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时九和景止,还在对战场上的事情应接不暇,对将要到来的事情一无所知两个。
景初和时迟两个熊孩子,已经开始计划着要悄悄地潜入战场,由时迟开门,把那些从地狱归来的吸血鬼,放到其他的世界里。
时迟和时九的脾气很像,都以为能够改变一切,将一切都把握在手心。
而事实却是,命运早已将一切都计算在其内。
它赠与的每一份礼物,早已都标好了价码。
与此同时,时迟和景初还要搞清楚,叶尼塞和瓦莲娜是谁。
不能因为操作失误,把思明的父母也塞进去,那样的话,就太对不起思明了。
思明是个好人。
在景初的世界里,人划分为两类,非黑即白。
一类是她喜欢的,那就是好人,而另一类,则是她不喜欢的,那就是坏人。
她尚且不知的是,在那之间,还有一类,在中间的灰色地带。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即便是景初和时迟已经做好了计划准备,可还是被现实阻拦。
自从时迟被吸血鬼攻击,受伤之后,西泽尔庄园的防卫就提高到了铜墙铁壁的程度。
别说是一只鸟,就是一只小蜜蜂也不能随便进出。
而圣教堂也派人过来了,严防死守,不许他们出门。
管家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来检查一次,是否他们偷偷溜走了。
黑猫想要见到时九的心情,和两个熊孩子一样迫切。
可是孰轻孰重,黑猫还是很清楚的。
它不能让两个有一点小聪明和小本事的孩子,去危险重重的战场。
如果那样做,两个小家伙出什么事情的话,它大概没脸再见到主人了。
在小黑面前,时迟不敢展现出他创造门的能力,那大概会被小黑告诉给时九。
到时候,也不用他们去救父亲和母亲了,母亲会直接把父亲一刀捅了……
那样的结局,可不是时迟和景初想要的。
小黑认准了时迟,别的什么事情都不做,只盯着时迟。
因为两个孩子里,时迟是更像是时九的那个孩子。
貌似温和,真正想要闯祸的时候,闷声不吭就把事情办完了。
其实时迟,才是那个更能惹事的孩子……
简称为事儿精。
这是小黑作为猫的直觉,不会有错的。
时迟也做好了打算,和小黑猫坑争到底,看谁熬得过谁。
总会有疏忽的时候的,看谁先输。
而景初还在练习着飞行,这是她和时迟的方案b……
一旦景初张开那对的黑色的翅膀,整个西泽尔庄园的人都盯着她,就像是看个奇珍异宝。
亚特兰蒂斯大陆现在已经巫师和魔法师合法化了,不少巫女都能飞的,他们的小姐,只是特别优秀了一点。
景初打算好了,只要她飞地足够高,那就一定能带着时迟咻咻地飞出西泽尔庄园。
而心里藏着事情的景初,根本就不能专注于练习,她已经撞坏了庄园里面的第五块玻璃了。
这种全世界都要和他们对着干的感觉,让两人深感无力。
就不能有一个智商不在线的人吗?
让他们两个去拯救世界不好吗?
