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行见那灰衣人并不追来,心里大乐。
闻知行搂着两女孩走在山林里,探探前后都无怪物,而天倒要亮了,往旁急蹿个十几公里就是些人家,更是高兴,竟然唱起歌来:
如果我的存在,只像......
才唱得半句,闻知行立刻闭嘴。他这公鸭嗓子,自己听了都忍不住要吐。
闻知行道:“禧歌儿、小歌儿,唱歌给我听。”
执着混元盾的花天歌:“公子,我还是怕。”
闻知行:“怕什么啊。你看,太阳都出来了。”
花天歌:“公子,我们回宫去好不好。”
花天禧伸手推了花天歌一把:“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别抱着公子!”
花天歌紧紧拉着闻知行一手不松。
花天禧继续推他。
闻知行:“禧歌儿,你别闹。”
花天禧停止推花天歌,唱起歌来。琳琳琅琅的,很是好听,可闻知行却听不懂。
闻知行和花天禧、花天歌在林间飘飘着,走得二十里地。
太阳出来喽。
三人从密林里钻出来,奔奔跳跳地,唱着歌儿,专找稍大的山路走,虽说方向好似往那破败山庄(那纸条画上就是这么写的)去,却不知要走向哪里。
再走得一会,渐渐有了农家开垦的茶山、种植的果林。
闻知行看着前面的一些屋瓦,觉得光听两女孩唱歌,自己却不出一言,颇为无礼,即吟道:“金柱升龙殿,红檐杏花楼。熙熙闹市里,借得一杯酒。这几天隐居在山,虽有婢子殷勤服侍,奈何只吃得些焖煮腻肥。快点儿走,我们去那边找个酒店,叫好手艺的伙计,炒几个新鲜靓菜,烫一壶醇酒,好好吃顿大餐。”
花天歌往那边细细探看,纳闷地道:“公子,那边哪有酒店啊。电影里放的现在人间闹市不是这样子的。”
花天禧道:“公子说有就有。公子说是闹市就是闹市。公子吟得一首好诗,说得一席好词,听得我都饿了。”
闻知行搂搂花天禧,道:“就是么,那里必有豪华酒店,我们吃得好,还可以在那里住几晚,买一些漂亮衣服,却要将这一身别人穿过的粗陋货给换了去。谁希罕往那破落山庄去!”
这时,躲在前边树林里的一个女子实在忍不了了,嘣地跳出,落到山路上,掣出把银光闪闪杀人长剑,衣衫飘飘,似一女侠,不说二话,即往闻知行仨冲来。
可是她一张大糙脸实在是丑得可怕,花天禧、花天歌拉着闻知行惊叫后退。
闻知行见两女子如此惊惶,实在无奈,觉得自己在洞里时该当少做些与她俩磨合身子的事,多做些练剑习拳设阵布法正经之事。
来者直接,闻知行也不犹豫,一出手就是两颗灵宝弹,往她身子一左一右丢去。
灵宝弹轰然炸响。
大糙脸双脚蹬地,立刻蹿起,姿势好看,却显慌急。
如此情状骗不得人。
闻知行心里大安。是一个无甚战斗经验的雏儿。
花天禧:“公子,她跟你一样,是一个王将,大约中阶,亦未以斗气淬体。”
闻知行吻她一下,赞道:“禧歌儿真是好眼力。你跟谁说的法术?”
花天禧趁机埋进他怀里,道:“我们灵女天生眼力好。玉皇上将宫里所有道书宝籍全开放给我们,任我们学用。我很勤奋。”
大糙脸将要落地,闻知行出灵宝弹,直接往她身上招呼。
大糙脸身后喽啰约十数人,蜂拥而来,闻知行手出灵宝弹,不要钱地往她们身前甩去,自己腰里不够,还伸手往两姑娘腰间摸,逗得两女孩叽叽咯咯地扭着腰笑。她们倒不再怕了。
那大糙脸斗气护体,乱蹿着躲,忽地伸手往后控得一盾,盾圆混成,尖咤一声,迎着灵宝弹,不顾死地冲近。
花天禧一推闻知行,掣出小剑来,拉着花天歌手,迎着那大糙脸就上!
闻知行身形一拔,冲天而起,抢在两女之前,雷吼一声:“晴空霹雳,天下至尊”,凌空一拳,斗气尖啸,炸向大糙脸。
大糙脸本也没想逃,但其眼识被先冲过来两女所惑,陡然震慑之下,倏即蹲地执盾,将整个小身都缩躲在盾后,硬接闻知行一拳。
盾障与拳气猛烈相撞,只听“兵”地一声,却不甚响。
大糙脸忽然身子一轻,却被抓着了头发,被闻知行猛甩出去。
大糙脸同时感到脑袋一晕,在空中竟然无法运气,直往后面那队女斗者摔去。
几女斗者惊呼接住。
大糙脸脑受震荡,心里烦恶,一时竟站不稳身子。
闻知行在那一端站定身子,双手撑开挡护住花天禧、花天歌,才一抱拳,潇潇然、洒洒然,气定神闲地道:“承让!”
