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不知道自己在段孟那到底算什么,他们牵过手,接过吻,上过床,做过情侣间最亲密的事情,但具体关系却始终没有落实。
一个没问,一个没说。
听了杜金娣所说的前情,何遇有意外有惊讶,但也没有过多的感受。
每个人都有过去,很正常,她自己也有,甚至她自己的都还没过去,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她对跟段孟的相处一直抱着一种走一步算一步的消极态度。
这么一看,她也真的挺不负责的。
何遇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我在他那算个什么,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哪天有闲心可以帮我问问,然后让我也知道一下。”
“你……”
何遇抬手制止,接着说:“对了,我男人其实也不少,你说的这些有的没的,分量还不太够,麻烦以后务必再多搜罗些。”
杜金娣气的整个人直抖,随手拿过柜台上的水杯就砸了过去,厉声喊道:“你给我滚!”
何遇堪堪避过,起身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好的,你好好休息,不要气坏了身子。”
“滚!!!”
何遇笑了笑,转身出去,跟外面匆匆赶来的护工碰个正着,交代了声后便去楼梯口瞪着,在那边跟段孟会和,再一道离开。
从住院部出来,要到停车场需经过门诊大楼。
段孟手牵着她,脚踩一地夕阳,两人商量着采购点什么食材,准备在家里开火,闲话内容很温馨,氛围极融洽。
“呦!我看到了什么?”身后陡然冒出一道声音。
何遇迅速转身,看到了不远处正笑盈盈站着的鲁成洲,被段孟拽在掌中的手指不由得缩了缩,随后缓慢的抽出来。
段孟看了她一眼。
何遇表现的倒也不惊慌,只说:“你怎么在这?”
鲁成洲抬手挥了挥一堆的报告单:“不幸抱恙,在这呆了一天了,你怎么又会来这?”
他说完,目光往段孟身上一扫,笑说:“这位帅哥又是谁?我好像没见过啊。”
“朋友,”何遇说,“在医院都能撞上你,真不知道算什么事。”
“缘分呗!”鲁成洲说,“认识这么多年,总有点基础的是不是?”
何遇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下,说:“你说的对,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鲁成洲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说:“你的那位单亲妈妈朋友最近在干嘛?”
“你说话能不这么绕口吗?”
鲁成洲笑:“能听懂不就行了?我前两天给她发消息,结果不理人,过分了。”
何遇说:“她没你闲,单身母亲事多的很。”
“她还找我介绍培训班呢,我找她也不是完全为了找乐。”
何遇倒是没听说陈薇要给她女儿找培训班的事,她将信将疑的看着鲁成洲,说:“是吗?那你再去个消息试试看。”
她跟鲁成洲也没别的话能说,正准备走人。
鲁成洲又在她身后开了口:“何遇,我帮你保密啊!”
何遇没做回应。
小区附近有个小超市,还有一个大型菜市场,晚市也极为热闹。
何遇跟段孟一起在里面晃悠了两圈,买了一些蔬菜肉食和部分水果
之后又一起步行着回家,期间何遇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段孟下意识觉得这跟刚才遇到的那个有些油腔滑调的男人有关,但他没问什么,会说的总会说,探人隐私没多大意义。
人与人的相处其实很简单,放眼现下就好。
段孟去厨房忙了,专职良家妇男的模样,何遇在客厅盘腿坐着,手机里有条信息,是鲁成洲发来的。
内容是:这次是我,下次保不准是别人,你还是低调点。
鲁成洲跟余一洋交情好的能穿一条裤子,能帮着何遇隐瞒自己好兄弟,着实有些意外。
何遇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心里几乎就做好了暴雨来袭的准备。
她盯着手机里那一行字,多少有些想不通。
段孟在厨房间问她晚上喝排骨汤怎么样。
何遇将手机一收,往厨房走,一边说:“可以,会不会太慢。“
“来得及。”段孟说。
何遇走到厨房门口,男人穿着薄衫站在灶台前,胸前挂着一条买酱油送的黄色围裙,画面看过去一点都不违和。
买来的食材已经清洗完放到一边,青菜叶子还在往下滴着水。
段孟手上动作不停,扭头看过来一眼。
何遇说:“今天才发现会做饭的男人看过去挺有魅力的。”
段孟笑了下:“厨师的魅力吗?”
