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援朝的手机开的是免提,郑奶奶听清楚了郑墨辰在里面果断坚决的否认,听完后,她自个儿嘀咕着:“难道真是我误会了?”
郑援朝无奈头疼的叹了口气,“您孙子都亲口否认了,难道还不是您自个儿误会了?”说完对着电话里边说道:“行了,这事我们已经清楚了,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
郑援朝挂断电话后对着郑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妈,我说您老都快八十了,有些事以后就不要跟着掺和了,以后要是遇到像这样的事,问我跟小忠或者小墨都成,我们都能给您说,也会给您老解决,可千万别再来今天这么一出。”
见郑奶奶不说话,继续说道:“今天还算是幸运的,只是高血压,要是犯了脑溢血呢?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样听到没有?”
郑奶奶被儿子说的心里极为的不服气,“今天是场误会就不说了,那郝馨把咱孙子给弄掉了,就这么放过她了?”
郑援朝听到这话,顿时又感到头疼,“您孙子都已经跟她离婚了,你还能把人家怎么着,你没看到小墨离婚回来心情不好吗,再说,您说您这曾孙子是被郝馨弄掉的,她郝馨方才在外面的时候还跟我说是钱婷婷弄掉的呢!”
“不可能!”郑奶奶挥手,“小墨说了就是那个毒蝎子弄的!”
郑援朝觉得他真的跟这个越来越老小孩的妈真是没办法沟通,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有时候,儿女的事情,少管一点,给他们自己处理的空间,自己也能乐得轻松!
病房里沉默了一会,郑奶奶突然的说道:“过两天我想回乡下去!”
郑援朝稍稍愣了愣,想着回去也好,免得她又在小墨和郝馨之间整出什么事来,“都快过年了,等年过完再回去。”
“不等过年了。”郑奶奶顿了顿,朝着郑援朝责备道:“不是我说,你说你都多少年没回去过年了,多少年没给你爸上坟了。”指着郑援朝的鼻子,“你、你、你今年必须得回去过年!”
郑援朝被郑奶奶这一指责,也顿觉愧疚,他确实是好多年没给过世的老父亲上坟了,“好,今年回去过年!”
“让小忠和小墨也回去!”郑奶奶加了句。
“这个您得和他们自己说。”儿子小的时候就不怎么听他的话,这大了,听话的时候就更少了。
郝馨原本是要去拜访几个意向的客户的,但是被郑奶奶这一搅合,没有了拜访的心情,同时这脸还肿着,也不合适拜访。便开着车慢悠悠的在这个城市转着。
郝馨发现,她最近越来越爱这样没有目的的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的在这个城市瞎转悠着,看到路边有个人在六十多岁的瞎眼老人家在拉着二胡,便将车停到一边,坐在他放在一边的小板凳上,安静的听着。
老人家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的到来,也不在意有没有客人给他扔钢镚,他沉浸在他的二胡世界里,拉着与这个热闹的街道毫不相称的他心里的最为安静的音乐。
郝馨是听过二胡的,老实说,眼前的这个处在街角闹市的老人家拉的一点都不比阿炳的差,调子行云流水,能在一瞬间让人深处幽静的古落宅庭院,看着眼前的绿柳成荫。
郝馨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听了一曲又一曲,而老人家也不知疲倦的拉了一曲又一曲,他静静的享受着音乐,完全不像是被生活所迫的样子,反倒是像那些伟大的演奏家,慷慨的将他们的艺术情感与大众分享。
来来往往的路过的路人,他们有的会朝着郝馨和老人家瞥一眼,有的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停驻在他们的身上就匆匆的而去。
在这个繁忙的城市中,每个人都脚步匆匆,为生活所迫,为他们心中的那些名利情权所迫,他们很难会停下来去看看身边这些不经意的但是也是美丽的风景,或许他们会停下脚步适当的运动,但是这些运动也只是在追寻那些所谓高雅的情操。
他们不会去听路边的这些在他们眼里上不得台面的曲子,他们会去高级的场所,趋风附雅的听那些他们或许根本就听不懂的外国的高雅音乐后,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听懂,甚至还有可能睡着了。
四十多分钟后,老人家终于停了下来,视线往郝馨的这边看过来,问道:“姑娘,您觉得怎么样?”
