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答辩完,宁栀拿到了毕业证之后,就彻底没事了,成天待在家里养胎。
在陈也的悉心照顾下,她的孕吐反应总算没那么严重了。
宁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脸颊两边的肉又长了回来,气色也变得越来越好。
家里请了阿姨照顾她,还有专业的营养师做一日三餐。
沈静溪隔三岔五也会拎着鱼汤来看女儿。
鱼是姜平潮自己在湖边钓的,比在超市里买的要新鲜很多,熬出来的味道也更好些。
宁栀半卧在床上,拿着一个小勺子喝汤。
沈静溪坐在边上,看见床头柜上几本怀孕生产方面的书籍。
她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上面有重要的地方都被用红笔划过,好几页还折了折,看得出是读得很认真了。
又翻到一页,沈静溪看到空白处的几行批注。
那上面的字一看就不是满满写的,字迹算不上好看,但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这些书都是他在看啊?”沈静溪问。
宁栀喝着汤,闻言点点头:“对呀,他每天晚上都看。”
她想起读书时,陈也最不喜欢的就是语文课了,超级不耐烦看那些长篇大论的文章。
现在每天晚上,他念完故事书哄着她睡着以后,就在台灯下一页页翻着这些书看,还要划重点什么的。
比读书时认真刻苦多了。
想到这些,宁栀眼弯了弯,缀上了几分笑意。
沈静溪心头微动。
从前她嫌弃这个少年没念过大学,家庭背景复杂,可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看着满满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她都不需要问女儿,结婚之后他对你好不好。
下午四点多钟,陈也就从公司回来了。
自从宁栀怀孕之后,他每天都会提前下班陪她,一些没处理完的事情就带回家继续处理。
恒锐的员工永远不会知道,有时候老板一边在电话里严肃地听他们汇报工作,一边还在给怀孕的小姑娘按摩抽筋的小腿。
怀孕到第五个月,宁栀小腿就肿了起来,偶尔还会抽筋。
陈也看书上说泡热水脚能有缓解的作用,就天天晚上端着热水给她泡脚。
宁栀坐着床边,看着自己胖了一圈的脚丫,小嘴嘟了嘟:“我感觉我的脚肿得像猪蹄了,好难看呀。”
“胡说。”陈也皱眉,拿毛巾替她擦干脚,握起一只,低头在脚背上亲了一口:“哪有这么可爱的小猪蹄。”
宁栀脸红了红。
他给她肚子上擦橄榄油,又去冲了杯热牛奶给她,一切弄好了,自己才去洗澡。
宁栀坐在床上看手机。
现在还不知道肚子里的这个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没办法给小宝宝挑小衣服小鞋子,只能去看婴儿床小奶瓶纸尿布这些。
从前宁栀也很喜欢小孩子,现在快要当妈妈了,这种喜欢变得更加的强烈深刻。
看到这些和孩子有关的小东西,她心里都泛着柔软。
等陈也洗完澡过来,她已经在手机里下了好几单了。
陈也拿起童话书给她讲,平时听完一个故事就会熟熟睡去的小姑娘今晚却格外有精神。
两个故事讲完,怀里的人还睁着大眼睛,一点儿也不困。
“怎么睡不着了?”陈也轻轻搂着她,嗓音温柔地问,“是下午午睡时间太久了吗?”
宁栀想了想,摇头:“没有呀,我今天和平常一样,就睡了一个小时。”
“要不我们去客厅看部电影?”他提议。
宁栀现在也不太想看电影。
陈也思索着做点什么能陪她消磨时间,就见她抬起脸,杏眼水汪汪的,白皙的耳朵尖还染着点红。
“就是,已经六个月了,应该是可以的,你要不要……”她耳尖更红了,害羞得没说完。
陈也愣了一瞬,意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用。”
“也没有几个月了,我忍得住。我怕我没控制好力度,不小心伤到了你。”
他哑声给她解释,伴随着有点重的呼吸。
宁栀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又把红透了的小脸重新埋进他怀里。
陈也努力平复好呼吸,突然间想到了之前看的那几本关于怀孕方面的书籍。
有一章提到了,怀孕的时候,女生身体的激素好像会有变化。
他头低下去,亲了下她发烫的耳朵尖,嗓音里有些沙哑的笑意:“栀栀是不是想了?”
