00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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