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祭祀之后又过了两天,后天就是占星师占卜出将有暴风雪的日子。但这两天天气十分好,大家都认为是祭祀起了作用。
只有季解之和涂柯洲知道,什么狗屁祭祀,全是假的,祭祀品老早就被救走了。
小孩昨天清醒了,身体一切都正常,缓了一个上午就活蹦乱跳了,胃口比季解之还大。
上午族内长老又组织了一次会议,会议开始之前请占星师进行占卜,占星师说之后的暴风雪将不再如第一次占卜的那么剧烈,南山的狼只要躲在冰洞里就没事。
长老们皆松了一口气,向年长老行礼,跟提前练过似的,异口同声地说:“年长老英明,得年长老是我南山一大幸事!”
季解之坐在涂柯洲旁边冷漠地看着他们,觉得挺神奇,这么大个狼王坐在这,他们集体夸赞大臣英明,这放正常古代剧里分分钟掉脑袋的事。
涂柯洲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跟着一起行礼。
小孩儿,你这样王位会不保的!
待他们吹嘘完,大会进行第二项——南山打算组织兵力讨伐叛军北山,恢复统一,重建云垂国。
王泽慷慨激昂地道:“我南山臣子各个骁勇善战,又有年长老这一智多星在,定能不费吹灰之力收复北山!”
个子大气也长,难怪这么会吹牛。
“我认为这事需从长计议,北山物产比南山丰富,当初叛贼涂牧野又带走了大量兵力,收复北山恐没那么容易。”说话这人看起来文文弱弱,估计是个文官。
其他血气方刚的武官坐不住了,洞内吵成一片。
涂柯洲沉声喊道:“安静!”
众狼一瞬间安静下来,年长老叹息道:“各位长老与队长的顾及我都理解,我相信大家都是为了南山好。但事关重大,不能一板子就能确定的。”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南山的狼口数正在逐日下降,生育率虽然高,但小孩存活率很低。”
季解之瘪瘪嘴,小孩存活率低还要每年拿小孩搞祭祀,有毛病。
年长老又长叹息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面朝涂柯洲,扑通跪下,“老臣恳请狼王殿下休了王妃,重新娶妻,为王室开枝散叶!”
这一跪吓到了洞内所有人,涂柯洲赶忙去搀扶他,说:“年长老您这是做什么?晚辈可行不得此大礼。”
年长老却不肯起,“殿下若是不肯答应,我便不起了!”
涂柯洲强制压下烦躁,耐着性子说:“年长老你又何必如此逼我?”
“我不忍心啊……”年长老眼里都有泪,声音也哽咽,“我亲眼见证这个国家从一片雪、一块冰建立起来,一座座冰洞拔地而起,云垂国也从最初的七只狼发展到上万只狼,只不过三十几载却变成如今模样。”
他再次叹息,“我希望云垂国能生命永久,不然我如何去见地底下的老狼王啊!”
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洞内鸦雀无声,良久,涂柯洲终于开口道:“对不起,这件事没得商量。”
言罢,他带着季解之出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年长老摇晃两下,差点晕倒。
季解之现在很纠结,他一直以为他不被众长老待见是因为天神印,原来不止这层原因啊……
年长老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涂柯洲作为一方领地狼王却娶了一名不能生子的男狼为妻……但转念一想,涂柯洲到底和谁结婚,生不生孩子凭什么由他们来定?
到了自己的冰洞涂柯洲转身一把抱住季解之,头埋在他肩窝蹭蹭,撒娇般地说:“我不会休你的,也绝对不会娶其他女人,你放心吧。”
季解之拍拍他的背,“我相信你。”
季解之以为涂柯洲已经这么强势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定之后年长老该松口了,但事实证明,年长老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
当天下午涂柯洲又外出狩猎了,季解之在洞里和小孩一起玩。
小孩还没有名字,他妈没文化,没给他取名字,平常也就是“诶”、“儿子”地叫他。
小孩长得很可爱,眼睛又大又圆,跟两颗小葡萄似的,这几天吃得好,胖了不少,脸上有肉了肉嘟嘟的,看着讨喜。
季解之给他想了几个名字,让他自己选。小孩一眼相中了“忍冬”这个名字。
季解之好奇地问:“为什么会选这个?”