八女斗者刷地闪开,成尖形两列,各执黝黑小弓,箭已上弦,直指向闻知行三人,动作甚是齐整、快捷。
闻知行盾已在手,屏障大成,却不知那些弓箭有何古怪,能否破得自己之盾障。
闻知行只觉得这些女斗者也就斗灵境,但习练有素,远比那大糙脸有经验。
大糙脸勉强站定身形,怔在那里,实在是搞不懂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一招即败,并且败得极为难看。
大糙脸呆呆地以神识偷探闻知行,可他盾障之后的身形根本难以辨识。
爷爷说过,他只是一个斗王中阶,境界不稳;我所见他之血,更觉得他只是一个用猛了灵石的假斗王。
大糙脸无力感缠绕自己身心神识,极为难过。
原来,家里人都让着我。
大糙脸非常恨对面那个家伙。他怎么会抓我头发?斗者相战,有这么一招么?为什么我脑袋这么晕?哦,应该是我一路躲他的灵宝弹,耗尽了斗气、精力。
这人太可恶了。
大糙脸极感气恨不平,却不想辩驳。或者,她只想私下里再跟他说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败给他。
大糙脸不愿看到他、不愿看到他护着两灵女的样子。很恶心。
这是一个坏人。
他是一个坏人。很坏的坏人。
大糙脸忽然想将面具取下,想让他看看,自己不丑,或者说,我家里人、我身边人都夸我是最可爱最美的女孩。
大糙脸想的时间可真长啊。
大伙儿都在等她,或下命令,全伙儿上,或鼓足勇气,她锲而不舍地再上来一战。
八持箭斗女心里焦急,瞧着对面这大坏人,还想着箭射出去后,被他挡下,他再冲来,拔剑可来不及......
大糙脸越想越气,忽然想哭,更加地浑身提不起劲来。
大糙脸轻声地道:“退了吧。”
众女一时未动,仍紧盯着闻知行三人。
大糙脸的声音大了起来,道:“收箭!”
众女才动了起来。各自收箭、执剑、携盾,将大糙脸护在中间,要往山林里退。
大糙脸道:“你们先走。”
旁边一女队长道:“小姐......”
大糙脸厉声道:“我叫你们先走,你们就走!”
闻知行听她娇音,看那些女护兵先行撤退,却留得那大糙脸在后,心里大叹:“要糟。可能又是一只狐狸精!”
闻知行害怕起来,想拉着两女孩后退即走,却总觉得吃了人家这么多饭食,穿了人家衣服,却不给一声谢,实在不礼貌。
大糙脸侧着的身转了过来。
闻知行皱起眉头,可悲地暗道:“姑奶奶,你打不过我,可别赖上我。我真是吃不消了。”
花天禧真是善知闻知行心思,嘀咕道:“丑八怪还赖在这里不走干吗呀。”
大糙脸看着花天禧,眼睛一瞬不瞬,仿佛要吃人。
花天禧看见这一双美目,仿佛带着些玉皇上的味道,就有点害怕,身子往闻知行身上贴。
大糙脸突然羞惭:我在干吗呢?
大糙脸转身就走,可她扭腰的动作太大,又似故意甩了头,满头已被闻知行抓散了的亮丽黑发,如云散落。
花天禧瞪着大糙脸走进树林,哼道:“又是一只狐狸精。还是一个未开化的丫头。公子,好气人,她在诱惑你。”
闻知行恨道:“你怎么知道她在诱惑我?我是什么香饽饽吗?”
花天禧:“公子就是香饽饽。我闻得出她的气味。发骚的气味。”
闻知行气极:“你是狗鼻子吗?”
花天禧:“狗鼻子没我的灵。”
闻知行无语。突然他大喊起来:“姑娘,那个破败山庄,我还要不要去?!”
轩辕容烨:“去啊,怎么不去?不过,只能由你一人去。”
闻知行:“那可不行。那我不去了。”
轩辕容烨停住身形,呆了一呆,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心里更恨,脸却红了。可我真的只想让你一人来啊。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喊“晴空霹雳,天下至尊”那一招,却并未真用力,却来抓了我头发?你是怕那至尊一招伤了我么?哦,你的灵宝弹也全是空包弹,除了能吓吓我,却伤不着我。
轩辕容烨想得呆了。
闻知行看她竟然呆在那里还不走,又开始害怕,道:“姑娘,你走吧。有缘自能再相会。谢谢你的饭菜,很好吃。是你自己煮的么?”
轩辕容烨脸又一红。不是我煮的...我那不争气的父亲倒很会做菜......可是我不想做菜,我只想问你,你怎么修得道,这么厉害......我怎么办啊?!我们轩辕家怎么办啊?!
轩辕容烨越想越气,越来越恨下面这个男人。
轩辕容烨心里极为失落。她不想回家去,也不想回自己修学的大观。
轩辕容烨头脑混乱地跟着她的女兵们走了。
闻知行见那大糙脸走了,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闻知行看看日头,心里充满了阳光:老婆,我这次终于赶走了一个狐狸精。
闻知行等那伙女人走远,才敢一边一个,手牵手、大阔步地继续往前走。
闻知行三人走到下面庄子里,花大钱雇着了辆破途众轿车。
闻知行左搂右抱地坐着车里,那开车的大哥开车不专心,满脸鄙夷。
直到车子进了往宗都城葆和庄园去的高速路,外边车辆极多,闻知行才真正放松下来,吹起了口哨。
闻知行学着以前样,躺在了女孩腿上。
闻知行觉得那大糙脸好傻。
闻知行心里难过。因为傻女人让他心里放松,不像君君——总让他感到紧张、害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