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俺有赏。#本章节随风手打#――大炼金术士,塔尼娅。
天堂之下的利物浦欢乐洋溢,白色的西斯廷堡却充满市长大人的怒气。
挨家挨户搜,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一定要找到尼娜!他用力把一张字条摔在桌上。那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不要声张,不许戒严,否则撕票。您的女儿,尼娜字。
浑蛋市长大人在怒吼,密探,我要最好的密探!
被怒火吓坏的下属正准备衔命而去,葛瑞斯的声音又响了。
等等他稳稳情绪,沉吟片刻,不许动黑色双鱼。
军方大动干戈时,利物浦商业区一条小巷漆黑的木屋里,三个男人正透过木墙的窄缝向外小心观望。
还在跟着?
噤声,等影回来。
又是密探?
听到这,正中间的男人嘴巴向两边翘了起来。门缝射进来的光下,他的嘴角和下颌露出了清晰的卷皮,让他的脸像条正在蜕皮的蛇。有眼力的人则会发现他经过了很好的易容。
哧的一声,他从什么东西上拔出一柄沾满鲜血的短刀,血的味道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他身后隐隐是两具男尸和一口不起眼的麻袋。两具尸体脖子上都有个可怕的伤口,显然被人一击毙命。
哼男人用舌头舔净刀身的鲜血,那舌头上有条黑色的鱼纹,密探也得死。
这家伙正是地下匪帮清水鱼的首领,蓝蛟。
这时,屋里的光线突然变得暗淡。一个声音短促地说:来了。
那声音刚落,哗啦巷口的垃圾桶倒了,垃圾飞了一地。
一个瘦小的人影狼狈地从垃圾堆里挣扎起来。他身上那张拾荒者常穿的大号斗篷破旧得简直像拼起来的树皮。一抬头,宽大的兜帽便松松垮垮的耷拉下来,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半截脏兮兮的下巴。
屋里的人笑起来。
这种货色也会是军部的走狗?
可他们的嬉笑没持续多久,那古怪的家伙哼哼唧唧地,揉着摔疼的伤处,朝小屋过来了。
蓝蛟的两个手下立刻跳到大门两侧,拔出藏在背后的短刀。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几道强压下来的粗重的呼吸。
蓝蛟紧盯着来人。不知怎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正默默涌来,而他却抓不住因由。那个正走过来的人在他看来无论如何也只是个脚步虚浮的普通人。
但他不敢大意。因为身后的麻袋里正藏着市长大人的千金。
蓝蛟这次做的真的过分大了,连跟他多年的兄弟们开始甚至都以为他疯了。可蓝蛟不是蠢人,他的计划总是天衣无缝,这不,再那么严密的看守下,市长的女儿不也让他弄来了?如果不是花街莫名其妙的骚乱,涌来大批城卫,他们早就坐着马车一路直达目的地了。
即使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他蓝蛟,还有那位大人撑腰!那位大人数月前来到清水鱼的总部:他一身漆黑,胸前有一弯血红的月牙挂坠,开出的好处令人不可自拔;但同时也带来危险的气息,在他面前,蓝蛟都不敢大声呼吸。
只要有他帮助,清水鱼在事成之后撤出利物浦绝非难事,哪怕兰斯,亲自前来
在他鹰隼般的目光注视下,那怪家伙到了门外。
先留活口。蓝蛟打了个手势。就在这时,那人推开了门。
呼!
钢刀在一瞬间便架上了那人的脖子,随即他的腹部中了一记矮拳。
两个凶徒把他拖进小屋的暗室。把他的脸死死按在墙角的稻草垫上,迅速搜身。不时还用拳头招呼他脑袋。
只听哗啦一声,他身上掉下了个包裹。
这是什么!一个盗贼狠命地拽着那小个子的头发喝问,另一人则去解开包裹。
里面的东西让他们大跌眼镜――竟是堆碎石铁块!
妈的!他们把破烂狠狠地摔到墙角,把那人揪起来,用力抵到墙上。只有这些?!趁早说出来!不然把你指头剁了!