何遇进去几步到他身边,薄薄的刀片在排骨上来回,切掉没用的边料。
“我没见过男人下厨房,这个画面挺暖人的。”何遇伸手过去勾了勾他的围裙,“有点家的味道。”
“自己下过厨吗?”
“很少,”何遇回忆了下,“近几年基本是没有了,煮方便面不算吧?”
“大小姐。”他说。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何遇跟在段孟屁股后面晃悠了会,便重新回了客厅。
茶几上摆着切好的水果,旁边放着加热过的水壶。
何遇稍微吃了点,打开段孟从原来家里搬来的老旧电视,搜电视节目看。
她倒是很久没看过电视了。
食物的香味没多久就充斥在了四周,桌上已经摆了三盘菜。
青椒炒牛肉,红烧大肠,还有一盘炒螺蛳。
很家常的菜,香味非常诱人。
何遇注意了下时间,倒是还不算特别晚。
她忍了忍,最后还是偷偷夹了一筷。
不吃还好,一口进去发现更饿了。
何遇就这么偷偷摸摸的夹了好几筷,又一次伸手时,段孟正好从厨房出来,两人都愣了下。
“饿了?”段孟终于端上来一盘素菜。
“有点,”何遇抿了下嘴,“主要太好吃了。”
段孟看了她几秒,随后突然倾身靠过去,抽纸在她嘴角蹭了下,说:“沾上了。”
何遇拿舌头舔过他刚才擦的地方,留下点点晶亮的痕迹。
段孟又帮她擦了下。“
“饿了就先吃,汤也快好了。”
何遇说:“我等你。”
十几分钟后,排骨汤也上来了,段孟脱了围裙,坐到何遇对面。
汤熬的比较仓促,但依旧很对何遇胃口。
她再次表示这样能吃到这样的家常菜,非常的难得。
“以后如果不忙,你都可以过来。”段孟说。
何遇抬头看他,段孟低着头在扒饭,好似相当随意。
“你之后都会有时间做饭吗?”
段孟说:“看情况,近期是的。”
何遇不要脸的说:“那我每天晚饭你包行不行?”
段孟停了进食的动作,也抬头看向她。
他说:“你可真是不客气啊。”
何遇笑了下:“跟你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也对。”他说,“想吃什么提前告诉我。”
“嗯,我不怎么挑,那些土豆花生类的粗粮不要有就行,鱼我也不怎么爱吃,我不太会吐刺,买肉不要买太油的,油肉多我也不喜欢。”
段孟点头:“你真是不怎么挑。”
“很有难度?”
“没有,”段孟说,“晚上陪我一会。”
他不是询问的口气,好像就知道何遇会应承下来一样。
当然,何遇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晚饭后,她等着段孟清理完餐桌,然后又进卫生间去冲了个澡,再出来时只腰间围了一块浴巾,前胸后背挂着水滴。
他走到何遇面前,弯腰,将人围困在自己和沙发中间。
距离很近,能清晰闻到沐浴露的香味。
何遇后仰,段孟发梢的水滴到她脸上,靠近眼尾,像泪。
何遇抬手攀住他的肩膀,手下的温度几乎烫的她心惊,然后下滑过鼓实的胸膛,稍作停留后接着向下,来到精瘦有力的腹部,上方整齐分布着几块肌肉。
“手感真好!”何遇低低叹了句,随后靠过去,将始终没什么反应的段孟搂住,抬头吻了他。
起初不过浅尝,没几秒,段孟便将人给提了起来,一手固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不断的加深这个吻。
他们转移战场,去了卧室。
床是新买的,铺垫的被褥也是新买的,房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装修后的味道。
但很快何遇就没闲心再去关注什么味道的,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眼前男人充满了力量的臂膀。
陈薇是真的要帮陈蓝天找个培训班,放学能有人接,晚上有人监督作业,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已经是一种新崛起的教育模式了,每个小孩都被这么托管,大家都习惯了,现在的上班族都这么忙,哪来那么多鬼时间去看孩子。”陈薇这么说。
何遇说:“既然如此,那就近找一个不就行了,他们学校旁边不就有?”