时迟做了预言的梦,漆黑的天空之上,吸血鬼们通过天顶之上的黑色大门,蜂拥而至,前往另一个世界。
那扇门,只有他能打开。
到时候,他就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了。
现在战场上战势焦灼,吸血鬼猎人们的处境也变得愈发艰难。
人类的身体总归是有限制的,比不上吸血鬼的身体强悍,以血肉之躯,抵挡痛觉迟钝的吸血鬼,没有丝毫的体质优势。
吸血鬼只要吸口随便什么生物的血,就能快速地恢复身体。
可人类吃饭,却做不到那种程度。
吸血鬼在夜晚行动,可这却是人类休息的时间。
在黑暗之中,吸血鬼的视力也比人类的要优越。
这是关乎于整个人类生死存亡的战争,除了咬牙坚持,没有别的办法。
为了对抗这种局面,免于处于被动状态,吸血鬼猎人们采取了另外的一种策略。
晚上的时候,吸血鬼猎人们并不出击,而是用大量的魔法阵防御着吸血鬼的入侵,魔法阵的材料都是拿钱在烧,魔法师的精力也支撑不住了。
兔子君现在也不管什么职业道德了,把从前的那些地狱里面的阴暗咒语都施展了出来。
魔偶就是诅咒本身,因而用诅咒的时候,从来都不带心虚和犹豫的。
等到白天的时候吸血鬼猎人军团再出击,到处捣毁坟墓,抓到落单的吸血鬼,就严刑拷打。
从博尔吉亚死后,吸血鬼军团里都是这些任意妄为的吸血鬼,更无所谓的忠诚和团结。
曾经由铁血帝王领导的吸血鬼血族,早已不复曾经的繁荣,只不过是密族的附庸和炮灰。
吸血鬼猎人们正面刚是不可能了,也就偷袭勉强维持一战局那个样子。
吸血鬼大军具有的神器都是邪乎的那种,还是群体伤害,刚不过。
而猎人们拥有的六件神器,在晚上的时候被莎莉亚拿去搞研究。
白天的时候被拿出来作战,物尽其用。
现在时间又过去了一周,尽管圣教堂里有阿方索一直坐镇,没有后顾之忧,在战场上待得太久,猎人们的情绪已经开始出现了异常。
时九和景止也在闹脾气,上次的事情,显然现在还没有翻篇。
但时九生气的时候并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把脾气表现在脸上,她的愤怒是在潜移默化之中。
时九依旧是那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唇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对所有人。
她只是对景止不加以辞色,简直是把景止当做是隐形人。
景止试图和时九搭话,结果时九一个眼神都没给景止。
本来一天中也没几次见面的时候,现在还冷战。
景止现在很郁闷,也不知道要怎么哄着时九。
兔子君说这是七年之痒,大多夫妻都是这个时候感情趋于无和破灭的。
现在已经是时九和景止结婚的第八年了,也到时候了。
兔子君在地狱里待了几千年,见过的鬼比一般人吃过的盐都要多。
吸血鬼小队的众人给出了主意,试图挽救一下景止和时九的感情危机。
实在不行的话,老大,你就牺牲一下美色吧,嫂子一定会原谅你的。
嫂子不是常说吗,看着老大的脸还有身材,打死都不跟你离婚的吗?
于是,夜色昏沉的时候,景止走到了时九的营帐。
二话不说地躺平在床上,看向了一旁的时九。
“小九,把我自己当做是道歉礼物,送给你,行不行?”
他自顾自地解开腰带,修长的手指停在了领口,绯红的唇角带着一抹小心翼翼的笑容。
领口扯开,露出骨瓷一般白的皮肤,还有一对美人骨。
时九挑了挑眉,漆黑的目光里闪过一抹艳色,转瞬即逝。
她走近了景止,随即把腰带从地上捡了起来,塞到了景止的手里。
“衣服不能脱,编辑会封禁的。”
气了好几天,现在看着景止自荐枕席,又乖又软的模样,时九心软地不行。
“你后背的伤,现在好了吗?这样平躺着,疼不疼?”时九坐在了床边,伸手掀开了景止的衬衣,要看景止后背的伤。
景止下意识地按住了时九的手,温声道:“别看了,小九,很丑。”
自从知道时九是见色起意才喜欢他之后,景止就有点在意了,自己是不是会不好看,就连多了一根皱纹,都会很紧张……
过了八年,他们有了景初和时迟两个孩子,可是小九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
就像是八年前,在枪声中和他接吻的女人。
黑漆漆的眼眸,像是无尽的深渊,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这辈子,大概都逃不掉了。
