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沈卓下棋下的绞尽脑汁,山上他师傅跟他师叔的对话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在沈卓走之后,杨道长想要跟他师傅叙叙旧,便要请他去他的房间里坐坐,但是沈师傅拒绝了,直接道:“就在师傅这里吧,我说完就走。”
杨道长无奈的看着他:“师弟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我怎么一点儿你的音信都没有?”
沈师傅淡淡道:“我没有名气,师兄找不到我正常。”杨道长看着他这么大年纪却依然倔强的脾气摇了下头:“师弟,你是师父当年最喜欢的徒弟,你要是没有名气,让师傅要笑话我了。”
沈师傅并不想听他在这里叙旧,他冷笑了声:“我现在叫沈仇,报仇的仇。”杨道长曾听沈卓说过,但那时候没有往他身上按,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名字挺奇怪的,杨道长愣了下:“为什么?”
沈师傅看了一眼师傅的牌位:“因为我要为师傅报仇。”
他说的平平淡淡,可是杨道长却一下子急了:“师弟,你还要报仇吗!你到底想要怎么报仇,你害的容家成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沈师傅听他这么说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你为容家做了什么?”
杨道长急道:“师弟,你先回答我,你又对容家做了什么!那柄剑你是不是又……”
沈师傅看着他,果然他师弟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一点点的顺着他说:“果然瞒不住师弟。”
杨道长看着他这种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脸气急,他这个师弟以前还是那种嫉恶如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可是现在怎么就这么无情无义呢,他忍不住道:“师弟,我是都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想让我不知道也难啊!你明知道那把剑是什么,上古魔剑,沾染了太重的杀气,你把它埋在容家坟地,是要他们家赶尽杀绝,断子绝孙啊!”
沈师傅也承认的点了下头:“对,我就是想让容家断子绝孙。”
杨道长看他这么干脆利落的承认,一口气没有上来,他捂了下胸口:“师弟,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错了啊。”
沈师傅听着他师兄的话微微的笑了下,他这个师兄一直都是温和无害的样子,心软良善,
就跟现在一样,他做了在他眼中这么大的事,他无可奈何的说他错了。沈师傅冷笑了下:“我何错之有?容家害师傅一家18口家破人亡,我让容家断子绝孙,一报还一报错了吗?”
杨道长看着他摇头,那个年代,妖精尚且无处可逃,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人,是四害中最大的一害,破出封建迷信,首先要破除的就是他们。杨道长想着他师傅的语气道:“师傅说这么些年,他早就不想那些事了,容家处在那个位置上,没有办法。”
沈师傅笑了下:“大义灭亲是吗?连自己的儿媳妇都可以推出来,确实不错。”
杨道长想着陈年往事心情沉重,他师傅的妹妹嫁到了容家,可因为自己的娘家成分不好,被赶了出来,在那一场浩劫中去世,而他师傅也妻儿俱亡。
他师傅当年因为在外地,没能赶回来,却也因此捡了一条命,可活着还有什么用呢?从那以后他师傅便进了道观,一生没有子嗣,只收了他们两个徒弟。
杨道长深深的吸了口气:“师弟,师傅跟我们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不怨容家,是命如此。”
天命如此,他师傅都已经想开了啊。
沈师傅冷冷的看着他:“命如此?”
杨道长摇了下头:“师弟,师傅曾经跟我们两个说过,他妻儿皆亡,所以我们两个就是他的孩子,有了承负,我们两个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因果,所以师弟你不要再一错就错了,你这么做是让师傅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眠啊!师傅这一生没有对不起别人过。”
沈师傅不想再听这些话,他只冷笑着看杨道长:“我只问你,容沉就是当年那个孩子是吗?他没有死?”
杨道长点了下头:“他没有死,且今年30岁了,师弟,你现在明白了吧,也许是天意,容家不应该断子绝孙。”被鬼煞冲身活不过八岁、十二岁、二十四岁、这几个坎都是大限,可如果这几个坎都过去了,那就证明他不会有事了。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容沉能活下来,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容家本不该灭绝。
沈师傅只嘴角微微的扯了下,天意,如果是天意如此,那把剑就独独选中了容家,呵呵。
沈师傅继续冷笑着看杨道长
:“那个孩子百日的时候据说死了,是你做了什么手脚是吗?”
杨道长也被他这阵阵冷笑激起了脾气,他深吸了口气道:“对,你当年把那把剑埋在容家祖坟里,还亲手布下了天罡五雷阵,都没能挡住那个孩子出世,那就证明容家命不该绝,所以我去了!”