“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后来听说那边看管的老师脾气不太好,时常有小孩被揍。”
“那你现在打算去哪?”
“市中心有一家规模比较大的,相对来讲也正规点。”
何遇点头:“谁帮你找的?”
“我自己找的,还能有谁!”
何遇提了下上次在医院碰到鲁成洲的事。
陈薇脸色有点怪,撇了下嘴,说:“他那个不靠谱,我懒得去看。”
何遇看了她一会,还是说了句:“你跟他还是少接触,什么样的人,你知道的。”
“我心里有数,”陈薇说,“你自己那边先顾好,你那事才是真麻烦。”
找的培训班租了2楼整一层,粗略一看有超10间教室,各个年级段都有。
陈薇在前台做咨询的时候正好碰到老板娘,跟她们差不多年纪,戴一副半框眼镜,棕色长卷发,身上有着教育者特有的知性。
自然也做了一番交谈,有文化的商人,沟通起来也令人万分愉悦,总能说到一些点子上。
陈薇很满意,当天教了一学期费用。
从大楼出来后,陈薇感慨:“你看明明都差不多年龄,人家都是老板娘了,我还得给人打工。”
“能做老板娘的没几个,普通人都得打工。”
陈薇摇头:“没办法,就是羡慕,我辞职了,之后还得另外找工作。”
何遇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找的工作?没听你说过。”
离婚辞职后,陈薇整日游手好闲,就没干过什么正事。
“我说了,你自个没上心,好意思说我,我都上了两个月了。”
何遇说:“那为什么有辞了?”
“就前两天,领导换了,还带来几个得力助手,像我们这样的就是外人,日子不好过,索性就走了,一连走了三个。”
何遇想了想,说:“要么去我那?”
“得了吧,”陈薇笑,“我看着余一洋就发怵,还给他去打工?我不要命了?”
何遇说:“都认识多少年了,你老怕他干什么。”
“出了名的笑面虎,除了你,谁不怕他?”
何遇没吭声,她对关于余一洋的话题兴趣缺缺。
陈薇看出来了,识相的没再多说,正好是饭点,转了话题:“一起吃饭吧,今天我请你。”
“噢,”何遇回过神,“不了,我另外有约。”
“你跟谁约了?要去哪浪,把我也带上呗。”
何遇没提段孟,她知道陈薇会给出什么反应。
“你还是回家看女儿吧,都是做妈的人了,一天到晚想着浪不合适。”她说。
陈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两人在停车场分道扬镳,何遇给段孟去了消息,随意往那边赶。
到半路时手机响了,来电是余一洋。
何遇看了眼,没接。
过后没多久,余一洋信息进来了:在哪?晚上一起去采购点东西。
何遇将车子靠边,想了好一会,给他回电话。
“要买什么?”她开口就问。
“到时看吧,冷空气要来了,正好马上又要出差,有差的提前先买好。”余一洋停了下说,“现在在哪?”
“路上呢,陪陈薇刚逛了会。”
余一洋说:“回来吧,我在家等你。”
“跟她说好了要一起吃饭的。”
余一洋笑,声音沉沉的传了过来:“你两什么时候这么难舍难分了?那这样吧,告诉我餐厅,我去那附近等你。”
何遇没说话。
余一洋又说:“怎么?现在我要找你变得这么困难了?”
“没有,”何遇快速皱了下眉,稍作思忖后说:“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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