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仓溟站在那,神情狠厉,眉眼阴森,同昨夜哭哭啼啼的男人截然不同。
钟子书心中有些发怵,移开视线,绕开颜仓溟,就想离开。
谁知,颜仓溟猝不及防的伸出手,将人直接拽进怀里,灼热的大掌不容置疑的禁锢在他腰间,面目阴沉,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他现在很生气!
真的!很生气!
尤其是当他看到,钟子书接到赐婚圣旨的那一瞬间的欢喜模样。
让他气得恨不得掐死他。
理智什么的,全都没了。
聚魂灯中,旬离想阻止,可法力不够,便只能干着急。
“放开!”钟子书横眉冷对,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颜仓溟不听劝,直接冷着脸,一把扯开了钟子书的腰带,语气阴森:“记不得我是吗?无妨,反正搞过这么多次,你的身体总会记得。刻在骨子里的事,总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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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书一惊,随即拼命挣扎:“你他娘的疯了?!”
颜仓溟笑了出来:“早就疯了!”
“撕拉——”衣裳直接被颜仓溟撕开。
钟子书大脑懵了一瞬,一时不备,就被颜仓溟摁在桌上,俊脸就这么压了下来,钟子书侧开脸,那个吻便落在了他脖颈处。
颜仓溟丝毫不知收敛。
钟子书面对那道圣旨的神情,几乎让他嫉妒得发疯。
“子书哥哥,子书哥哥你在吗?”调皮灵动的嗓音响起。
钟子书一惊,浑身紧绷,惊恐的看着伏在他身上的男人。
只见颜仓溟咧嘴一笑,直接一口咬在了他肩头,不疼却难忽视,钟子书连忙捂住嘴巴,恼怒不已。
颜仓溟低声道:“你说,你那小青梅若是进来看到这一幕,该是怎样的神情?”
这话,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钟子书脚尖都紧张得绷紧,面色铁青,咬牙怒斥:“滚!”
连生气时的表情都一模一样,颜仓溟不禁恍惚了半响。
可手下的动作却没停。
“停下!颜仓溟,停下!”钟子书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栗,羞耻感让他整个人都站不太稳,同时心中也在惧怕着。
这个人不是人!他娘的是魔鬼!
“子书哥哥,你在吗?”充满疑惑的嗓音越来越近。
颜仓溟却不打算放过他,手指往下探去,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抬眸,对上一双带着恨意的眸。
“我会恨你的!”
我会恨你的。
颜仓溟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目露痛苦和难过。
“若是被她发现,我会死在你面前!”钟子书红着眼,低声咆哮着。
颜仓溟浑身一震,瞳孔微微涣散,神情骤然变得痛楚而凄然,下意识的放开了钟子书。
恰逢此时,姜燕推开门进来。
钟子书脸色大变,颜仓溟却及时施了法,从身后捂住了钟子书的嘴巴,传音道:“她看不到我们。”
钟子书紧张的情绪才渐渐缓了下去,可身子却还是紧绷。
颜仓溟不免苦笑了一下。
姜燕寻了半响,挠挠脑袋:“奇怪了,会去哪里呢?”
说完,姜燕虽略有疑惑,却还是走了。
钟子书不免松了一口气。
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有些衣不蔽体的衣裳。
突然,一股暖意袭来。
钟子书一惊,条件反射的,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怒骂:“我尊重你们的感情!但也请你尊重我,我是钟子书,我喜欢的是女人!我让你进屋,是看你可怜。我有自己的尊严,你若是仗着自己仙尊的身份欺负我,我会…”
话未说完,钟子书就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颜仓溟逐渐通红的眸,那双墨瞳中渐渐起了雾。
移开目光,颜仓溟大步流星的推开门,走了。
钟子书目光复杂的落在了掉落在地的那件衣裳上。
原来…
他是想给自己披件外套。
钟子书心乱如麻,那双眼,他知道,他是切切实实的将颜仓溟伤到了。
但是。
他真的不是旬离仙尊啊!
“该死!”怒骂一句,钟子书烦躁不已。
出了门,颜仓溟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他突然不知道该去往何方,整个人没有一丝力气。
但不太想在人前展露脆弱的自己。
便躲在了小小的四合院后面的墙角,那里有一个柴堆,可以遮盖一下。
颜仓溟便抱紧了身体,将聚魂灯和小木人拿出来,抱在怀里,蜷缩在柴堆搭建起来的一个角落里。
沉寂良久。
久到黑暗来临,颜仓溟都没动过,聚魂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和暖意,似乎在给颜仓溟最后一点安慰。
颜仓溟知道旬离这是心疼他。
拼命想挤出一抹笑。
可,一想到师尊看不到。
颜仓溟就更委屈了。
“我会恨你的。”
“若是她发现,我会死在你面前…”
颜仓溟再也笑不出来。
半响,
颜仓溟才低低的笑了一声,人间好苦,苦的他下辈子都不想来了。
笑了好一会儿,柴堆里才传来压抑的哭声。
拿出一把小刀,借着月光,颜仓溟又开始疯狂的雕刻着小木人。目光狠辣得紧,划伤了手也浑然不管,整个人疯狂的可怕。
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内心的痛苦减轻一点。
旬离看不到,便只能听。心下难受得紧,可纵使他在身旁,也没任何办法。
颜仓溟的痛苦并不会减轻一分。
他也想活着,很想很想,为了他的阿颜。
“怎么办啊…”刻得累了,颜仓溟就抱着鲜血淋漓的小木人,一米九的高个儿,就跟个孩子似的,无助的缩在那里,浑身无力的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这么沉睡了过去。
乱世,他护不住旬离。
如今天下皆安,他寻不回旬离。
他活着…有什么意思?
而此时,钟子书也出来了,他根本没办法真的任由颜仓溟离开,那样痛苦的眼神,那样凄苦的神情,让他动容。
拎着一盏油封,踩在泥泞里,钟子书心急如焚。
沿着四合院周围找了一圈,都没寻到颜仓溟的身影,可钟子书却不打算放弃,他甚至潜意识的笃定,颜仓溟不会远走。
事实,他的猜想没错。
在他走第三遍的时候,一个沾了鲜血的小木人滚到了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