斯科特,问问他的来历。蓝蛟抽出了刀,他不耐烦了,那位大人可不怎么有耐性。
就在这时,看似瘦弱的俘虏突然挣扎起来,力气却大得惊人。斯科特措不及防被推到墙角。他的搭档卡恩大骂着伸手想抓,孰料那人突然弯腰,让他捞了个空。
找死!蓝蛟抬脚踹上那人的腹部。那人一下被踢得几乎撞上屋顶,狠狠地摔在墙上,砸翻了一座烂木架。蓝蛟大步向前,抽刀欲砍。
但这把无情的刀,却在半空停住了。
蓝蛟看到了他一生所见的最美的眼睛。
琥珀色,清澈得像雨后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
不由自主地,蓝蛟竟伸出手想去碰触。
啪,他的手被拍开,只带开几绺棕红色的秀发。蓝蛟发现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个年轻女孩。
她脸上很脏,额顶和嘴角还挂着血污,破烂的斗篷下是树皮一样落满补丁的衣服。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缓缓扭动着,嘴巴周围是一圈苍白,让嘴角的鲜血看起来红得慎人。女孩大声咳出了几口血痰,昏暗中,那双眼睛像透明的琉璃炯炯发光。
你们要抢俺的东西吗?她口音里带着浓重的边域味道,正死死抱着那包破烂。原来方才躲过卡恩的攻击是凑巧在捡包袱。这是俺的饭钱,绝对不会给你们!她倔强地和三名凶徒对视,声音颤抖,但目光却带着不屑。非要靠抢别人才能生活吗?你们这样子简直跟那些治安员一样恶劣!
把我们当成了贫民窟的流氓?蓝蛟仔细打量着女孩的面容,发现她其实长得很好看,五官和脸都小巧精致,只是身子瘦得怕人,肤色也有些干且发黄,显然是久住贫民窟,自来便少了滋养。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十四五岁的小丫头。
就是这个看起来凄惨落魄的瘦弱女孩,却正在厉声喝斥起三个穷凶极恶家伙来:俺父亲曾说过,要诚实,才能快乐。你们继续这个样子,除了能证明自己比俺们穷人们强壮一点还有意义吗?
她把包袱郑重其事地放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指定三人。
俺话就说到这,如果你们仍想继续俺要求和你们决斗!
有够倔!
蓝蛟想到了从前。
他的童年也在贫民窟阴暗潮湿的窝棚间度过。这个应该被诅咒的名字几乎是每个城市最阴暗和衰败的代表。在那里,今天的伙伴,明天早上也许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没有人想过明天,只是挣扎着,像动物一样活着。除了这里,城里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有时,会有些突发善心的家伙,带些给猪狗吃的粮食到这里抛撒,但更多的则是带着皮鞭、长矛和铁笼的家伙们有时候是来捕奴,有时候是为灵魂法师寻找**试验品,更有的,则仅仅是因为好玩。
小时候的他一直想不通那些拥有大片无人居住土地的大领主们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一点土地。后来才终于知道,那些领主确实有给过这些人一快居住地,只不过那名字,也叫:贫民窟。
扒了这张皮,人就是妖怪。外表光鲜的大城市不就藏着丑陋的贫民窟么?更不要说那些比贫民窟更加黑暗的上流社会但这黑暗有什么不好呢?这正是让清水鱼不断壮大的土壤啊蓝蛟在得出这个结论后便将同情、爱怜这种词语彻底遗忘
可眼前的女孩却让他真的心动了,在她身上,蓝蛟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丫头我要了!
蓝蛟笑了起来,而他身后,受了侮辱的斯科特正愤怒地朝女孩冲来。你他妈找死!他大喊。
蓝蛟横里就是一脚,把斯科特整个人踹得飞了起来,不等落地,又是一拳,取走了两颗门。
没规矩的东西。蓝蛟走到女孩跟前,用胳膊把她堵在墙角,抬抬下巴。名字?他问道。
女孩别过头不理他。
蓝蛟耐住性子,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和。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女孩扭回头瞪了他一会儿,没好气地说: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俺要走了!碰上你们真倒霉!她说着便用力去撑蓝蛟的胳膊,看推不动,便矮身挤过去。蓝蛟从后面反手把她锁住,大手从她肋下穿上来拧住她的下巴。
女孩挣扎不动,恼怒地喷着气。
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们在这。蓝蛟说。
告诉你就放俺走吗?女孩无计可施,只好说:你屁股后面有红线。
什么?
