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贞从来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
商界摸爬滚打出的经验教会了她一个道理——
没到最后一刻，结局永远都是未知数。
她靠着这句话翻盘过很多次，这一次她也不想轻易的放弃生存的希望。
隐藏在暗处负责保护观察的剑宗弟子一惊，迅速想要御剑飞过去救人，却被一双手拉住了。
他回头一看，“师叔！他们有危险——”
臭道士冷静的盯着从高空坠落的两道人影，“再等等……”
他想看看，她究竟会放弃挣扎，还是绝处求生。
苏宜贞的长发被高空气流吹得凌乱不堪，不少乱发挡在眼前。
黑脸青年还在执着的拉着她的脚踝不撒手，疯狂的大笑着。
她闭着眼，将那些呼呼的风声和刺耳的笑声统统摒弃脑后。
明明是生死关头，她心里却异常的平静。
活过太多次，死了太多次，生死对她来说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不过……
她口中喃喃自语，“被这么个狗东西拉着一起死，我还真丢不起那个人。”
语毕，她眼神一厉，一把拔下头上的发簪，银质的簪尾尖锐锋利。
她手腕一甩，簪子朝着黑脸青年的左眼飞去。
尖锐的簪尾准确的刺进了他的眼睛，只听得一声惨叫，他下意识的松开手捂住自己的眼。
苏宜贞趁着这个空档刚想用雷击攻击旁边的山壁做个反推，让自己尽量掉进旁边的湖里。
离地面太近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她咬牙凝聚力量，正准备出手，一股温和的气流忽然间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苏宜贞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股气流缓缓地托着她下降，临近地面的时候，她忽然间瞧见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缓步而来。
乱糟糟的头发，一身破旧但干净的道袍，嘴角笑意清浅。
臭道士……
是他救了她？
苏宜贞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臭道士周身的气质变了很多。
他走得不紧不慢，每一步走过的地方都会有一朵散发着微光的莲花浮现。
片刻之后，莲瓣会四散开来，消弭于空气中不见踪影。
苏宜贞在空中看得分明，他身后地面上消散的光点，美的让人心惊。
临近羽化登仙者，可步生莲矣。
看来他如今的境界，已经离踏碎虚空不远了。
“小阿贞还真是会让人操心呢。”
他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可如今虽然一样是语音带笑，可听在她耳朵里，却跟之前的有所区别。
随着他衣袖轻轻一拂，苏宜贞瞬间感觉像是蒙在眼前遮蔽视线的薄雾渐渐消散了。
眼前衣衫褴褛的道士慢慢的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罩在他身上，有种松形鹤骨之感，优雅又疏离。
原本那双普通但是却温暖的黑色眼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漠的银灰色。
明明是比以前要惊艳无数倍的桃花眼，可她却总觉得没有过去那双普通的黑眼睛好看。
银灰色显得冰冷又压抑，她一点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