郝馨一惊,他感觉到她的存在,还知道她是个女的,微微笑着回答道:“您应该去国家大剧院!”
“那个地方我可去不了啊?”老人家笑呵呵的答道,调好弦,又旁若无人的开始了下一曲。
老人家就这么一句非常乐观的话,让郝馨的心里起了很大的涟漪,她开始反省自己。
人心要是不贪的话,或许就没有这么的不快乐。
如果她能对梅雅雅的那种做作能够一笑了之,或许她就不会讨厌她这么多年,每次看到她就掉头就走,如果她能对郑墨辰的要求不是那么多,在他爱她的时候,她不去践踏他的爱,或许就不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他被他这般报复。
如果,她对钱婷婷友好一点,或许她就不会被郑墨辰指使害了她的孩子,如果,她能够大度一点,或许钱婷婷的孩子还在。
如果,她能软弱一点,不那么咄咄逼人,不那么不善罢甘休,或许,现在的她活的会简单一点,快乐一点。
人要是乐观一点的话,那么就会有许多的快乐。
还好,还好她现在不是处在弥留之际,还好,还好她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她可以慢慢改变,从现在起,放下那些曾经看重的,对这个世界乐观一点,微笑一点,让自己软弱一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也会变得快乐起来。
直到老人家收摊了,郝馨才站起来,她走回车,取回了包,将包里所有的三百多块钱的零钞全部都放在了老人家前面的那个小小的碗里,“谢谢您!”
老人家笑呵呵的朝着她挥手,“也谢谢你,陪了我一个下午!”
等到郝馨上车了,老人家才收回他看不到的视线,乐呵呵的将自己的行囊收好,自始至终,不去数郝馨到底给了他多少钱。
对他老说,哪怕一分钱不给,她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当了她一下午的观众,他也是感激的!
郝馨回到家的时候郝味道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忙活,郝仁则是在看着电视,看到郝馨回来,立即扑了上去,拉长了尾掉叫“姐!”
郝馨知道他肯定又是没钱了,刚想着要将他推开,想起她下午的那番觉悟,笑着揉着弟弟的脑袋,问道:“说罢,要多少钱?”
郝仁见到姐姐没有像往常那样提溜着他的耳朵气急败坏的问他要多少钱,而是笑眯眯的揉着他的头,顿时惊悚了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的姐姐,甚至还用额头触了她的额头,惊诧的问道:“姐姐,你没发烧吧?”
郝馨哭笑不得的推开郝仁,同时心里也很暖,弟弟为她拭额头,其实也是关心着他的呢!将包打开,将钱包打开给他看,“现金呢?你姐姐我是没有的,但是这里有一张信用卡,才办的,透支金额是两万,喏,给你了!”
郝仁不可置信的看着郝馨,两万的信用卡就这么给他了,他没听错吧,姐姐可从来没有给他的钱超过两千的,这离婚就是不一样,接过信用卡,在郝馨的脸上连续吧唧了好几口,“姐姐,我真是太爱你了!”
在厨房的郝味道听到了郝仁的这话,立即出来,看到这两个孩子和睦的在一起,高兴的心里跟蜜一样甜,明明下个菜是要红烧的,硬是改成了糖醋的。
吃过晚饭后,郝馨让郝仁先回了房间,对着在看新闻联播的郝味道说:“爸,我有事要跟你说!”
郝味道以前一听郝馨说有事要说,他就头皮发麻,就会可怜兮兮的问能不能不说,但是自女儿跟他说了把饭店多培养些大客户后,而最近几天,郝馨每次跟他说的事情都是客户的事情,所以以为这次讲的也是客户的事情,乐呵的说道:“你说吧!”