那笑声低低的,轻震着她的耳膜。
宁栀特别难为情,脸也热得很,下意识就想撒谎,结巴着道:“才、才没有呢。”
她自己其实也好困惑,明明之前自己都还好的,可是最近,就有点想和他那样。
特别是今晚,他给她涂橄榄油的时候。
黑夜里,小姑娘浓密的长睫毛抖啊抖的,像是蝴蝶扑腾的翅膀。
陈也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直接坐起来,将她的睡裙往上撩了几寸。
他头低了下去。
宁栀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立刻要蹬腿,却被他的手按住。
她睫毛抖得更加厉害,哪怕咬紧唇,有些声音还是溢了出来。
半个小时候后。
陈也将人重新搂到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帮她顺气。
宁栀一双眼水汪汪的,眼神还有些涣散。
陈也笑了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舒服了吗,宝贝。”
疑问的话,语气却是肯定的。他感受得到她的反应。
迷蒙的神智被他这一声唤醒。
宁栀想起他刚刚做过的事,耳朵根红得能滴血了,抬手就要去擦脸上被他亲了的地方。
他才亲过她那里,怎、怎么能又去亲她的脸啊?!!
陈也有些好笑,唇弯了弯:“怎么自己还嫌弃起自己来了?”
宁栀要羞死了,用小手去推他,然而没什么力气,语调也是软绵绵的:“你……你快去漱口刷牙!”
他却很坏,非要听到她的答案才罢休,还不停地去亲她的脸,把她整张小脸亲了个遍。
她又气又羞,实在没法,极小声地说:“舒、舒服。”
说完就恨不得把脸埋被子里藏起来。
陈也这才听话地起身,他站到床边,弯腰凑到她耳边,笑声低低的,有点儿坏:“下次想要了,栀栀直接和我说,别不好意思。”
宁栀:“……”
那么羞,她再也不要了呜呜呜!!
宁栀预产期在十二月份,提前一个星期,她就住进了医院。
十二月二十一号,冬至这天,是她二十五岁的生日。
宁栀这时肚子已经很大了,像是在衣服里塞了一个小皮球。
一大早上,她在病床上吹蜡烛,闭着眼睛诚心诚意地许愿,希望能顺利地生下一个健康的小宝宝。
然后她切了蛋糕,笑吟吟地分给了过来查房的护士。
今天天气很好,窗外的天特别蓝,阳光晴朗,风微微吹拂。
陈也扶着她去外面散步。医生建议过,适当的运动对之后的生产有帮助。
绕着人工湖走了一圈,宁栀就有些累着了,陈也马上扶着她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宁栀坐着休息了几分钟,感觉好多了,正要站起来,小腹那儿突然传来一阵疼痛。
前两天她也因为宫//缩而疼过,但这次的痛感比之前都要急剧,强烈。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真的要生了。
陈也将人抱了起来,每一步走得又急又稳。
他陪着她一起进了产房。
宁栀本来是不愿意的,就算没有生过孩子,她也能想象那画面多么血腥。
可在这件事上,他坚决的不得了,她最后也只能依着他了。
医生将无痛针从她脊柱那儿扎进去,随着凉凉的麻药注入身体,之前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疼痛慢慢减轻。
但还是很疼的,她眉紧紧皱着,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陈也紧紧握着她的手,他掌心一片冰凉,全是小姑娘疼出的冷汗。
耳边传来医生护士的声音,都在叫她用力,宁栀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可孩子就是没一点要出来的迹象。
僵持了半个小时,她累得要虚脱了,医生让她先休息一下。
陈也赶紧拿水喂她,又拿着巧克力喂着她一口一口吃下。
看着小姑娘脸色苍白,泪眼汪汪的模样,他心里疼得要死。
五分钟之后,生产继续。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努力,孩子终于生出来了,婴儿哇哇的啼哭声在产房响起。
宁栀终于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甚至都来不及问小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儿,就累得直接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深夜了,宁栀睁开眼,看见守在床边的男人。
她的小手紧紧被握在他的手里,男人眼底一片青色。
“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陈也问,眼眶还泛着未散的红。
“还好,已经不疼了。”她嗓音轻软,透出虚弱。
她眼睛亮亮的,期待地看着他:“我们的宝宝健康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是个很健康的小男孩。”陈也告诉她:“现在他在睡觉,明天抱过来给你看。”
宁栀开心地笑起来:“好呀。”
他将她扶着坐起来,打开保温桶里的鸡汤,一勺一勺喂给她喝。
喝了汤之后,小姑娘精神好了一些,但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缝合的伤口还在恢复中,也不能乱动。
陈也又扶着她躺下,想到她几个小时前受的那些苦,心疼得不行。
他将被子给她盖好,亲了亲她额头,嗓音有几分,又蕴着无限怜惜:“栀栀辛苦了。”
被子里伸出一只软软的小手,将他的大手轻轻握住。
他垂下头,看见那张仍旧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晰的笑容,嗓音轻轻软软的。
“我爱你啊,所以再辛苦,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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