杨道长难得发火,沈师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杨道长自小就怕这个师弟,这个师弟什么都比他厉害,他以前很少跟他发火的,所以他发完火后就缓了口气继续道:“师弟,我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不知道是你做的这些,等到哪个孩子出生,他母亲去世,没有过百日,他爷爷去世,于是容老爷找我给孩子看看时,我才知道的。”
沈师傅在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呢?”
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杨道长也跟着他坐下了:“我承认他出生百日之时,我去给他消灾解难,布施福泽,可是就因为去了他的百日宴,我才知道这个孩子是早夭的命,满身煞气,活不过周岁,我那天就对容老爷说过这个孩子的情况,容老爷快四十了才有了这个儿子,很是不舍,问我有什么办法,我于是就做了一个替身,瞒过了黑白无常,可是我也只能瞒过这一次,后面我就无能为力了。”
沈师傅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那个时候他也以为那个孩子死了,从那时候他就远走他乡,是因为心存愧疚啊,呵呵,沈师傅无声的勾了下嘴角,他看了一眼杨道长:“后来呢?你肯定一直为容家服务是吧?”这个师弟心软,一定会全力的照拂容家,而且看今天这个成就,这个庙宇也少不了容家的扶持。
杨道长叹了口气:“再后来我建议容老爷把他养在乡下,直到容老爷三子具亡之后,我又去见了他,他已经12岁了,他活的好好的,但是他周围的人却因为他处处出乱子。”
沈师傅微微的皱了下眉,那把剑选了这个孩子作为载体,可不是一身煞气,克尽亲人。杨道长也无奈的道:“这个孩子还小,一身煞气压不住,便会殃及池鱼,于是我便把他接到了道观里。”
沈仇皱着眉看他:“道观?他怎么可能在道观?”那身煞气若是能用道法止住的话,
他当时就不会用天罡五雷阵了。他是为了压制那把剑,才用了这么绝的办法。想的以毒克毒,要不容沉也不会活到现在,或者说容家的人也不会还活到现在。不过这些沈师傅一点儿都不想说,他恨容家,明明应该去复仇的,却没有想到被一把剑给毁了。
杨道长看他皱眉叹气道:“我刚开始是想压制住他的煞气,所以想用三清道法,让他修炼,然而他拿到师傅的剑后,剑就碎了,被他身上的剑气震碎了。”
沈师傅狠狠的看着他:“师傅留给你的上清剑!”
杨道长避开了他的眼神,微微低下了头:“对不起。”
沈师傅看他这样也无可奈何,这是他师傅留给师兄的东西,他无权过问,只是这心肝疼,那把上清剑虽然没有千年但也有几百年,是师祖爷留下来的!
沈师傅磨了磨牙道:“后来呢?”
杨道长想给他倒杯水,但看他的神色又没敢倒,只好继续道:“后来我想他不适合道教,我就带他去了佛门,可慈心主持后来又还回来了,说他整日里淘气,不是打坏了佛像就是敲碎了法器。”
沈师傅嗤笑了声,都是魔剑了,这些法器岂能镇得住他。
杨道长看他也算是笑了也笑了声:“我后来问他,他说那法器跟佛像都不是他打碎的,他路过而已。没有办法,我便想到了最后一个不得已的法子,以煞止煞,送他去最危险的地方,与他本身相合的地方,剑出自战场,他也应该去那里。”
他这番话说完,沈师傅不由的看了他一眼,这个软弱的师兄没有想到还能做对了一件事,误打误撞了。
杨道长说完后问他:“师弟,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要把那把剑放进容家祖坟里?你明知道它有很重的煞气。”
沈师傅只瞅了他一眼:“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容家有去无回,断子绝孙。”
杨道长现在把事情都讲开了,理智也回来了,他这个师弟虽然脾气不好,可是不是那么残忍的人,再说了他师弟也很听他师傅的话,不可能违背他的遗言的。
杨道长终于给他倒了一杯茶,小道士自从送过茶来,他还没有给他倒一杯,他这个师弟就开始用那些话气他,他
是从一开始就想激怒他,想要从他这里套什么话。
杨道长把茶水端给他:“师弟,这么多年了,我们师兄弟好不容易见面了,我真的找了你很多年。”
沈师傅看他:“你找我干什么?我是容家的仇人,你不怕我回来搅糊了你的好事?”他叫沈仇不是为了记着仇恨,而是让自己记得他是别人的仇人。
杨道长摆了下手:“师弟,那就是说当年的事情真的有隐情对吗?真的不是你干的是吗?”