“上次我们在鼎福记不是打了钱婷婷么?她流产了!”
郝味道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站起来,高兴的拍着手,“流产的好,流产的好啊!她给你下药,就该流产!”
郝馨看着自家爸爸的这幅表情,汗了好几个,她跟他说这个不是为了让他高兴的,而是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她什么的。
“他怀的是谁的孩子?”郝味道激动的问道。
“还能是谁的,郑墨辰的呗!”
郝味道听了这话,不拍手了,而是高声的说着“流产的妙啊流产的妙!”然后翻箱倒柜的找鞭炮,要热烈庆祝!
郝馨连忙拉住找鞭炮的郝味道,问道:“爸,你高兴什么啊,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郝味道摸着女儿的额头,“馨馨啊,你脑子没坏掉啊,那个女人是谁啊?那是弄掉我外孙的恶毒坏女人啊,而且,你跟小郑才离婚几天啊,她就流产了,她这是第三者你知道么?她流产,那是她活该啊!”
“爸,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有些愧疚。”她虽然恨钱婷婷,恨不得弄死钱婷婷的所有的孩子,可是真的把她弄流产了,她这心里总是觉得像是做了亏心事。
郝味道边找鞭炮边对郝馨说:“你有什么愧疚的,你想想那个女人给你做了什么,她是第三者,是明知道你怀孕了故意的害你没了孩子,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千刀万剐,就不该怀孕!好了,别多想了,跟着爸爸去放鞭炮,庆祝一下!”
郝馨拗不过郝味道,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出来,在小区的主干道上将那一万响的鞭炮给放了,惹得那些相熟的邻居都过来问道:“郝先生啊,你家这是有什么喜事啊?”
“我告诉你们啊,那个……”郝味道要说实话,被郝馨给打断了,“没什么喜事,就是今天家里高兴,高兴,呵呵!”
放完鞭炮后,看着乐呵呵的郝味道,郝馨跟着郝味道说了晚安,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还没说,坐在兴奋的郝味道跟前,“爸,我还有一件事没跟您说!”
“什么事?”郝味道乐呵呵的问。
“今天郑墨辰的奶奶来找我了,我把她气的住进了医院!”郝馨说完,就看到郝味道脸上的笑僵住了,看向郝馨,好半天才问道:“你这孩子啊?你跟小郑之间的事情是你们的事情,你怎么能把人奶奶给气的住院了呢?”
郝馨赔着笑,“是啊,所以爸爸,您明天能去医院看看郑奶奶么?”
“你这孩子!”郝味道叹了口气,“行吧,我明天去!他奶奶喜欢吃什么啊,我明天买点带过去?”
“这个我不知道。”郝馨老实的说,“要不你就买”,正好这时候电视里放初元的广告,“要不你就买几盒这个带过去吧?”
第二天,郝味道果然是买了四盒红艳艳的初元去看郑奶奶了。
郑援朝去上班了,病房里只有郑奶奶一个人在。
郝味道在郝馨和郑墨辰当时的婚礼上是见过郑奶奶的,一眼就认出来了,扑上去就喊道:“亲家奶奶啊?”然后意识到郝馨跟郑墨辰已经离婚了,这亲家是不存在了,于是,又喊道:“他奶奶啊!”又意识这话听着明显就像是在骂人的,
最后还是喊了个通用的称呼,“阿姨啊,我家馨馨这事做的真是太不对了,这对长辈要尊敬,哪里能像她这样呢?”
郑奶奶看着眼前这人,也知道他是郝馨的父亲,客气的说道:“哪里哪里,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中用,这人老了,身体上的各个毛病就出来了,不怪她,不怪她,昨天的那事啊也是我不对,全是场误会,是误会啊!”
