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岳方要对着姜玉宁打过来,薛武略侧身护在她身前,岳岩庆一把抓住他,“方儿,不要冲动!”
“枉费柳岸风对你一片痴心,处处为你着想,你却不顾他的死活!”岳方气的痛骂道:“你还有点良心吗?”
“现在不是打打杀杀能解决问题,”姜玉宁说道:“你们是那个一百多岁的玉手修罗的对手?”
岳方语塞,不服气的咬着牙,看了一眼站在荣成文身边的书生,玉手修罗是传说级的高手,可能柳傅明和岳岩庆两个人联手都不一定能打败他。
“荣国公府上还不只他一个高手,”姜玉宁又说:“荣成文自身的武功也不容小觑,与其硬碰硬,咱们现在是把利益最大化。”
“什么最大化,还是你自己的贪心,我们岳家既然敢来就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岳方回呛道。
柳傅明皱着眉看了看姜玉宁,她的眼神非常坚决。
虽然他和姜玉宁接触的不多,但通过庄上的人对她倒是有些了解。
别看是个女人却有不让须眉的胸襟,为人也十分仗义。
她和柳岸风自从结拜之后,一直以兄妹相称,从未有过提名道姓的时候。
但此时,姜玉宁却有点不正常,不但直呼柳岸风的名字,还不顾他的死活只想要玉佩,一个人不会突然转性,里边定有什么缘由。
柳傅明心有所感,目光转向“荣成武”。两人对视在一起,“荣成武”非但没有慌乱,还微不可见的对他点点头。
猛的柳傅明明白了一件事,一把抓住“荣成武”的脖子,冲着荣成文吼道:“荣世子,我儿已死,你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大……大哥……”柳岸风痛苦的对荣成文求救。
“叔叔,咱们已经来了这么多人,就把他们两个都宰了,为柳岸风报仇!”岳方喝道。
“傅明,我们岳家和你共同进退,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岳岩庆说道。
碧霞山庄和秦州岳家原本的关系并没有这么好,这次柳岸风和岳方一同出事,反倒促进了两家结成联盟。
对面的荣成文无限懊悔的拱手道:“柳庄主,这件事完全是荣成武的主意,是他提出要和两位公子以武会友,却偷偷下毒抓住了柳公子,也是他对柳公子进行了拷问,现在柳公子已死,我作为他的哥哥难辞其咎,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我便把荣成武交给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大哥,救我!大哥……看在爹的份上,你救救我。”柳岸风求道。心里边却打了个大问号,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关头,荣成文不顾兄弟情义要把荣成武舍弃。
“成武,不要埋怨大哥,你是大人,自己做了错事要自己承担。”荣成文说。
“荣世子,我并不想要你弟弟的命,”柳傅明冷笑道:“我儿已死,没必要徒增伤亡,现在我不要杀人偿命,而是用荣二少爷做人质,交换四方神玉。”
听到这话,岳方诧异的看向他。
荣成文背负着手暗暗的攥拳,柳傅明又说:“荣二少爷我便请回碧霞山庄,我想荣国公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有其他打算。”
“柳庄主是想挟持荣成武?”荣成文冷声问道。
“荣世子,我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柳傅明掐着“荣成武”的脖子说道:“也要委屈荣二少爷受点苦了。”
“大哥……”
“荣世子,就算玉佩是人间至宝,难道都没你的弟弟重要?如果荣国公知道你的选择,他会怎么做?”姜玉宁说道:“只怕到时候他会重新考虑世子的人选吧!”
她说的对,因荣成文是嫡长子所以继承了爵位,但荣国公偏袒荣成武,自幼对他娇纵惯了,一旦知道是荣成文放弃了他,荣国公也会毫不犹豫的收回荣成文的封号另做他选。
荣成文和玉手修罗对视一眼,盘算着面对柳岳两家他们有多大的胜算。柳傅明自然也在思虑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
“荣世子,老夫承认我们今日不一定是这位玉手修罗的对手,但我们两家也是有备而来,碧霞山庄和岳家的一千死士已经潜伏在药都待命。我们死伤是小,药都城会死伤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柳傅明提醒道。
“柳庄主拿普通百姓当筹码,也不怕损您光明磊落的名声?”荣成文带着隐怒说道。
“我们是逼不得已,荣国公爱民如子,想必荣世子也不会袖手旁观。”柳傅明仰头看了一眼说,“要不要我给荣世子展示一下?”
“不必,”荣成文狠狠的攥着拳,万般无奈的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来,“我把玉佩给你们!请你把荣成武放了,也放过药都的百姓。”
“好,那就请荣世子把玉佩扔过来,”柳傅明说道。
荣成文深吸一口气,将玉佩扔了过去,柳傅明一把抓住,心念一动看见玉佩里边存着很多东西,便说道:“荣世子,等我们出了药都,便把荣二少爷还给你。”
“好,我相信柳庄主不会食言。”荣成文才不在乎荣成武的死活,事情发展成这样,可以把荣成武的死完全推给碧霞山庄。
他是真的担心药都里边混进来一千死士,到时候药都的百姓死伤惨重,他的责任太大。
如果动用荣国府的其他兵力去保护城中百姓,这么大的阵仗一定会引起朝廷的注意。荣国公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不能被这一次意外给毁了。
现在他诚心诚意的把玉佩给了,就算荣成武死,那也是碧霞山庄不守信用,而他已经尽力。荣国公真的追究下来,他也能辩驳几分。
并且他希望荣成武死。
“荣世子,我等告辞!”柳傅明说完,扯着柳岸风的胳膊跳上屋顶,其他人也都随着跳了上去,几个起落隐没在夜色当中。
“世子,你不觉得有点奇怪?”玉手修罗侧目看着地上“柳岸风”的尸体说。
“哪里奇怪?”荣成文顺着他的视线看,忽然发现柳傅明他们直接离开了国公府,竟然没想着要带走“柳岸风”的尸身。
他马上意识到不对,快步走到尸体跟前,将尸体翻了过来。
确实是柳岸风的模样,怎么会?
玉手修罗也走过来,蹲在边上在尸体的耳后摸了摸,如果是易容术玉枕穴上肯定会埋针。
但玉枕穴上没有埋针,他却在哑穴上摸到了银针。
“嘶!”玉手修罗倒吸了一口气,“世子,我们被骗了。”
他把银针拔下来,又仔细的观察尸体的面容,看了一会儿终于在下颌上看到一块颜色不同的皮肤,他用指甲捏住皮肤轻轻撕开,竟然揭起来一片,继续揭,便从尸体上揭下来一整张人皮面具。
当看到尸体真正面目时,荣成文气的对着尸体踢了一脚,“废物!”
姜玉宁一群人未做停留,趁着夜色直接逃出了药都。
一路马不停蹄,出了药都的地界,才敢喘息一阵。
唯有岳方闷闷不乐,“柳叔父竟然连柳岸风的尸体都不想着带回来?”
“方儿,事情似乎和咱们想的不太一样。”岳岩庆说道:“你冷静下来仔细想。”
岳方看着单独骑马的“荣成武”,越看越不对劲,作为人质怎么单独骑着马,好像比他们还着急?
他追上去和他并肩走着,歪头盯着他看,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柳岸风?”
“岳方,此生得你一知己,足矣!”柳岸风将脸上的面具揭下来,笑望着岳方。
“哎呀,真的是你!”岳方喜出望外,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他马上调转马头,朝着姜玉宁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