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尔无奈的擦着柜台上的玻璃与酒水。
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坐在了柜台前,他戴着帽子,看不清脸。
范德尔瞟了一眼,说道:“今天打烊了,不卖酒了!”
黑袍身影低声笑了笑,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他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手指之间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他开口道:“正好,我也不是来喝酒的。”
声音干净温和,带着一股磁性。
范德尔怔住了,他皱起了眉头,问道:“上城的?”
那个黑袍身影终于将自己头上的斗篷帽子褪了下去。
露出一张白皙英俊的年轻男子的脸庞。
他黑发黑瞳,此刻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范德尔。
而后,他伸出另一只手:“你好,范德尔先生,我是李维·菲罗斯。”
范德尔瞳孔一缩。
他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因此他知道这个名字:
李维·菲罗斯。
皮城空降的第八名议员。
神秘而又强大的菲罗斯家族,在皮尔特沃夫的代理人!
可是,像他这样尊贵的身份,为什么会来这肮脏混乱的底城?
范德尔戏谑地笑了笑:
“议员大人竟然会来这种地方,您就不怕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要是缺两条胳膊,少第三只腿,恐怕会丢菲罗斯家族的面子的。”
他说完不怀好意的瞄了李维裆部一眼。
李维笑了笑,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失措的表情。
他说道:“有时候,没了解对方的全部实力,就说大话,可是很容易被打脸的。”
他抬头瞟了头顶的铁质拳套一眼。
对着范德尔微笑道:
“不知道你这身老骨头还经不经打呢?”
范德尔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他的拳头猛地砸在了桌子上。
今天可真是不顺啊!谁都要来惹一惹他这个老板!
真当他是一只病猫不成?
他用眼神示意想要上前来的酒馆众人。
而后对着李维残忍的笑了笑:
“经不经打,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幽暗的地下室。
一头粉色朋克头型的少女似乎有些焦躁。
她身材结实匀称,手上缠着拳击绷带,上面渗着血迹。
面部俊秀,英气十足,只不过脸上有几处淤青,看起来很是狼狈。
她走来走去,不时地望向楼梯尽头的木门。
“范德尔怎么回事?怎么还不下来?”
“蔚,别担心!那群执法官除非脑子坏了,否则不敢在酒馆跟范德尔动手的。”
麦罗一脸轻松地说道。
一旁的胖子克莱格也安慰道:“范德尔不会有事的。”
一头蓝发的爆爆没有说话,她只是走上前去,轻轻拉住了蔚的手。
“哇!打他打他!”
“好样的范德尔!”
“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突然,一阵哄和声在头顶响了起来。
地下室的五人一惊,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全部往地下室的门口涌了过去。
他们开门的动静根本没人在意。
因为此刻的众人,全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酒馆中央被腾出的空地。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精瘦年轻人,正与酒馆老板范德尔打拳击呢!
范德尔好多年没动过手了,此刻一动手自然引起了酒馆众人的欢呼。
蔚与爆爆五人站在门口一脸惊讶。
这黑发年轻人是谁啊?
他身上的黑色劲装做工讲究,优雅得体,很明显不是底城人。
蔚忽然脸色一沉,难道范德尔真的与上城人有勾当?
在此刻酒馆众人看来,范德尔拳大力沉,拳拳将李维逼得不停躲闪。
似乎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可只有范德尔心中苦不堪言。
这小子滑不留手,似乎将自己每一拳都看透了。
他虽然不停在躲闪,可是其实是众人看不到他的攻击。
他总是在躲开自己的拳头之后,像只毒蛇一般巧妙的出手。
这小子的拳头每次带着拳风朝自己袭来,可就在快要打在自己身体上时,轻飘飘的贴在了上面。
然后被他格挡开来。
可他知道,如果李维没有收力的话,可能这小子第一拳出手,自己已经倒地了。
那么他这是在干什么?戏弄自己吗?
范德尔心里充满了憋屈与怒火,可自己偏偏技不如人。
自己看起来一直在进攻,可只不过是无效进攻罢了。
偏偏酒吧众人看不出来,还在喝彩!
看到李维漆黑眸子里闪过的好笑神色,让他感觉脸上有些发烧。
这小子!太强了!这就是菲罗斯家族的底蕴吗?
真是令人绝望啊!
酒馆众人也有些感觉不对劲了,这范德尔打了这么多拳,怎么这小子还活蹦乱跳呢?
感情是无效输出啊?
李维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知道时候到了。
他瞥向身后的一个酒桌,仿佛是被范德尔逼退一样,朝酒桌退去。
范德尔眼中闪过一道疑惑,他想干嘛?拿酒桌上的杯子砸自己吗?
可就准备众人不再喊叫的时候,发生了震惊众人的滑稽一幕。
李维竟然被身后的酒桌腿绊倒了!
范德尔此刻哪里来的及细想,他一声大喝,誓要趁这个机会发泄自己心中的憋屈与怒火。
他的拳头裹挟着锋利的拳风朝李维脸上砸去。
可是......
躺在地上的李维只是伸出右手,将那含恨一拳轻松地挡了下来。
他那修长白皙的右手仿佛是一面坚固的铁墙,
牢牢地将范德尔沙包大的拳头握住,无法前进分毫!
而后,惊呆的众人就听到地上的李维微笑道:
“我输了,老板。”
酒馆众人高兴的呼喊:
“范德尔!”
“范德尔!”
“范德尔!”.....
只有一脸惊愕的范德尔与含笑的李维。
他俩仿佛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范德尔这样想到。
李维与范德尔以及蔚几人将酒馆整理完毕时,酒馆其余客人们已经走完了。
范德尔与蔚几人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李维笑了笑:“我免费帮你们打工,讨杯酒喝不过分吧?”
蔚此刻终于忍不住了,她面带讥讽道:
“你们上城人来我们这里干嘛?上城太舒服,想来底城找乐子?”
李维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是上城来的?”
蔚冷笑一声:“你们上城人身上那股子味道,换什么衣服都盖不住的,一股臭屁味。”
李维面无表情,他看向了范德尔。
范德尔犹豫片刻,对着蔚说道:“你们五个先回地下室!”
蔚有些愤怒:
“怎么?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请吗?
范德尔!你怎么会跟上城人同流合污?你变了!”
范德尔脸色沉了下去:“蔚奥莱!如果你还当我是老大,就给我滚回地下室去!”
“还有你们几个,回去!”
蔚终究还是和同伴一起回去了。
范德尔回到柜台,给李维倒了一杯酒。
李维将柜台上脱下的斗篷,重新披了回去。
打趣道:“看来你还是有点威信的,我的斗篷放在柜台这么久都没被偷走。”
范德尔冷哼一声:“我们福根酒馆的人,从来不屑做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李维神色莫名地盯着他,说道:“这么说来,这四个小鬼肯定不是你们福根酒馆的喽?”
他将四张素描拍到了柜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范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