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随即低头,伸出手想将魔刃扶起来:“你这要求还真的有点犯贱…”
魔刃却傻乎乎的笑,不过断了根手指,他真的能够忍受的。
“月华,抱歉,是我鲁莽…”魔刃抬眸,那双墨瞳中满是愧疚。
月华摇头,一边将魔刃扶起来,一边说道:“魔刃,情难自禁,我能理解。但是…”
月华仰头,看向魔刃:“我不会爱人的,我这辈子只会忠心主人一人。”
魔刃的心一颤。
其实月华活得通透,他什么都懂的。
魔刃其实也想明白了,反正日后,旬离仙尊是会和主人一直在一起的,大不了他就一直陪着月华嘛。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喜欢上月华,明明月华贪吃又顽皮,还老爱同他作对…
但这颗沉寂多年的心,终究是跳动了。
“你主人其实早就入魔,凭他之力,其实早就可以将帝诀仙宗一锅端了,可他因着我主人神魂,一直隐忍蛰伏,直到最后的不忍下手。魔刃,那时你对我的压制是百分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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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魔刃一愣,随即忍不住一惊。
好多事,因着这话,他突然明白了。
旬离仙尊其实一个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
“走,我们也过去找主人他们吧。”月华眼中似有心疼溢出,可恰好低头,黑暗掩饰了一切。
魔刃哑着嗓子,朝着月华伸手:“那拉我一下…”
月华满脸无奈,却还是伸出手,去拉住了魔刃那只完整的左手,视线却若有若无的瞟过魔刃另一只残缺的小拇指。
这边。
颜仓溟抱着旬离来到了城边的一个小镇上。
镇上的夜晚是宁静的,晚风吹来,有一股很舒服的凉意扑面而来。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那一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旬离在他怀中安然入睡。
少年微薄的唇瓣微微扬起,眸中似有万千星河。
“仓溟,放我下来。”慵懒微软的嗓音响起。
颜仓溟笑了笑,俯身将旬离放在了地上:“师尊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来这里了?”
旬离抿唇,伸手拉住颜仓溟的手,就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他让月华提前就查好了,这小镇到了夜晚就没什么人,他准备的东西恰好派上用场。
颜仓溟也不说话,就任由旬离拉着往前跑,他其实也很好奇,师尊究竟想做什么…
到了一片竹林。
抬眸看去,密密麻麻的竹叶遮挡了月光,偶有几抹细碎的光透了进来,却看得不是很清楚。
“你闭上眼睛,等着为师。”旬离回头,那双眼睛异常的明亮。
颜仓溟就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唇角的笑意怎么都隐藏不住。
旬离其实已经将自己剩下的所有银子都用在这里了,连月华的小零食他都要供应不起了…
颜仓溟等了好久,腿都有些酸了,不过也没睁开眼,只是顺手从储物袋里拿了个斗篷出来,丢在地上,就这么仰着头,翘着二郎腿,躺了下去。
他此刻的心情是愉悦且轻松的。
就在他吹着晚风,迷迷糊糊的有些困倦的时候。
“仓溟,仓溟,快起来!”旬离有些急切的嗓音响起。
颜仓溟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正当疑惑时。
“抬头,快!”
听着那急切的嗓音,颜仓溟抬眸,不看不要紧,一看,他的心脏猛然漏了半拍。
是萤火虫,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它们在深夜的竹林中游动,像星的河流,也像缩小版的灯塔,让颜仓溟原本有些阴暗的心亮了不少。
魔界的夜晚是没有星星的,人间的夜晚,他从来不曾观察过。
透过重重星光,颜仓溟含笑看向旬离,毫不意外的对上那双温柔的眸子。
“仓溟,看!”旬离侧头,手指指向另一个方向。
是一个巨大的祈愿灯…
不。
不是一个。
渐渐的,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不多不少,一共十八盏。
最大的那盏祈愿灯上,写着颜仓溟三个字。
其余没有别的。
但是颜仓溟突然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人间惯用祈愿灯,向上界寻求平安,或者是姻缘,财富…
而旬离在祈愿灯上只写颜仓溟三个字,是不是意味着,旬离如今所愿,唯有他一人?
旬离也看着那盏巨大的祈愿灯朝着深夜的天空翩然远去,虽名为祈愿灯,可这是他按照现代的热气球的原理来制作的,能飞得更高更远。
未来的路他不知道会怎样,如今,他满心所想,皆是颜仓溟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他虽日日和颜仓溟在一起,但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在储物袋里做这些。
月华最近去集市,也帮他采买了不少的材料。
“仓溟,看看为师…”一道略微有几分纠结的嗓音再次响起,
颜仓溟止不住的心动,这嗓音,太过熟悉了,是在塌上时,他才能听到的,这般羞涩还带几分情欲。
回头看去。
颜仓溟直接倒吸一口冷气,旬离不再是刚刚的一身白衣,也不是最初那般衣不染尘的模样。
满头青丝松松垮垮的束在身后,几缕发丝伴着晚风俏皮在旬离额间跳跃,那张雌雄难辨的脸上,逐渐在男人的注视下泛起了红晕,许是紧张。
旬离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的曲线,颜仓溟看得视线微暗。
其实这不是最要命的。
颜仓溟往下看去,旬离那身衣裳,是一身红色的纱衣,在夜色下,在萤火虫点缀的星光下,颜仓溟其实能看到…
这布料,是隐隐有些透明的。
旬离并没有像从前那般,衣裳穿得一丝不苟,他今夜都不曾束腰带,那玉色的春光在微风的轻抚下,若隐若现。
颜仓溟大口喘了一下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再开口,嗓音已不像刚才那般干净利落:“师尊,弟子可以给你反悔的时间。”
“现在走,还来得及。”
颜仓溟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
他的忍耐,其实不是很好的。
旬离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走?不走?
他今夜本就是…
咳。
旬离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身衣裳,是月华准备的,旬离很想问月华一句,这是完全按照颜仓溟的喜好来准备的吗?
“就…不走了吧。”一句轻声的呢喃。
声音很小,可颜仓溟耳朵尖得不行,眼睛瞬间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