“不怪您,是我女儿做的不对,她昨天回去跟我说了后我是狠狠的将她给骂了一顿,这会正在家里反思呢,反思呢!”
郝馨这会正在其中的一个潜在的客户那里呢!
“不怪她,怪我!”郑奶奶连忙将责任揽到她的身上。
就在这两人怪自己来怪自己去的时候,郑墨辰突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他是从钱婷婷那里过来的。
他从医生那里得知,钱婷婷并没有怀孕,至于她怀孕流产的事情是怎么出来的,他得好好的查查才知道。
从医生那里出来后他去看钱婷婷了虽然已经过了五天了,钱婷婷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可是,那身上有几处的伤还是青紫的厉害,他的眉头也皱的厉害。
这郝馨是怎么回事,她流产明明就是她自己的事情,跟婷婷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怎么还迁怒与她,上次打了一次也他也就不追究了,这次又打,还一家三口的一起上,简直是太过分了。
从钱婷婷这里刚出来,他正要去找郝馨问个明白,就接到了郑援朝的电话,问他回来没有,回来了的话去看看奶奶给她带点饭,他这边走不开。
奶奶住院了?他急的顾不上先去找郝馨,便急匆匆的去了医院,哪知道在病房门口听到了郑奶奶和郝味道两个人的对话,才知道原来奶奶是被郝馨给气的住院的,额头上顿时燃烧气熊熊的怒火。
郑奶奶面对着病房的门口,看到郑墨辰站在门口,也停了嘴,高兴的朝着孙子招手:“小墨来了啊?”
“嗯!”郑墨辰收起脸上的黑沉,尽量笑的自然的走了进来,对着郝味道下意识的喊道:“爸!”
“喊错了!”郝味道的脸一唬,对着郑奶奶说道:“那阿姨我就先回去了啊!”说罢,不等郑奶奶反应,就很快出了去!
他怕慢了拳头会忍不住招呼到他的脸上去!
这个混蛋,平日里欺负馨馨也就算了,还跟着个小三搞在一起并指使小三拿偷偷的给馨馨下药,让他的外孙子流掉了,真是太可恨太可气了,将他暴打一顿都是轻的。
郝味道出去后,郑墨辰看着郑奶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问道:“奶奶,你怎么住院了?馨馨怎么着你了?”
郑奶奶虽然恨不得要把郝馨怎么样,但是面对发生的事实也不颠倒黑白,就直接说了:“嗨,这不,我听人说郝馨将那个钱婷婷给打的流产了,我这就想着她害了我第一个曾孙子不够,还害我第二个,就跑去找她了,要跟她拼命,结果她那里面的员工把我给拉住了,我没打着她,就晕了过去,没什么大事,你工作忙,快回去,快回去吧!”
得知了事情的原原本本的大概,郑墨辰方才心里因为郝馨将奶奶给气生病的气消了下去,哭笑不得的问道:“奶奶,你这是从哪里听到钱婷婷怀孕流产的事情?”
“隔壁的王阿姨跟我说的,小墨,那钱婷婷真的没怀你的孩子?”郑奶奶不放心的追问。
“我刚从她那里过来,她根本就没有怀孕,您可真是的,也不问问我,就直接去找馨馨去了,还好没气出什么大毛病出来!”
“没怀孕?”郑奶奶惊讶的呼道,“那怎么说是怀孕流产了呢?”
“奶奶,以后关于我的事情你直接问我,别听别人乱说!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你去给我办出院,我想回家了,这医院里呆的憋的慌!”确实是憋得慌,嘈杂的很,根本休息不了。
郑墨辰也觉得这里面的空调的度数开的有些高了,是有些闷,“行,我去问问医生,看能不能让你出院。”
没多会,郑墨辰就给郑奶奶办了出院手续,将她送回家后,他给郝馨去了电话。
郝馨早就将他的号码放到了黑名单列为拒不往来的对象了,所以,他一打就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打了三遍仍旧是这样的,郑墨辰烦躁的拍着方向盘,这个该死的小东西,将他的电话列为黑名单了,不行,他直接去好百年去找她去!