时九冰凉的手指滑过的瞬间,景止的瞳孔缩了缩,耳尖通红。
她的唇也很冷,轻轻地吻过疤痕遍布的后背。
如同黑色的荆棘藤里,开出了一朵馥郁的玫瑰。
“景止,我的心意,与你的相同,比起你受伤,我更愿意,自己受伤。”时九伸出手,抚摸着景止的脸颊,漆黑的眼眸里有水雾弥漫开。
一滴眼泪,停在了他的锁骨,冰凉的手指抚过。
她是个冰冷的人,可是却会为一个人类,流淌出温暖而苦涩的眼泪。
“如果当时你选择相信我,没有推开我的话,现在你就不会受伤……”
“我不能冒险,小九。”景止伸手,擦去了时九面颊上的眼泪。
“不哭了,睡觉吧,明天还要继续打仗呢……”
景止伸手,时九脱掉了鞋子,到床上躺下,盖上被子睡觉。
时九在景止的唇角落下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我收下这了,不过要延期兑现,队长。”
时九双手放在了身侧,对着景止笑了笑,面对面,她不生气了。
明明下定了决心,要生气地久一点,却还是动摇了。
他似乎总是很擅长,如何不动声色地,悄无声息地占据她的内心。
“亲爱的,我认输啦。”时九的额头埋在景止的怀抱里……
此时的景初和时迟依旧在试图智取。
景初最近一直用一大包小鱼干把小黑埋了起来,持续了一个星期,今天玩真的了。
她把包套在了小黑的头上,连猫带小鱼干锁在了房间里。
某只笨猫还对此一无所知,沉浸在了被小鱼干拥抱的快乐之中。
最近小主人对它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景初和时迟这段时间里,从小黑的口中得知了全部的事情。
关于他们的父亲和母亲,到底都一起经历了什么,还有时九和天道的纠葛,一起权衡了一下。
为此景初和时迟还制作了一份评分表,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即便是时九得知了真相,父亲就是天道,那也应该还是会爱着父亲的。
毕竟不知者无罪,父亲又不知道他自己是天道。
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真相,永远都不是真相本身。
小黑和时九经历的世界之中,时九可以为了景止不顾一切,景止也愿意为了时九付出一切。
他们可以为彼此献出生命,情不知从何起,一往而深,没有任何的隐瞒和欺骗……
可小黑不知道的是,在遇到景止之前,时九过的都是怎样的人生。
在失去了景止之后,时九度过的又是怎样孤独的岁月。
片刻的欢愉,疼痛却是长久的存在。
刻骨铭心,蚀骨危情。
当一段感情从隐瞒和欺骗开始,注定就不会平静地走下去。
时迟和景初成功地来到了军营,现在大多数的人都不在军营里面。
景初和时迟躲在了一个营帐的后面,而在下一刻,时迟的肩膀被一个小石子砸到了。
他快速地回头,看到了兔子君还有人偶娃娃,它们正用一种很不高兴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不言而喻的质问,你们怎么在这?
时迟的唇角翘起,景初沉默不语,这种场面,只要景初来解决就好了。
“小白哥哥,红宝石姐姐,我觉得自己可以解释一下。”时迟温声道。
话音刚落,时迟拉着景初的手退后了一步,身后浮现了一扇门,他反手打开了门的把手。
拉着景初,和景初一起退到了门里。
门外隔绝着兔子君和人偶娃娃气急败坏的声音,“人类小崽子,你们竟然敢骗我们,你们回来,倒是解释啊。”
门的后面是一片高空。
因为时迟打开门的时候,并没有想好,目的地要去往哪里。
作为一个宅男,他知道的地方,屈指可数。
景初拉着时迟的手,随即又觉得不安全,伸手抱住了时迟的腰,“迟迟,你抱紧我。”
时迟的瞳孔缩了缩,随即闭上了眼睛。
景初身后的翅膀张开,羽毛破开空气的声音很利落清脆。
两人随即从将要高空坠毁的状态,变成了往上飞行的状态。
力量会在你需要它的时候出现,只要你相信它的存在,那就足够了。
时迟从景初的怀抱里睁开眼睛,觉得鼻子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疑惑地问道:“初初,我们怎越来越高了?”
景初讷讷地道:“风太大了……我飞不动了。”
时迟苦笑不得,抬起了头,对着天空的上方伸出了手,一扇新的门随即出现。
景初鼓足了一口气,往着门飞了上去。
时迟伸出手,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