这个师弟什么时候了还抱着这种慈悲心肠,或者说他不想承认是他做的,但沈师傅无情的打断了他:“是我做的,容家的祖坟确实是我刨的。”
杨道长啊了声:“为什么?”
为什么?沈师傅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来了,透过那个窗户正好能够看见半轮月亮,当时他师傅就在这个房间里去世的,去世前把他妹妹的骨灰拿给他,说想让他妹妹入容家的祖坟。
于是他就去刨了容家的祖坟,把他师傅妹妹的骨灰埋进她夫家坟后,他正想走,结果路过一个坟头时,那把剑掉了下来。容家人口多,祖坟也都在一起,容沉看了一眼这个祖坟上的名字:容锐。这个名字他师傅提过,是容家的祖辈,也正因为他,从战场上归来,创立了一身战功致使容家鸡犬升天,以至于容家的其他后辈子弟拿着鸡毛当令箭,被人所利用,让他师傅一家家破人亡。
沈师傅使劲的看着这个人的墓碑,上面这个人只活了30岁,死的很早,几乎是打完了仗就死了,一身军功却一点儿福都没有享。没有娶妻,亦没有子嗣,呵呵,活该!
沈师傅说不恨他也是假的,他师傅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并没有提过多的这个人,可是追根究底的话,这个人是根本原因。沈师傅承认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有些失了理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把剑影响他的原因。其实这件事情是那个时代的悲剧,跟这个人无关,也跟容家无关。还是那句话,都是命。
沈师傅那时候是捡起剑就走的,可是无论他走了好几次那把剑就是掉在哪里,跟中邪了一样。沈师傅最后把这个人的墓打开了,已经快百年了,那个容锐已经化成白骨,
于是这个人身上带的那块雷击木平安扣格外的显眼,那把剑也从他的手中掉落到这个人的身上,正好把那个平安扣绳割断了,从那个人身上滑了下来。
这是跟他说用这个东西换他的剑?沈师傅想不通,自从这把剑出土后发生了太多的事,而他又从事着这个特殊的行业,所以对这种荒唐的事也就接受了。
沈师傅当时在他的坟中坐了好长时间,他带不走那把剑,那把剑自从进了这个人的墓穴后就跟找到了主人一样,沈师傅想着这把剑的煞气,也知道这把剑在这里将会致使整个容家惨遭横祸。于是他就布下了天罡五雷阵,以此克制这把剑的煞气。
做完这些后,他又在容家老家待了一段时间,想看看会出什么事,一直没事的,容家夫人后来也有孕在身,沈师傅放下心来,以为不会有事了,可是等孩子出生后,却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满身煞气,跟那把剑的煞气一模一样。
他再一次去容家的祖坟时,那把剑也没了。
那时候他想这就是报应,是容家的报应也是他的,他自那个孩子死了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以为要了此残生的时候,遇到了小沈卓。沈卓捡了他的平安扣,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的一样。他们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沈师傅看着窗外的月光长长的吸了口气,所有的事情想明白了,容家这一支并不只有容振棋先生,还有他的几个兄弟姐妹,如果说煞气冲撞,为什么单单选中了容沉呢?是那把剑选中了他,所以容沉没有死,且与那把剑生死相随。
杨道长仔细的看着他的神色:“师弟,你想起了什么吗?”
沈师傅没有回答他,只问他:“既然你知道那把剑,那就是你也刨开了他的坟墓,那那把剑现在去哪儿了?”他后来再去坟中,那把剑就不见了。
杨道长还等着他解释,眼巴巴的等着,结果只等来他一句,只好悻悻道:“我哪知道,我打开他的坟墓时,那把剑就消失了。”
沈师傅看着他:“消失?”
杨道长也知道自己这个说法奇怪,可是却是如此,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只用手比划了下:“就是化成了粉末,我打开坟墓后的时候它还在,在你布下
的五雷阵中,当我把你的五雷阵给解除后,那把剑就化成了粉末。”碎在了那个人的骨头里,一点儿影子都没有了。
杨道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动了他师弟的五雷阵的原因,但那把剑消失了是事实。
沈师傅没有皱了下,却没有说什么,那把剑本来就带着魔性,那它想化成什么样子都行,《红楼梦》中那块女娲补天的石头不也是想变大就变大,想变小就变小,想消失就消失吗?
他现在郁闷的是,现在线索断了,再去哪儿找这把剑呢。
杨道长看他浓眉皱着,咳了声:“师弟,我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
沈师傅看他一眼:“还有什么话,今天一起都问了吧。”难为他这个师弟,这么八卦的人硬是憋了三十年。
杨道长深深的吸了口气:“师弟,你把那把剑埋在坟墓中,又布上了天罡五雷阵,是不是想要化解那把剑?所以我打开坟墓后,那把剑才随着那个阵消失了?那是不是代表那把剑的煞气就算是只在容沉那孩子身上了?”