在好百年也是扑了个空,郝馨最近天天在外面跑客户,只有早上和傍晚的时候会在办公室呆几分钟,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外面的。
没找到郝馨,打她电话又不接,又追踪不到她现在的地方,郑墨辰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无奈的回到了恒中先处理工作。
郝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接到了常笑的电话。
常笑正奇怪这几天怎么没有郝馨的电话呢?今天才发现,可恶的常青藤动了她的手机,将她的电话列入黑名单了,当即跟着他闹了一番后就立刻打电话约郝馨出来吃饭。
生了气的怀了孕的暴躁的小狮子,常青藤是不敢惹也舍不得惹的,狠了狠心,便没跟着她一道,让她自个儿去了。
许久都闷在家里没在外面胡吃海喝的常笑约在了鼎福记,郝馨是先到了地方,菜上齐的时候,常笑正好也到了。
常笑立即大快朵颐,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天天被常青藤请回来的那个女佣按照他的要求整的都是淡的跟白开水能吃出苦味的菜,可憋死她了!
郝馨被她的狼吞虎咽给吓到了,问道:“常青藤虐待你了还是你现在怀孕了所以变成饭量婆了?”
常笑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常青藤虐待我了,馨馨你不知道我最近吃的都是什么,那味道淡的就像是白开水。”
郝馨笑笑,“那是他在关心你,孕妇初期是要多吃淡的,不能太油腻,胆固醇容易高,对胎儿不好。”
说完后,脸色又黯淡了下,这些都是她怀孕的时候从郑墨辰给她买的书中的了解到的,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人果真是世界上最难揣测也最狡诈的动物,在她面前能表现出对这个孩子是多么关心在乎的样子,背后就让人给她下药。
不想了,不想这些了,都已经对自己说了,关于她跟郑墨辰之间所有的恩怨,都一笔勾销,永远也不再提了。
而且,她乐观一点,快乐就会多一点!
不过,那个钱婷婷到底要不要去看看呢?毕竟她也是受郑墨辰所指使的啊,便问道:“笑笑,我现在有件事把握不好,你能不能给我提点你的建议或者看法?”
常笑嘴里塞着东西,含混不清的说道:“你说!”
“前几天在这里我见到了钱婷婷,把她给打了一顿,然后她流产住院了,那孩子是郑墨辰的。”
“啥?”常笑停下了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顾不得放下筷子,就朝着郝馨比划了一个‘牛叉’的手势,“馨馨,你真牛!打的好,流产的妙!”
郝馨顿时囧了个囧,为什么笑笑跟爸爸说的是一样的话,说道:“可我总觉得像是做错了事一般,你说笑笑,要不我去看看她?”
常笑将筷子放下,看向郝馨,“馨馨,你没发烧吧,她是谁啊?她是偷偷的给你下药让你流产的直接祸首啊,你同情她,你去同情一个弄掉你孩子的女人,你没毛病吧你?”
郝馨叹了口气,觉得常笑说的对,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很自责,“可是,那到底是一条小生命啊!”
“那她给你下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怀的也是一条小生命。这叫一报还一报,公平的很!”
郝馨再次叹了口气,算了吧,不去看也好,免得去看了被钱婷婷骂一顿说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常青藤虽然是放着常笑出去了,可是心里还是记挂担心着,这不,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过来了,看着桌子上冒着腾腾热气的火锅,他的脸当时就黑了。
直接在常笑的边上坐了下来,尽量将脸色缓和一点,“你知道啊,你现在肚子里有宝宝,不能这样吃。”
常笑看到他来就不高兴,这会一坐下就开始指责她,就更不高兴了,冲着她嚷嚷道:“你现在只关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要你管我!”