小孩牵着季解之的手指,声音糯糯的,“忍过寒冷的冬天就能见到明媚的春天了。哥哥你说过春天很温暖,不用穿这么多衣服也不会感觉到冷。”
季解之平常会给他讲些童话故事,提到过春天,小孩追着他问了很久什么是春天,他告诉小孩“冬天过了就是春天”。
季解之揉揉他的头,“那你之后就叫‘忍冬’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永远是冬天的雪山的春天什么时候能来。
这时,洞外忽地传来一个女人震惊的声音,“你们都有孩子了?!”
季解之大惊,忙将忍冬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面前身材妖娆的女人。
女人快步走到季解之面前,伸手要去够忍冬,季解之一个侧步挡住女人的动作,沉声道:“你是谁?没有命令怎可进殿下的冰洞?”
女人站直,双手环抱,趾高气昂地说:“是年长老派我来的。”
女人虽然化着浓妆,但也能看出五官生得十分好看,眼角细长上扬,天生媚骨。
“派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派我来给殿下生孩子。”女人骄傲地挺胸。
哦,生孩子啊,那没事了。
看女人的神情好像不认识忍冬,也是,祭祀那日又不是所有的人都到场,不认识也正常。季解之内心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现在需要拖住女人,不能让她走。
季解之指着她的衣服,问:“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女人愣住,“你在耍什么把戏?”
季解之又指了指床上的毛毯,“需要吗?”
女人无语。
季解之:“现在才三点,殿下至少得五点才能回来,你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
女人思考一秒,猛地点头:“你说得有道理!”然后飞速跳上床缩紧被窝里发抖。
她边发抖边说:“我不知道你在、在想些什么,就算你俩已经有孩子了,我今晚也、也要和、和殿下……结合。”
季解之点头:“嗯嗯!我懂的!你打算怎么做?”
女人捏紧毛毯往床里缩了缩,上下打量季解之一边,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套我计划!”
季解之冤枉,他是真只想吃瓜,“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祝你成功!”
女人狐疑地问:“你不生气?我可是要和你抢男人。”
季解之心想:你能成功我把这床吃了。
表面上却张嘴就来:“我一心为南山,舍我一人利益换南山皇室血脉永留存,值了!”
女人乐了,伸出手道:“你和我听说的狼王妃不一样,我很欣赏你。我叫胡娜。”
季解之回握,“季解之。”
他又和胡娜聊了会天,得知胡娜其实是三区的一名平民,不过因为生得漂亮,在当地很有名。一个小时之前被年长老选中,说要让她成为第二代王妃。
能成为王妃,拥有至高的权利以及不再担心吃不饱,谁不乐意?
胡娜侧眸勾眼,“所以别怪我,这事换了谁谁都不会拒绝。”
季解之点头,“嗯嗯!能理解的!”
胡娜偏头看了眼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忍冬,“你还没说这小孩怎么回事呢。”
季解之大方地将忍冬拉到身前,“他父母都去世了,我见他可怜就捡回来了。”
胡娜诧异,乐道:“你真的和我知道的王妃相差很大。”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两人聊得挺愉快,一起等涂柯洲回来,谁也想不到这俩现在表面上应该是“情敌”。
没到五点涂柯洲就回来了,神色匆匆,未进洞内就开始喊道:“解之!暴露了!长老们发现小孩不见了!”
季解之惊地跳起,一把抱住忍冬往后退。
胡娜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但在看到涂柯洲时立刻转换神色,娇媚地说:“殿下,你回来了?”
声音酥得季解之鸡皮疙瘩掉一地。
涂柯洲脚步顿住,长眉紧蹙,嘴角抿得很紧,厉声问:“你是谁?”
胡娜被涂柯洲吓住了,微笑僵在脸上,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是年长老让我来的……”
涂柯洲深吸一口气,低吼道:“滚出去!”
胡娜浑身一怔,忙不迭地从床上爬下来,快步要走。
季解之拽住涂柯洲的手腕,对他微微皱眉摇了摇头,眼睛瞟向忍冬。
涂柯洲眼底闪过震惊,轻咳一声,“等等,回去。”
缩手缩脚的胡娜怂着脖子,看看涂柯洲又看看季解之,季解之对她温柔地笑笑,她又默默地退回床上,呆愣愣地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三人。
胡娜:……这日子比在平民区还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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