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明德,就是他们口口声声称的五弟,此时已经是十分的虚弱,但一双眼睛却是熠熠生辉。
确切的说……是因为震惊。
“我这是死了?”周明德攥紧了拳头,低声自己问自己。
刚才从那脏乱的牢房中,忽然就到了一个如此明朗的世界里,若不是死了,那还有什么。
“你做梦了。”杜颜颜的声音低低响了起来,“现在是在梦里,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毕竟一来这个老五,她们并不是多熟悉,二来时间紧迫,哪有空再去跟他解释获取他的信任,于是最方便的,还不如说是做了一场梦。
君宝儿给他扎了几针,暂时先将这个老五身上的筋脉活跃一下,不然以后手脚都要彻底废了。
“可真是个汉子啊,竟然也不吭声。”桃乌在那边轻声道,语气中有着些许的敬佩,“之前的时候,我去伤病营里,一进门就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不是不吭声,他只是疼的过了,失去了知觉而已。”君宝儿将针收好。
疼的失去了知觉这说法,听起来好像是不错,但是却会让人昏昏沉沉,只有一个人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才会失去知觉呢。
刚才君宝儿下的针,可是刺激的他的痛感。
眼见周明德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但是嘴上却一声不吭,只紧紧的咬住了下嘴唇。
“我再给他用点药。”君宝儿起身匆匆跑进小草房里找了一通,然后耐心地种在前面的空地上,没多久就开始长出了嫩芽,于是君宝儿伸手摘下其中一株,又跑了过来。
自家的娘亲空间里的这个好处她可喜欢了,之前放了无数的草药种子,如今想用什么,现种就好。
一通忙活之后,周明德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的还是刚才的那一群人,身上虽然使不上劲,但是已经不那么疼了。
慢慢抬起左手掐了自己的身子一下,果然没有痛感。
是场梦啊。
“你们西北军出什么事了?”杜颜颜看着他道。
周明德只觉得恍惚了一下,眼前这女子就如同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于是便喃喃道,“那西北军有人控制了邵将军,与西阳国勾结了起来。”
听他这样说,众人就提起了精神。
比起那几个人,这个老五果然是个知道实情的。
“你为什么要来京城?”睿宝儿又不厌其烦地问了一遍,“你在军中的身份是什么?”
“我是归德将军手底下的亲兵,但是归德将军因为得知了他们的事情,所以便被他们暗中杀死了,还对外称呼是病重而死。”说起这,周明德已经是情绪快绷不住了,老将军是一个那么好的人啊!
他身为亲兵,却在那场刺杀中被老将军一把推走,并交到他的手里一封信,只是还来不及多说什么,便闭上了眼。
想到这,身上伤口遍布都没有叫一声的汉子,竟然有些红了眼。
“我起初不知道那封信是什么,于是我便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老将军搜集到的证据,以及老将军在军中安插的人手。”周明德顿了顿,自然而然就将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他还以为这是在梦里,只将自己的愤恨全部发泄一通。
“我不知道他给我这封信,是想让我交给谁。”周明德眉头紧皱,“后来我混入军中调查信中所说的事情,这才知道,原来西北军里面都已经是如此的一团乱麻,于是我怂恿众人,发起了一场兵变,企图让人知道军中不对劲。”
只是他还是失败了,后来没办法,东躲西藏之下又匆匆逃了出来,并且在外面碰见正好也出逃的那几个人。
一路上结伴来京城,感情深厚,在进京的前一日,便结拜为兄弟。
“唉。”桃乌那边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顺手送出去一个丑丑的虫子,“好像终于找到一个明白人,这虫子能保你一命,只要保住了命,什么都好说。”
至于他口中那封信,在说的时候,杜颜颜已经知道在哪里了。
“你被安的是什么罪名?”睿宝儿出声道。
“散播军中谣言。”杜颜颜站了起来,散播谣言是大事,可罪不至死,但是要是加上军中这两个字,那就是杀头的重罪。
只是他虽然被安了这样一个罪名,但是却不至于被提交到皇帝那里。
杜颜颜抬手摸上他的头,低声念叨了几句,然后便闪身将他送了出去。
这个老五,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刚才她给下了禁制,即便是有一日他想将这个梦说出来,那也是只能张嘴,却不能讲出这个事情的。
众人再次回到那边,就见侯归里已经不在了,剩下的是杨孝跟樊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如今的樊重,虽说官位不如杨孝高,但是身为御林军左统领,那可是正儿八经地天子近臣,所以杨孝即便是官高二品,也不得不小心陪着。
那侯归里就不一样了,他是手握实权的,所以并不畏惧樊重这个“寒门”出身的左统领。
既然架子上的人没事,杜颜颜便又带着众人离开。
“娘亲,你先休息,这件事交个我们两个吧。”君宝儿突然出声道,“本来就是孩儿遇见的事情,帮帮他们也是应该的。”
杜颜颜点点头,她这会儿已经很是困倦了,若是再不休息,怕是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那楚楚跟着你们两个吧。”杜颜颜出声道。
“没事,我也跟着。”桃乌脱口而出。
君宝儿则是摇摇头,看了一眼她们两人的肚子,“桃乌姨姨还是小心些,毕竟别忘了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说完这,就见桃乌有些尴尬,便心里偷笑,果然桃乌姨姨将这件事忘了个干净。
“我跟弟弟,还有楚楚三个人就可以。”君宝儿再次重复了一遍。
于是等到了会颜楼,杜颜颜便直接找了一处休息,打算先睡上一会儿,再回宫商议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