郝馨看着这闹别扭生气的小两口,又鉴于常青藤现在是她的客户,主动的往身上揽,“不怪笑笑,是我没考虑周到。”
“这些菜都是我让你点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常笑直接道出事实。
眼看着常青藤的脸色越来越黑,郝馨虽然心里感谢闺蜜的拔言相助,但是还是非常识时务的没有骨气的在常青藤的一个眼神下快速的遁走了!
没办法,现在人家是她大客户,得讨好着,若不然,单子丢了损失就大了。
没吃饱的郝馨开车停在了一个路边摊上,要了碗热腾腾的牛肉粉丝,粉丝还没有上桌,她的对面坐了一个人,竟然是乔山。
乔山的公寓离这里不远,下班刚好路过这里,看到熟悉的车牌号停在路边,便往路边摊看去,就看到了郝馨。
“还没吃饭?”乔山问道。
“嗯!没吃饱。”郝馨实话实说,然后又问道:“你也没吃。”
“没。”
话音刚落,隔壁桌上的那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女同学忽然扑哧一笑,对着边上的另外一个同样是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男同学小声的说道:“你不觉得那两个人问话好无聊么?这都坐到这里了,自然是没有吃饭了,怎么还问?”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还是清楚的传到了乔山和郝馨的耳朵里,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都一笑。
确实是挺无聊的,坐在这里要东西吃自然是没吃饭了,难道是吃饱了还想着跑到这里来撑着啊!
于是,乔山换了话题:“最近怎么样?我从网上看到你离婚了。”
“是啊,离了!我现在挺好的,以工作为重呢!”想到乔山开了两个画廊,若是有什么要招待的,那些应该都是些艺术家啊什么的,回头要是他们都去好百年吃饭了,肯定能增加好百年的知名度,同时也能拉升好百年的档次。
于是,立即说道:“你以后要是有招待上面的业务,可以考虑考虑好百年啊,给你打八折。”
乔山一愣,随即点头,“好!”接着又笑着说:“你现在还真是以事业为重了啊?”
“是啊,以事业为重!你呢,你最近怎么样?画室的生意还不错吧?”
“马马虎虎吧。”乔山笑着回道,看着对面那张明艳艳笑容满面的脸,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大学里的时光。
“在想什么呢?”郝馨笑着打断乔山的幸福的回忆。
“呵,没什么!”乔山笑着,“真离婚了有没有想着再找啊?”
问出后,乔山才觉得他问的突凸了,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这个问题他确实很想知道。
因为,他很想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但是又怕郝馨这自分手后露给他的第一个笑容又要消失了。
没想到,郝馨不仅没绷脸,反而在刚才的笑容里多了哭笑不得,“不想找了,先做女强人了!”
可能是最近培养了潜在的大客户,郝馨对做生意这一块儿陡然就有了信心,她觉得,其实这个也不是很难,跟给画上色是一个道理,需要你要有耐心,要多观察,还要揣测作画者的心里,是在什么环境下做的,把这些运用在客户的身上,探究他们的心里,从他们最直接的心里入手,也不是很难。
郝馨的回答完全的出乎乔山的意料,在他的印象中,郝馨是一个只对艺术热爱,只想着画一辈子画的简单的女生,她根本不懂做生意,也讨厌做生意,她不喜欢跟那些肠子曲曲弯弯的太多的人打交道,这突然的说要做女强人?难道是这次离婚给她很大的刺激了。
郝馨看着乔山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看着她,问道:“干嘛这么看我,我做女强人很奇怪吗?”
乔山笑笑,“是挺奇怪的,馨馨,你以前是很讨厌这些的。”
“人都是会变的,也都是在成长的,我都已经离了一次婚了,再不成长,估计以后被人卖了还傻不乐呵的替人家数钱呢!”
郝馨这话完全是无心的,但是却刺激到了乔山心中那最为敏感的一根刺,当初,他就是为了名为了利,将郝馨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