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太尉相帮,此恩李巴山莫不敢忘!”
一辆豪贵的马车内,李巴山和杨赐相对而坐,他对着杨赐拱手一礼,认真的谢道。
从胡同里面被杨赐接出来后,李巴山便和杨赐同乘一车,朝着太尉府的方向赶去。而张狂和花相生则是被太尉府的人送去了医馆医治。
路上,李巴山将他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一番,并将昨夜离城之事,说成了配合张让府四月外出寻野味庆贺这种风流之事。
杨赐对于细枝末节倒是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太平道的兵马数量,驻扎何处,北门袭击的人员武力等等。
一番讲述来下,杨赐惊的面色发黑,额头隐有冷汗浮现。
杨赐赶忙扶住李巴山这一礼,笑着对李巴山说道:“老夫早年就警示过陛下,可惜陛下并不听信,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收集太平道的一些证据,甚至还派人进入太平道中探寻,虽然得到的消息寥寥无几,但也对洛阳周边的太平道信徒有所了解!这一次入宫觐见,还需要仰仗安阳侯多多言语,要不然这一次恐怕又要阻碍连连了!”
“老大人请放心,那太平道的人此番杀我,就是怕我将消息泄了出去!如今我已经脱困,自当是入宫禀明圣上!”
李巴山笑了起来,赶忙拍着胸脯承诺道。
这一次若非是遇到了杨赐,恐怕他还不知道要去找谁如宫面圣。
原本他还想要去找张让,自城门遇刺一事之后,他觉得张让恐怕也不靠谱。
既然和杨赐有缘,那不如就借杨赐之身份入宫。
而举报之功他也不在乎,只要能将马元义一伙同党抓住,为四月为他的兄弟报仇,他也就满足了。
“如何甚好!如此甚好!”
杨赐连连点头。
一路上车队畅通无阻的行过,不多时终于来到了太尉府。
杨赐和李巴山告别,就要下车去换上官袍,拿上他准备的证据,连同李巴山一同入宫。
在看到太尉府的大门前的石狮子时,李巴山忽的想到了一个人,赶忙拉住了杨赐,笑着说道:“大人门中可有一个叫贾诩的人?此去皇宫路上恐怕会多些阻拦,带上贾诩此去定可成功!”
在得到安阳侯的职位时,他还想着要不要来见一见贾诩,当时若非张让宴请,他恐怕要第一时间来向贾诩炫耀一番了。
此次既然到了太尉府的门前,李巴山自然要见一见贾诩。
再说了,贾诩以计谋著称,若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阻碍,还可以借助贾诩的智慧过关。
等到了皇宫之中,亦可以来借贾诩一用。
如此算计之下,李巴山自然希望贾诩能够同乘车马前行。
“既然如此,老夫就应了你!”
杨赐也是个爽快人,见李巴山这时提出要带他府上的人同往,心知必是熟人,这才欣然允诺。
马车停在了太尉府的门前,待杨赐入府后,从府内又跑出了许多私兵将此车保护,更有人戒严了街道。
等待了盏茶功夫,杨赐方才匆忙从太尉府中归来,贾诩身着儒袍紧跟其后。
“让安阳侯多等了!”
杨赐匆忙上车,向李巴山致歉。
跟着杨赐上车的贾诩礼貌的对着李巴山行了一礼,淡淡的笑着说道:“不知安阳侯让我随同,意欲如何?”
“哈哈!找你来自当是让你办一件大事!……”
李巴山闻言笑了起来,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马车缓缓行进,一路行走倒也安全,并未受到任何人的阻拦。
吱呀!
当马车行至宫门前的时候,守门的禁军统领将车马拦下:“站住!陛下有旨,今日禁宫封门,不理政事,还请太尉大人他日在来!”
听着车厢外面的声音,杨赐神色一震,露出了一抹凝重:“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今日陛下无法做出决定,恐怕那一镇的贼兵就要逃了!”
“大人莫惊!今日您进宫可不是要去和陛下商量政事的,而是为陛下带了一卷美女图,是来入宫送礼的!”
贾诩微微一笑,衣袖一抖,从中拿出了一卷画来,对着杨赐认真的说道。
杨赐听的一愣,不由问道:“这送礼和政事有何差别?都是要面圣!如今宫门封锁,送礼也进不去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贾诩神秘的一笑,接着站了起来,走下了车去,来到门外,看着那禁军统领面色微微一寒:“大胆!我等是奉了陛下钦命而来,岂是尔等能够阻挡的了的!我告诉你们,我们太尉大人,是来给陛下送美女来了!你们若是耽搁了陛下和大人的美事,小心抄家掉脑袋!”
那禁军统领一听,立马被贾诩唬住,不由脸色微微一变,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侍卫,思量了片刻说道:“既然是得了召见,那自然可进!不过,这车马要停在外面!”
“老夫也没有说过要乘车入宫!不过,车马你们可要给我看好了!”
车内的杨赐一听,立马大喜,赶忙对着李巴山使了个颜色,兴匆匆的起身下了马车。
哗啦!
