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洋明显就是故意的,何遇对他由此做法实在太意外了。
她忍不住死命挣了下,但是毫无作用。
“你疯了!”何遇压低声音吼道。
“怕什么?”余一洋贴着她的耳朵说,“这边的隔音效果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坏。”
余一洋打定了主意,何遇咬牙说:“你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怎么会,这也是种情趣是不是?”
她近乎耻辱的忍受着余一洋在自己身上的肆虐。
结束后,何遇要起身回卧室。
余一洋一把固住她的腰:“你跟小孩挤什么床。”
何遇冷声说:“就因为是小孩所以才必须有大人陪同。”
说完下床穿了衣服。
余一洋对她给出的理由勉强接受了,只是抛出了另一个疑问:“陈薇自己去哪了,怎么会要你帮忙带小孩?”
何遇扣纽扣的手一顿,紧接着若无其事的说:“不清楚,没细问。”
第二天她起床带陈蓝天出卧室,余一洋也起来了。
小孩看到屋里多出来一个男人,明显愣了下,随后有些害怕的往何遇身后缩了缩。
余一洋无所谓的套上外套说:“我送你们?”
“不用,”何遇说,“我等会自己送,方便点。”
想到都还没用早餐,以及几人不同的饮食喜好,余一洋不为难她们,也不想为难自己。
前后出了门,何遇带陈蓝天去吃了馄饨和包子,紧接着把她送进了学校。
在公司将日常工作处理完,又绕去陈薇那边看了她一眼,整个人老样子瘫在床上,看过去倒还算适应。
何遇跟她说了下陈蓝天的情况,以示让她放心。
陈薇说:“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在你那我巴不得清净些日子。”
“你女儿很懂事。”
陈薇把玩着手机,听到这话笑了下:“那当然,你也不看看谁教的。”
“但是懂事的不像同龄人,你知道现在的小孩出去有多娇贵吗?”
陈薇掀眼看她:“那你是喜欢那些孩子,还是更喜欢跟我女儿相处?”
何遇摇头:“不是这么说的……”
陈薇抬手制止她,说:“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咱们立场不一样,没什么可谈的,何况不管我怎么对她,不也安安稳稳长到这么大了吗?”
她的态度已隐带了不耐烦,只要扯到陈蓝天,她的耐心就总那么不经用。
何遇想了想,最终没再多说什么。
从这边出来后又跑了趟国土局,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当晚按之前说的由段孟陪同着去培训班接陈蓝天,今天来的比较早,还没到时间。
由于段孟是陌生脸孔,前台小姐咨询了下情况,并做完信息核实后才放人进去。
门口已经来了不少接孩子的长辈。
他们没位置坐便在边上站着。
这边教室多,最里面是高年级学生,他们下课时间更晚,这会正好到休息时间。
教室里出来一个人,脑后披着棕色长卷发,鼻梁上挂着半框眼镜,依旧是那熟悉的知性气质,何遇还记得她,是培训班老板。
对方跟学生家长友好的打招呼,目光扫到何遇这边时愣了下,随后走过来,冲两人笑了笑。
“我记得你,来接蓝天?”
何遇点头:“你记性真好。”
“职业习惯,”她推了把眼镜,目光在段孟那转了一圈,又调回到何遇身上,“蓝天妈妈现在还是那么忙?”
“再过阵子就忙的差不多了。”
她点点头:“周边例子看的太多了,小孩身边父母的陪伴缺不得。”
何遇认同的点了点头。
放学时间终于到了,教室里的小萝卜头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何遇很快看到了落在后头的陈蓝天,吃力的提着她的书包在往外走。
段孟也看见了,先一步上去,将孩子书包给接了过来。
女老板又看了会,才跟何遇告别,重新回了教室去上课。
从培训班出来,陈蓝天牵着段孟的手,明显很开心。
何遇说:“她对你印象很好。”
段孟低头看了小孩一眼,说:“好像是,孩子记性蛮好的,还记得我。”
“陪她玩的当然记得了,极端的好和坏都容易被人记住。”
段孟点头。
何遇问陈蓝天想吃什么。
小孩想了想说:“我想吃鸡蛋饼。”
这边是商业区,外围有个弄堂,倒是有不少小吃店,就是走过去不算近。
段孟说:“没事,她走不动了,我背好了。”
陈蓝天抬头,冲他腼腆的笑了笑。
当晚回去便有点晚了,上床前,陈蓝天问了何遇一个问题。
她说:“阿姨,早上的叔叔和晚上的叔叔到底哪个是你男朋友啊?”
何遇愣了下,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蓝天巴巴的看着她,然而沉默时间一久,她又连忙说:“我就是随便问问的。”
何遇知道这孩子敏感,也说:“没关系,你比较喜欢哪个叔叔?”