沈师傅看他还能想通到这里,也不由的看他一眼:“有长进。”
杨道长听他这三个字的表扬苦笑了下,他比他师弟早入门两年,可是因为这个师弟一入门就展现出了超强的天赋,所以深得师傅喜欢,而他为人宽和,他师傅每次夸他时还不忘也夸夸他,但每次也都是说他脾气好,得一个“醇厚”的意思性的表扬,而他这个师弟压根就没有说过他什么好话,也仗着他自己厉害,不把他当师兄,就跟现在似的,哪有师弟夸自己师兄“有长进”的?
但是杨道长看着他师弟那张倔强的脸松了口气,他就知道他师弟不是一个残忍的人,压在他心口三十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所以他满心欢喜的道:“我就知道师弟你不是那样的人,埋下那把剑肯定是没有办法,这样我就放心了,师傅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沈师傅看他这激动的样子,心里也不由的软了下,他终于缓声道:“那把剑是它自己选中了那个人的墓的。”看杨道长惊讶,沈师傅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跟他说了一番,杨道长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开始在屋里转圈,口里喃喃自语:“原
来是这样,怪不得是容沉那孩子……我终于可以跟老容先生交代了!我这就去找他!”
沈师傅拉住了他:“老容先生?容振棋在你这儿?”
杨道长点头:“对,老容先生一直在我的观里,就在下面的住着。”
沈师傅看他:“那你是准备下去跟他摊牌,怎么个说法?说那把剑自己长腿跑到了他老祖宗坟里,因为知道他儿子要出生,所以又跑到他儿子身体里?”
他们是修道之人,愿意接受这世间一切灵物,可不代表所有人都认同啊,而且还是当事人,让他怎么接受?
杨道长的满腔激动让他师弟这冷冷的几句话都给浇灭了,他看着沈师傅道:“那师弟,现在怎么办?”
沈师傅也站了起来:“找到那把剑再说吧。”即便是找到那把剑,他也没有把握能把容沉身上的煞气清除,所以在一切都没有明朗的情况下,还是别说了。
杨道长点头:“好的,师弟,我跟你一起找!”
沈师傅看了他一眼,他这个师兄虽然年长他几岁,可是因为这些年养尊处优,面容看上去到比他还年纪,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眼睛不好,看虚了。
他的眼睛虽然已经恢复了很多,但是在晚上还是有一些不清楚,想着当年他自己在墓中把眼睛弄瞎的经过,沈师傅摇了摇头,能够找到那种墓的人都是有团伙有背景的人,甚至还有一贯教的人盯着,当年他用瞎了眼的办法才解脱出来,现在又怎么会把他这个没用的师兄牵扯进去。
沈师傅拿起他旁边的拐杖向外走去:“不用,我自己找。”
杨道长以为那个拐杖是个摆设,但看他真用它在地上点,心里不由的一阵心疼:“师弟,你眼睛怎么了?”他们修道之人不说能活到150,可是至少身体健康,耳聪目明,而他师弟今年才六十五岁。
沈师傅摸着门拉开了:“人老了,眼花。”杨道长张了下口,怎么可能眼花,他师弟一身好功夫,得他师傅真传,他这么大年纪都没有问题,他师弟怎么可能有问题?
见沈师傅打开门,杨道长忙上前扶他:“你慢些,这儿台阶高。”
沈师傅不用他扶,正想找他徒弟的,但是他徒弟已经没影子了,杨道长跟在他旁边笑:“小卓肯定在下面呢,咱们下去就看到他了。”
山脚下的沈卓果然还在下面下棋,那个叫子清的香客拉着他下了一盘又一盘的棋,明知道沈卓不是他的对手,把他杀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片甲不留。
沈卓刚开始还笑着替自己圆场,还夸他棋艺好,到后面就全神贯注了,手里拿着一枚黑棋子,眼睛也如这棋子,黑白分明。
旁边笑:“小卓肯定在下面呢,咱们下去就看到他了。”
山脚下的沈卓果然还在下面下棋,那个叫子清的香客拉着他下了一盘又一盘的棋,明知道沈卓不是他的对手,把他杀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片甲不留。
沈卓刚开始还笑着替自己圆场,还夸他棋艺好,到后面就全神贯注了,手里拿着一枚黑棋子,眼睛也如这棋子,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