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下定决心要解决掉干瘦老头的慧元突然就停了手,“你走吧,回北疆去,别来昭国,而且我不会允许你对我的徒弟动一分一毫的心思。”
“徒弟?呵……”干瘦老头趁着他收手的机会,直接顺着出手。
“小心!”杜颜颜在下面吓得大叫,眼见着原本在那干瘦老头身上的虫子就将慧元大师围了起来。
“去死吧!”干瘦老头突然一声怒吼,刚要发力,慧元大师突然就将四周的虫子炸开,整个人露了出来。
老头又惊又疑,被强大的反噬逼得吐了一口血。
“我刚才是想饶你一命,放你回北疆,可如今不用了。”慧元步步逼近,“你这四十年,走上歪门邪道,可我却走的是人间正道。”
邪不压正。
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慧元迅速出手,便将已经浑身使不上力的老头钳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软剑,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
“啊……”老头一声惨叫,浑身疼的不住哆嗦,却又满头大汗抬起眼来,“你会遭报应的。”
慧元才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就拿绳子一捆,又给他的虎口放了血,一开始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直到放出红色的血才肯罢手。
这时候,干瘦老头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慧元直接撕开他的衣服拿出了两个瓶瓶罐罐。
这才将老头从房顶上扔了下来。
“师父。”桃乌有些挪不动脚,只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
“给你留一条性命,我已经废除了他的蛊脉,日后他就是一个平常的老头了。”慧元大师说完,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能杀生之类的。
“多谢慧元大师。”桃乌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以后的日子,就好好孝敬师父,给他养老送终,也算是能全了她的一片孝心。
杜颜颜看她露出一抹笑意,不由得感激看了自己师父一眼。
如果她站在桃乌的位置,面对自小将自己养起来的师父,尤其是在遇见她之后,估计做法也差不了多少。
可越是这样,才越是让人心疼。
“老衲会让人接他到寺院,有专人照顾,桃乌公主尽管与皇后娘娘在一起就是。”慧元虽是轻声,可却让人不能质疑。
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最好。
桃乌也想到了这一层,只好点点头,“那还是有劳慧元大师了。”
慧元点点头,“天色已晚,诸位不如在宫外休息吧,明日一早再回宫送解药。”
“不了师父。”杜颜颜摇摇头,“想必皇帝哥哥还在等消息,徒儿还是回去吧。”
“为师送你回去。”慧元大师心想这件事算是做个了解,是要与那皇帝说清楚的。
“好。”
一群人回到宫里,果然刘璋还在御书房来回踱步。
“皇上,他们回来了。”东九赶紧小跑着进来,“皇上,皇上……”
“别一遍遍叫!”刘璋瞪了他一眼,松了口气,赶紧迎出去。
早知道这么麻烦,他就直接跟着出宫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行,毕竟母后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
“我们已经拿到解药了。”杜颜颜赶紧将一个小瓷瓶递给他,“先去给母后用上吧。”
刘璋点头,“好,现在就过去。”
于是众人又浩浩荡荡的往太后的宫里走去,李嬷嬷赶紧迎出来,“皇上与娘娘过来了?”
“母后怎么样?”杜颜颜边往里走,边问道。
“太后娘娘这会已经醒了,只是嘴唇还是发紫,方院使说需要赶紧拿到解药。”李嬷嬷赶紧道。
那蛊毒在体内越久,对身体的伤害也就越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在要将解药给方院使的时候,慧元大师突然喊了句,“等会。”
刚才急急忙忙进来了,都没有检查解药是不是能放心用。
“可是有什么问题?”杜颜颜将解药又递给他,轻声问道。
慧元大师将解药拿到手里,倒了一点出来,仔细问了问,才道,“亏了老衲多个心眼,不然太后娘娘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见众人一脸疑惑,慧元大师解释道,“他这里面少了一味蛊虫粉,有则是解药,无则是剧毒。”
“只是这蛊虫粉……”方院使接口道,“是不是要养蛊才行?”
杜颜颜则看向桃乌,桃乌立刻就懂了,“还请慧元大师告知,需要什么样的蛊虫?”
慧元大师轻声笑了起来,“那就麻烦桃乌公主了。”
他虽然不会养蛊,可这里有能养蛊的人,还有他的徒儿有养蛊的空间。
很快,杜颜颜就带着桃乌从另一侧的里屋出来,桃乌的手里赫然多了一条青色的小虫子。
慧元大师含笑接过,双手一撮,虫子直接化为粉末,被倒在解药里。
晃动之后,就滚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丸子。
“来。”慧元大师将这黑色丸子拿出来,递到徒儿的手里,“喂太后娘娘服下即可。”
杜颜颜点头,接过丸子的同时,李嬷嬷已经手疾眼快的将太后扶了起来。
“为了哀家,大家都辛苦了。”太后一口咽下,缓了缓才道。
她倒是没想到有人能将手伸到她的身上,本以为就这么死去,可这群人居然找到了解药。
“喝口水吧。”杜颜颜又接过一杯水,给太后喝上,才回答刚才的话,“要不是我们,母后也不会受这么大的苦。”
蛊毒缠身,可是浑身都疼得。
太后拍拍她的手,又看向桃乌,面上含笑,“桃乌啊,你过来。”
她心知这次估计自己是被桃乌这孩子给连累了,迷迷糊糊的听见桃乌说是她师父做的,这会看着她脸色一直有些愧疚。
“你是颜儿的朋友,哀家不怪你,你也别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太后拍拍她的手,“日后你就常来慈寿宫玩,哀家盼着呢。”
桃乌顿时眼睛有些湿润,可是多年来非打即骂的养成方式竟然让她不知道如何去回应,便起身跑了出去。
“儿臣去看看她。”杜颜颜笑道。
太后这边已经没事了,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从中毒到解毒,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偏偏像是过了许久一样。
“去吧。”太后轻声道,“皇帝与慧远大师留下,哀家有话要说。”
本来也没有几个人了,于是都退下。
杜颜颜也并不好奇太后能对自己夫君跟师父说什么,既然是他俩,那十有八九是太后嘱咐他们要疼她保护她之类的。
想到这里,杜颜颜又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何德何能,得到这么一家人。
对,就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