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楚楚就在宫外带回来一个消息,说那樊清去了官府。
“自己去的吗?”
杜颜颜刚起床,她就进来了说了这件事,于是有些好奇。
当时可好几个人都想跟着呢。
“不是,当时领他去的那个少年也去了,两个,一人挨了十板子。”楚楚笑着道,“官府那边都打过招呼了,伤筋动骨是不能,可几天下不来床肯定有。”
官府的板子都是又厚又重,要是故意使了坏心,十板子将人打的去了半条命也不奇怪。
听说那樊清两人最后是一瘸一拐互相搀着走出去的,很是艰难。
“嗯,挺好的。”杜颜颜点头。
还有个兄弟陪着他,这板子也挨值了,倒不是说其他人不好,但陪他去的肯定是仗义了。
“另一个叫什么?”杜颜颜又出声。
“樊重。”楚楚轻声道,说完又解释,“不是亲兄弟,那条街上的大多数都姓樊,我回去看了看,之前的樊家算是大户,至少樊清的爹小时候还是。”
意思就是说,底蕴好像还有那么点,可如今到底是没落了。
“出过什么人物吗?”杜颜颜也来了兴趣。
“祖上出过前朝时期的武状元。”楚楚这个也一清二楚,“叫樊明怀,很有带兵的头脑,至少前朝的史书上记载,通谋略,从无败仗。”
这个人,杜颜颜好像还真有点印象。
不过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樊家的子孙都已经搬到了京城西边,家人生病,还要寻思抢劫的法子。
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说说樊重。”杜颜颜直接道。
楚楚就知道她能对这个樊重更感兴趣,也就笑着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一讲来。
“这个樊重是那条街上的孩子王,街头打架,胆子大的很,不过……周围的孩子和大人对他赞誉还挺好的,很多樊家的孩子都跟他玩。”说到这,楚楚顿了下,“他还自学了樊家武术,是个好苗子。”
为了证明是不是真的,她特意去找了几个混混试了试。
杜颜颜久久没说话。
“娘娘是觉得……”楚楚轻声问询。
“杀手的培养跟将军的培养能一样吗?”杜颜颜皱起了眉头,如今昭国文多武少,这可不是好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楚楚已经不想说话了。
能一样吗?
杀手只是杀人,那将军可是要领着上万大军作战的啊!
“那就血纪阁永远只能培养杀手?”杜颜颜挑眉,看着她,“我想,没有哪个杀手不想光明正大的走到人前吧。”
这话是真的,没有一个杀手自愿做杀手。
就连楚楚,也是时不时要变化身份,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说她愿意做一个杀手,她是不信的。
“我觉得,这个要找阁主。”楚楚最后声音还是低了下来,“我们不过是个杀手而已……”
血纪阁向来以培养杀手叱咤江湖与朝堂。
可就连韩括,都是不那么能光明正大走到人前的。
而他们更别提了,几乎都是小乞丐,孤儿的出身,从一开始便没有选择的机会,在血纪阁接受最残酷的训练。
这个最残酷的训练,只是包括杀人。
甚至连保命的手段,都是他们在出任务的时候慢慢学到的。
杜颜颜并没有去找韩括,这件事,韩括说了也是不算,她不过是随口问一句而已。
不过这樊重嘛。
她是真的有点兴趣。
于是到了晚上回来,杜颜颜就开始拉着自家皇帝哥哥说起那天在普济寺回来的路上,遇见四个少年的事情。
“颜儿去普济寺了?”刘璋听了却是眉头一皱,“不是答应过朕,没有朕陪着不出京城吗?”
杜颜颜一愣。
完了,她怎么就忘了这个承诺。
怀了孩子后,刘璋就好好哄了一晚上,才让她举着三根手指头发誓,绝对不会不打招呼出京。
“对不起。”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于是杜颜颜赶紧认错,认错不丢人,要是皇帝哥哥生气了的话。
那才叫事大。
一颗眼泪从脸庞滑落,吧嗒掉在床单上,就这么渗了进去。
刘璋本来是想多说她几句,可没成想,话还未出口,这边已经先哭起来了。
“我不想哭的。”杜颜颜慌慌张张用手去抹眼泪。
她真不想哭的……但是刚才的一句对不起,她又自己委屈上了。
然后那个眼泪她自己都意想不到。
这还不算,有了第一颗就有第二颗,最后刘璋拿了个帕子给她擦,还湿了半个帕子。
“我没想哭……”杜颜颜又重复了一遍,为了让他知道,自己是真不想哭,就努力咧开嘴笑。
“……”
刘璋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搂过来,低头轻轻的吻掉那落的欢快的眼泪。
而怀里的少女已经对自己的控制能力无语了。
爱哭就哭吧。
只是眼前的男人一开始还只是轻轻的将她的眼泪吻了去,可到了后来,渐渐的手也开始不老实。
杜颜颜闭上眼睛,还以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可……人家退开了。
“怎么了?”杜颜颜睁开眼睛,任凭自己眼角的一滴泪水滑下。
这副画面落在刘璋眼里,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那么回事了。
“今天晚上自己睡好不好。”刘璋的声音沙哑的很,还耐心哄她,“朕就在外屋睡。”
杜颜颜已经五个多月了,肚子已经能明显看出鼓的。
“不。”
少女直接拒绝,这撩拨她半日,突然走了是怎么回事?
而且自从知道她怀了孩子,这皇帝哥哥都不碰她了,有时候睡觉也不搂着她。
“方院使说过了前三个月就可以了。”杜颜颜撒娇。
不过……这是前世听说的话,倒不是方院使嘴里出来的。
可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想法,杜颜颜只好先拿方院使挡刀。
“不行。”刘璋也拒绝,他这会难受的厉害,再待下去,是绝对不行的。
于是刘璋断然转身,“朕让冬竹陪你睡。”
可正当他要踏出门的时候,杜颜颜哇的一声就哭了,越哭声音越大。
“东九。”刘璋深呼吸一口气。
本来东九听见太子他娘哭了,就心慌慌的不行。
这会儿赶紧应声。
“去找方院使过来。”刘璋一字一顿的说完,豁然回头,忍着难受给小媳妇把眼泪擦去,“朕让方院使过来给你把脉,要是行,朕就不走。”
“嗯?”杜颜颜张着的嘴巴都忘记合上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