李巴山也跟着下了马车,不过他已经换了衣服,穿上了太尉府侍官的衣服,扮成了杨赐的陪同,托着一个木匣子站在了杨赐身后。
变装之举乃是贾诩之计,他料定宫门前定会受阻,才让李巴山更换了衣服。
若是旁人就算是换了衣服,也定然逃不过禁军的眼睛。然而李巴山是初到京城,少有人识他,故而只要李巴山换了衣服,在略微的一改变发髻,自可瞒天过海。
那禁卫统领瞧了眼李巴山,转而又来到了马车前,打开车门看了看内中,这才让人将马车牵到了一旁,又让一名禁卫带着李巴山一行进入了宫中。
待李巴山等人入宫之后,那禁卫统领这才将岗位交付给了手下,亲自离开了岗位,骑着马匹直奔洛阳城中而去。
“陛下召见!”
不多时,李巴山等人在后花园得到了刘宏的召见。
杨赐兴奋的跟着内监走入花园,走过了一条蜿蜒长廊后,方才来到了一座暖阁前。
暖阁内歌舞升平,刘宏正在何皇后同赏歌舞,门外列了一队禁卫。
“臣杨赐,有要事禀告!”
走到暖阁前,杨赐对着阁内的刘宏拱手执礼,郑重的说道。
正欢笑的刘宏扭头看来,紧接着笑了起来:“太尉免礼!朕听说你要献美女给朕,你的美女呢?快快将她带上来,让朕瞧瞧!”
“哼!太尉大人向来刚正不阿,怎么也学那些阿谀奉承之人,弄些玩物来糊弄陛下了?”
何皇后待刘宏说完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给了一个白脸,语气中尽显不悦。
杨赐听的冷汗涔涔,顿时觉得尴尬无比,赶忙正了正身,苦涩的笑着说道:“臣若是不如此,恐怕今日就见不到陛下了!若是今日不将此事告诉陛下,我大汉将有社稷之危,倾灭之难啊!”
他这话说的极为严重,听的暖阁内的所有人都是一震。
啪!
刘宏听后猛然起身,大步走到了杨赐跟前,目中露出了一抹火气:“好你个杨赐,又是借口来这里让朕不高兴了是吧?”
“陛下!臣这一次可不是为了中常侍那些阉人而来,乃是为了天下安危,社稷栋梁而来!还请陛下召安阳侯和贾诩觐见,此事当由他们当年陈述!若是此事乃小事,老臣愿意午门斩首,以泄陛下之怒!”
杨赐也是被说的脸面全无,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请求刘宏将此事情听完。
刘宏听的目光一震,抬头看了眼眼前的小黄门,沉吟了一声:“安阳侯?他怎么也来了?……来人,将安阳侯和那随从一同召进来罢!”
“陛下,那安阳侯可是献书之人?”
这时,何皇后从暖阁内走了出来,轻轻的扶住了刘宏的手臂,面露桃花的轻轻细语。
刘宏一听精神一震,忍不住扭头亲了一口何皇后,握着何皇后的小手,笑着说道:“正是!正是!安阳侯可是个奇人,待会儿等这里的事情说完了,朕将他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臣安阳侯李巴山!”
“太尉掾贾诩!”
“拜见圣上,拜见皇后!”
李巴山和贾诩双双走来,两人相差一步,待来到暖阁前的时候,纷纷拱手执礼。
刘宏点了点头,直接问道:“太尉说有关于天下的大事,不知道是何等大事,竟要我大汉太尉以死也要禀告!你们两个且给我将事情说出来!”
“是!”
当即,李巴山和贾诩将关于太平道的事情详细的所了出来。
当李巴山说出昨夜经历,以及今日在洛阳城门前的事情时,刘宏听的面色苍白,隐隐颤抖。何皇后更是听的惊恐万分,吓的双腿发软。
贾诩更是将太尉杨赐收集的诸多证据一一拿出,并陈述其中厉害,犀利言语让人心寒,可谓是句句诛心,字字惊险。
一番禀告完后,整个暖阁周围一片安静,甚至连风也都停了下来。
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京畿守卫是干什么吃的?河南尹又是如何做的?竟让人在洛阳城内伏杀我大汉侯爵!岂有此理!……贼人都招兵买马,将营地设在了我洛阳之外……王八蛋!王八蛋!一群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平静的片刻之后,刘宏忽的大怒了起来,抬脚将暖阁旁摆放的陶罐踢了个粉碎,竟破口大骂了起来。
杨赐见此心头一动,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刘宏,沉重的说到:“陛下,当今之计,还需快刀斩乱麻,须得立马出兵镇压贼人,将作乱逆反之人抓捕归案才是!否则他们若是得了消息,若在想要抓他们可就晚了!”
“太尉说的是,朕这就发兵剿匪!你且随我来……”
刘宏听后立马有了主心骨,连连点头称是,赶忙亲切的抓着杨赐的手说着,转而带着人就要离开这里。
何皇后见此,忍不住喊道:“陛下,河南尹这段时间都在赈灾安民此事和他无关!”
“国舅的功劳朕都记得!……对了,安阳侯你且留下来陪皇后说说话,等事后朕在给你计功行赏!”
刘宏脚步一听,微微点了点头,又见何皇后面色苍白,有些受惊,心想何皇后对李巴山献书之事颇为喜欢,当即就让李巴山留下陪何皇后说说话,他则是带着人快步离开了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