“都差不多。”她说。
何遇想,小孩原来也会骗人。
上床后,何遇脑子里还是回荡着陈蓝天抛出的那个问题,让这么小的孩子看到这样不堪的画面,绝不是她所希望的。
她也会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孩子带来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所以在陈蓝天睡着前,何遇正视了这个问题,她说:“前一个是我的领导,后一个是我比较喜欢的男人。”
陈蓝天双手扒着被子说:“那领导怎么会老是在家里呢?”
显然她也记得前一次过来时碰到余一洋的场景。
何遇说:“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他会不会出现在这里,有时候不是我能决定的。”
陈蓝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何遇说:“但这样的作法并不可取,住宅是比较隐私的场所,未来等你长大了,千万不能让男人随便进出。”
“我知道,”陈蓝天说,“妈妈也说过不能随便让人进家里来。”
很明显她把两者的意思给混淆了,何遇并不过多的解释,求同存异,目的一样就行。
过了几天,冷空气南下,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何遇把陈蓝天送还给了陈薇,同时陪着段孟去找了房子。
因为杜金娣要出院了。
房子离段孟住的地方不远,两间的平房,之前被用来做了仓库,现在正好闲置了。
房子不算旧,只是有点脏,打扫过后,稍微整顿一下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门前是大马路,没有任何遮挡,采光十分充足。
段孟采买完生活必需品,又修了一个卫生间出来,就到了杜金娣出院的日子。
照顾到对方情绪,何遇并没有出现。
段孟把杜金娣推出住院部,旁边跟着稍有发福的周阿姨。
在医院门口前后上了出租车,一路无话的到了住所。
杜金娣进门时率先看到的便是那棵金桔树,她说:“推我去那边。”
段孟将她推过去,周阿姨则先进了屋子去放东西。
杜金娣戴着口罩,大半张脸被遮盖着,表情隐在暗处完全看不透。
她伸出枯枝一般的手,在那叶面上轻轻抚过。
“你修剪过。”她说。
“我住的那边没地方种,要搬进屋子里就只能剪了。”
杜金娣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下:“无所谓,你现在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自私惯了的人,让他考虑点其他总归是难事。”
段孟没回应,麻木到好似没有听见。
“快过年了。”杜金娣说,“你别给我添堵。”
段孟平静的点头:“好。”
他把杜金娣推进屋子,照例给了周阿姨当月的生活,并确认其过年期间并不会回老家后,放心的回了水果店。
这一天,何遇在外间跟员工说当月整理的数据有误的时候,鲁成洲出现了。
“你等会再做一份报表给我,发我邮箱。”她说。
随后转身走向办公室,鲁成洲亦步亦趋的跟上。
进了门,屁股还没坐稳,鲁成洲便开了口:“陈薇之前是不是找过你?”
他的表情看过去不像平时那么玩世不恭,而是显得很凝重,同时又夹杂着一些说不清的烦闷。
何遇喝了口水,反问:“怎么了?你们现在很熟?”
“我先问你的。”
何遇说:“陈薇经常找我,我不太懂你说的‘之前’是哪一次。”
“何遇,不要跟我装傻。”鲁成洲停顿了下,组织了一下措辞,“我前段时间跟她联系有点频繁,近期无缘无故没反应了。”
何遇笑了笑:“我不太懂。”
“一洋告诉我,她的女儿有阵子住在你这。”
何遇转了转水杯,说:“你们真是哥俩好,什么都是知道透了。”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想知道她那阵子干嘛去了。”
何遇说:“你觉得她干嘛去了?”
鲁成洲抿着嘴,脸色不太好看。
何遇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过来,并拍了拍他的肩,说:“你找我到底想问什么?”
鲁成洲搁在桌上的双手微微紧了紧,之后下定决心一般的说:“她是不是怀孕了?”
何遇微微挑眉,走到他对面重新坐下。
“是不是?”鲁成洲追问。
何遇对他的抛出来的问题一点都不意外,单单这一点其实就能看出个大概,只是鲁成洲不死心,就想亲耳听她说出答案。
“对,”何遇说,“不过现在已经没了。”
鲁成洲愣了下,就算有所准备,还是震惊的不行。
何遇正色道:“我跟你说过她跟你碰到的其他女人不一样,你不该招惹她。”
鲁成洲用力抹了把脸,扯起嘴角笑了笑,说:“要是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还能怀孕?”
何遇说:“现在不是没了吗?她并没有用孩子来要挟你什么,你不觉得很庆幸?”
鲁成洲瞬间被何遇的反击弄的溃不成军。
他没在何遇办公室多留,离开前,他特意提醒说:“何遇,快过年了。”
最近似乎经常有人提这事,何遇听的耳朵快起茧了。
她对过年一直都没什么感觉,别人合家欢乐的日子,于她来说是另一番难言的煎熬。
鲁成洲又说:“离你们约定的那个日子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你要提前祝贺我吗?”何遇说。
“你真天真。”鲁成洲说,“祝你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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