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刘璋想起自己再过几年也是三十而立了，不禁有些感慨起来，“说起来……”
“可是那南怀先生不像三十的。”杜颜颜对这个问题走不出来了，可对当事人，她是绝对不好意思问的。
“嗯？”刘璋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只下意识道，“谁说南怀先生三十了？”
“多大？”
“五十又四。”
“……”
！！！！
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就这么破解了，她还以为是常年在外面奔走，给晒得显黑又显老。
搞了半天，是逗她呢！
而且，杜颜颜恍惚记得，当时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笑了一下？
靠！
“欺君是重罪，要是欺皇后娘娘呢？”杜颜颜不依不挠，拉着刘璋的手不让他睡觉。
“等同欺君。”刘璋好笑地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睡觉吧，明日去找他算账。”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杜颜颜来不及去问那南怀礼年纪一时，就被君宝儿拉着去女医学院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送下君宝儿，看着她被夫子接走，杜颜颜便冲外面道，“东九先回去吧，我跟楚楚还有点事。”
她今日要去一趟普济寺。
一大早，就听说自家师父回来了，不管怎么着也都要去看一眼。
马车在路上哒哒哒跑着，路过一处时，杜颜颜就想起来之前被几个孩子抢劫的事情。
顺嘴问了一句，“那樊重如今怎么样了？”
她自从将这个孩子介绍了一下给皇帝哥哥，就将这抛之脑后了。
楚楚还真的关注这件事，便出声道，“如今已经入了西城兵马司，他年纪小，怕是要磨炼上几年。”
只要有路，杜颜颜就放下心来。
这个孩子，她一直都有预感，将来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也就当是拉了他一把。
那些说什么十几岁就成为战神将军的，就如同陈启那样，那得好几百年才出一个，而且须得自小惊艳绝伦，还要有足够的家世支撑才行。
而且，那陈启昏迷的近十年，指不定就是老天爷看不下去，给了他一棒槌。
所以杜颜颜根本不指望一个人十几岁就能如何做出一份天大的事业。
路是要一步步走的，饭也是一口一口吃的。
自是不用着急。
到了普济寺，也是巧了，还是上回那个小僧接的她俩。
“烟云师叔。”小僧兴奋地上前，行了个佛礼，“烟云师叔是找慧元大师吧？”
杜颜颜一听他一口一个师叔，就有些头大。
她都好像要自称个贫尼了，不然都对不起眼前这位兴奋的小和尚。
“慧元大师这会儿不在，但是他说，要是烟云师叔来了，可以去后山找他。”小僧尼赶紧道，“师叔需要小僧带路吗？”
“嗯。”杜颜颜无奈点头，“那就去后山吧。”
“好的，烟云师叔。”小僧一手佛礼，一手伸着，“烟云师叔请。”
杜颜颜已经笑不下去了：……
一路上，小僧尼就主动说起最近普济寺的新鲜事，哪位夫人来上香，哪位夫人来求子，甚至还能说起哪两位夫人当场打起来了。
“你们这就能随便说出去？”杜颜颜惊讶道。
怎么着这也算是皇家寺院，而且这都是大户人家的隐私吧。
小僧尼摇了摇头，“烟云师叔这话就不对了，您是普济寺的一份子，怎么就能是随便乱说出去。”
再说了，这些可都是慧元大师点过头的，说没事。
“好吧。”杜颜颜只好点头，这高帽子都戴上了，也不好摘不是？
“还有啊，前几日秦家的夫人过来，说是想求子，她年纪都那么大了，这不是为难菩萨吗……”小僧尼继续叭叭叭。
杜颜颜已经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秦家的夫人要求子？
嗯嗯嗯？
真的假的？
不过要是算起来，那秦家的夫人多大，如今四十来岁，只能说是高龄，倒也算不上是为难菩萨这一说。
只是这到底是不关她的事，所以杜颜颜就听了一乐呵。
说着说着，三人就到了后山，正是萧赦的那处不起眼的小院子。
院门紧闭，但是很明显地，能看见院子里面有风吹动，树叶盘旋而起。
“打起来了吗？”杜颜颜撇了撇嘴，上前敲门。
楚楚比她快一步，抢先抓住了她的手，“娘娘等会儿，这四周布满了结界，要是贸然闯进去……”
结界这个词，上一回听说还是钰姐姐嫁给韩括的时候。
原来这里也有结界，可她之前来的时候，分明是没有的。
“哦哦，是有结界。”小僧尼想起了什么，赶紧道，“烟云师叔稍微等一会儿。”
只见小僧尼快跑着拿来几块石头，分别摆放在不同的位置，
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这才见里面的风慢慢停下，小僧尼踏着微妙的步子往前走，还不忘让身后的几人跟上。
“这小僧尼有两下子啊。”杜颜颜压低声音冲楚楚道。
“不是两下子。”楚楚同样的声音回道，“是这普济寺藏龙卧虎……”
而且这小僧尼看着莽莽撞撞，但是在来的路上，楚楚仔细观察他走路的身形，却见他虽然步子轻快，但是一身素色僧袍却不曾飘起，而是稳稳地挂在腿边。
杜颜颜也点点头，“毕竟师父在这呢……”
倒不是她吹嘘自家师父，而是像寺庙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一人起一庙，然后吸引着一帮人带着一庙。
万万没有说是只凭着一己之力将整个寺庙撑起来。
要不然怎么会有个形容人极为厉害的时候，就说是扫地僧一般的存在呢？
扫地僧，扫地僧，不就是不能小看一个在寺庙中扫地的吗？
“烟云师叔，门开了。”小僧尼一边伸手推开门，一边指着里面道，“慧元大师跟萧赦师父在里面呢。”
杜颜颜扫了一下四周，就见地面上干干净净，而树叶被盘旋着在几处。
刚才两人定是切磋动手了……
说起来，都是年纪不小的人了，还在她面前演戏呢。
“颜儿来了？”慧元大师不易察觉地将脚底的杯子碎渣踩进地底下，笑着道，“为师与桃乌的师叔正喝茶呢。”
他嘴里自称为师的时候，还故意瞥了一眼旁边的萧赦。
哼，跟他抢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