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义眼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劝道:“别激动,王医生怎么用药,肯定有他的分寸。他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归朗怒道:“这可是我妈!万一出事怎么办?他赔得起吗!”
归云泽急道:“阿朗!不要胡说八道!王医生也是为了救人!”
归朗气道:“爸!我知道你顾忌他,但是现在可是关系到我妈的性命!早知道他用这种没用过的药,我绝对不会答应让他来!”
归云泽心内暗骂儿子,正要再说话,王升已然开口:“你不用着急,我可以向你保证,这药绝对不会出问题。”
归朗冷笑道:“保证?你怎么保证?你自己都没用过这药!”
王升沉吟片刻,道:“你知道你妈妈还能撑多久吗?”
这问题来得突然,归朗一愣,半晌才道:“我怎么知道!”
归云泽皱皱眉,看向裴青义。
裴青义肃容道:“据我的个人估计,即使有设备维持,恐怕也很难撑过两个月了。”
王升淡淡地道:“两个月是不可能的,她顶多能撑一周,一周之内没有解决办法,我敢以我脑袋来保证,她绝对会离开人世!”
众人无不一震。
一周!
这可比裴青义说的时间少太多了!
归朗不服气地道:“你哪来的把握?”
王升神色自若地道:“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我就赌我的脑袋,你妈妈要是能撑过一个星期,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他说得如此肯定,归朗也不禁一时犹豫起来。
归云泽眉头皱成了麻花,道:“裴主任,你怎么看?”
裴青义断然道:“我相信王医生的判断!他说一周,那就肯定是一周了!”
归云泽和归朗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
连裴青义都这么说!
王升徐徐道:“所以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在这一周里去找各种办法来救她,二是用我的药来尝试,你们选哪一个?”
归朗一下子愣住了。
就在这时,床上的归妻突然发出声响。
咕咕咕……
四人霍然转头看去,只见声音是来自她腹部。
“这是……”归云泽迟疑道。
“要开始了!”王升沉着地道。
一直似有气没力的归妻,突然腰向上一挺,直接绷成了一个拱桥的模样。
与此同时,她原本闭着的眼睛,也瞬间睁至最大,脸上露出强烈的痛苦之色!
“妈!”归朗骇然叫着扑了过去。
“取掉氧气罩和所有监控仪器!按住她!”王升当机立断地沉喝道。
裴青义和归云泽慌忙动手,照着王升的吩咐而为。
床上的归妻动作开始大起来,双手猛烈地向两边划着,有如溺水者划水一般,腰部落到床上,随即又振起来,双脚乱踢乱踹,把被子都踢飞了。
但诡异的是,她尽管张大了嘴,一副拼命嘶叫的神情,却没能叫出声来!
“妈!妈!你别怕,我和爸在这里!”归朗一边帮着按着母亲,一边惊慌地叫着。
“王医生,她这到底要持续多久?”裴青义转头对王升叫道。
“不知道,坚持住!”王升目光死死盯着归妻的身体。
药力正疯狂散发着,她身体原本就不强壮,自然很难承受。但只要挺过这一关,就能保住性命!
假如之前还对这方子的药力存有一丝怀疑,现在这怀疑也已然荡然无存。没有使用任何特别的药物,却仍然能够释放出如此强大的药力,这道来自《百医方》的“五脏归阳汤”,果然不愧是奇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归妻的挣扎动作越来越大,渐渐连归云泽三人都按不住了,归云泽自己还被她无意中在脸上划了一道血痕,不过值此紧张时刻,哪有余暇去处理?
转眼间,十分钟过去,归妻的动作却没有减弱的意思。
裴青义忙得满头大汗,心中暗骇。之前归妻完全是一副活死人的状态,怎看都没生机了,万万想不到还能挣扎到这种程度!
难道是……回光返照?
可是回光返照的话,也太剧烈点了吧?正常人这样挣扎十分钟,恐怕都累脱力了!
归妻有如表演哑剧一般,始终不断地做出拼命嘶叫的表情,但却一直没能发出声音,旁边的归云泽看着这情景,心中既是担心又觉诡异,可是到了此刻,也只能坚持下去了!
蓦地,王升沉喝道:“全部放手!”
三人一惊,不及多想,同时放开手来。
床上的归妻,刹那间像是从水中跳出来的鱼儿一般,一个振跃,生生腾起了近半米的高度!
“我的天!”裴青义脱口叫了出来。
这可是在躺着的姿势,正常人能跃起十来厘米就算厉害了,一个垂死之人哪来这么强的弹跳能力!
“妈!”
“老婆!”
归氏父子同时惊叫。
叭!
归妻落回病床上,只见皮肤表面竟渐渐红了起来,之前一直没出汗的她,此刻竟然开始迅速渗出豆大的汗珠。
但汗珠还没来得及滚落,竟然又被皮肤的高温蒸成了热汽,一层一层地向上浮起!
这奇景让三人全都看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王升蓦地脸色一变,道:“不好!她身体不够承受药力!”
一个箭步上前,左手一把按在她胸腹之间,把她按得死死的,早已准备在右手中的银针则闪电般疾刺而去,从胸部上方开始,一针接一针地狂扎而落,每一针都填没至尾,然后又拔出来重新扎其它位置!
“他他他在做什么!他会扎死我妈的!”归朗见他连扎心窝位置时都是一针到底,震惊之极。这针这么长,扎到底岂不是连心脏都给扎中了!
“王先生!手手手下留情!”归云泽也吓坏了,慌忙叫出来,想上前拦阻。
“别怕!王医生有数!”裴青义却一把挡着他,不让他插手,眼中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异色。
就在这刻,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每一针扎下又拔出后,一股细如线状的热汽,便从扎眼处喷射而出,射出至少十多厘米的高度,有如喷泉一般!
病床另一边,离得较近的归朗此时叫道:“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伸手从母亲身体上方探过,想去拦阻王升,可是手刚一触到那细线线状的热汽,他登时就痛叫一声,慌忙收回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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