诺。她指向蓝蛟身后,好长一条红线,一直挂在你屁股后面,难道你就一直没发现?俺就是好奇才跟过来看看的。
蓝蛟如被蛇咬,猛地跳起。随即,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条宽大的红线。
那怪异的东西色泽暗红,从蓝蛟背上垂下,初时像腰带,及地便成某种胶状的不明物质,紧粘在地,在蓝蛟走过的路面上形成一条红线。
在他们发现并开始惊叫时,那红线开始龟裂,变成一块块碎屑,再变成更小的颗粒,最后完全消失在空气里。
蹑足,追查人行迹的巫术。阴影出现在屋里,光线顿时暗淡了几分,一旦被察觉,巫术就会即刻消失,不留痕迹,让人无法追查。敌人是个术士。我们最好尽快赶回地堡。
听到声音,捡起包袱准备离开的女孩奇怪地四处张望。
诶?空气也会说话?女孩摇摇脑袋,一定是在做梦。她回过头对蓝蛟他们说,俺走了,记住以后别再欺负人了啊,要知道,真神一直注视着所有人――无论是谁,走到最后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她一直把这几人当成了普通的流氓。
站住。蓝蛟从后面拽住她的手臂。
怎么!你说了要放俺走的!女孩气恼地说。
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答应。蓝蛟调笑道。看见女孩苍白的小脸此时涨得通红,他伸出手扳起她的下巴。我会放你走,但这之前我总得知道你的名字吧,你给了我忠告,我也得日后给你些回报才对。
女孩撅着嘴,想从蓝蛟脸上看出来他是不是在说谎。最后,她瞪了蓝蛟一眼说:塔尼娅。
这名字蓝蛟不由一愣。看女孩转身要走,他伸展大手在她脑后轻轻一切,塔尼娅便软倒在地。
事成之后,若你还未死,老子就娶你!蓝蛟拍拍塔尼娅的脸颊,大声说:我们走!话音甫落,整间房子猛然一晃,动了起来。原来这间房内房,竟是间马车车厢!
马车辚辚地轧过商业区拐往浅水湾的小东门后,地势一路斜倾。迎着风,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不多时,在一片类似渔港的地方,车子停下来了。和利物浦红黄格调不同,这儿清一色的青绿,地上的石砖也换作灰泥砖。房子倒算齐整,却家家闭户,门窗从外面都用宽大的木条封了起来,一道古怪的木篱从浅水湾入口一直延伸过来,到车停的地方才开了个小口。一个紫衣鱼须,满面奸猾的老头站在那儿。他身后是一堆胡乱堆靠在墙上的木柴。
一个戴着庆典面具的大汉走下车,身后四条大汉呼哧呼哧从车上抬下一口黑色大柜子。
双方互通了暗语。老头拍拍手,鱼来了!他吆喝道,话音未毕,那堆柴杆便像门一样洞开,竟是张掩饰极其巧妙的密室大门。
四个人抬着大柜,沿着在狭长的甬道一路向下。四周安静的怕人,除了偶尔曳过的风和火把的噼响再无丝毫声音,众人脚步每每落下,总会扩大数倍,远远传开,在某个不明之处像水滴一样散落。
不知过了多久,路面开始上扬,途中拐了几个弯道,又经过数个岔路,终于来到尽头。那儿有道外表相当普通的木门。蓝蛟把手掌平附其上。
进来。里面有个吓人的声音人说。
门开了。里面豁然开朗。仙几雕案,鹦歌鸟语,几束兰花并蒂而开,花下半樽榛红佳酿,芳香冽然。迎面一排齐格窗,两三扇虚掩,阳光若澄清流水沁入房间,远处闹市嘈杂隐有耳闻。这幅美景当中,立着一个格格不入之人。
一团黑色人形。血红的弯月印记在他胸口挂悬。
大人,我把人带来了。在蓝蛟示意下,盗贼们打开柜子。
黑衣人飘了过来。他看了看柜子里,把头转向蓝蛟,一言不发。
蓝蛟打个冷战,赶紧禀道:这多出来的两人纯属意外――这个牧师在半路拦住我们的车,说要提前取货。不得以才用麻药把她放倒。
另一个女人是贫民窟的拾荒者。因为跟踪我们被抓了起来。奇怪的是
黑色兜帽下无形的眼睛盯着他,蓝蛟赶紧往下说。
她是跟着我们身后的红线一路过来的,但直到被她提醒,我们却没有一个人发现那东西。影猜测那是蹑足之术
黑影在沉吟。术士他完全进入了沉默,不知在思索什么。
蓝蛟轻声询问,大人,她们该如何处置?
本来是很容易
大人?
谁留的字条?那声音漫不经心地问。
啊?是、是斯科特口述给这丫头
话未说完,一阵劲风横刮而过,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两声血肉沉闷落地。浓重的血腥味充满了房间,悄然无声。窗外远远传来花童的叫卖声。
大、大人
传送阵的材料还没运来,真会添乱把马车带回来,我教你怎么做。
是!那这里――蓝蛟已经竭力维持情绪。斯科特的尸体落地后迅速干瘪下去,无数丛兰花从他身上冒出来,迅速开放。下面的尸体赫然已经成了森森白骨。
这看起来很美,但又格格不入。黑袍挥了挥手,兰花盛开的白骨就挂在了墙上。
记住,他是替你挂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