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这里了!”
余安安站在离尘山脚下,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她手里端着一杯水,水好像还是热的。
找到这里并不容易,她一路上问了许多人。
而当她坐在陆北面前的时候,只是直勾勾盯着眼前好看的人,想说话,却忘记要说什么。
“小姑娘,你又来了。”陆北有些无奈,自从上次见到这个小姑娘,就知道她是被人指使过来的。
没想到,又过来欺骗他这个精明的离尘观观主。
他为什么要说又,难道他们曾经见过?
余安安想了好一阵子,才从身上取下一副肖像画:“你见过这个人吗?”
陆北只需要扫上一眼,就知道这幅画是什么。
就是上次面前小姑娘带来的画,上面的样子就是陆北。
一个套路用一次不管用,通常就会换一种,没想到这个愚蠢的姑娘,把同样的套路用了两遍。
陆北看着她清纯模样,说道:“小姑娘,这画上的人是我,你到底找我来做什么。”
“那太好了,我来找你,是为了感谢你。”余安安说道。
“咱们开门见山吧,你背后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你统统告诉我,”陆北认为自己有必要凶一些:“离尘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也不是那么容易来容易去的。”
原本正殿里有三只动物,它们正在看电视,没想到有香客来,就把电视关掉,等人走了再接着看。
这是主人的规矩,观里有人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不能碰。
只是当它们看到是那个健忘的鱼龙来了,知道短时间内,主人是搞不定的。
索性起身,去往后院找点乐子,或者吃点东西。
“我想起来了,我是来报恩的,那一夜……”余安安头脑时而清醒时而健忘,就算已经化形,依然如此。
“停,不要再提那一夜,根本就不存在。”陆北制止余安安说话。
实在没想到过了这么多日子,这个小姑娘故技重施,连说辞都没变。
“这杯水,就是你送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喝。”余安安想起了第一次拜访离尘山的情形,笑脸开始发红。
陆北看了看余安安手中的一次性纸杯,心里想骂人。
余安安是捧着热水来的,起初是她忘记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捧着那么一杯热水。
还能更假一些吗,什么热水过一夜不凉,何况这么多天。
那热水还在冒着热气呢。
“撒谎可不好,你的人生应该诚实一些,”陆北像个长者一般教育面前的小女孩:“说吧,谁让你来的。”
他将余安安伸过来的杯子接过,入手温热,甚至有些烫,显然是刚倒出来没多久,就捧着上山了。
他把水倒入茶盘,一次性纸杯扔进垃圾篓里。
态度很恶劣。
“那杯水,不是你送给我的吗。”余安安有些难过,他很喜欢捧着那杯水的感觉。
“我觉得热水治不好你,你需要喝点别的。”陆北站起身来,走到超大冰箱旁边,打开冰箱门,取出一罐饮料。
“砰!”
拉开拉环,递到余安安面前:“喝吧,六个核桃,补补脑。”
这是一次反讽,如果小姑娘的蠢是装出来的,那么她就应该能理解其中的意味。
英俊的观主,在嘲讽她的脑子有问题。
余安安接过饮料,不知道怎么喝。
陆北便将白花花的饮料倒入一次性纸杯中,再递给她。
一口气将‘六个核桃’喝下去。
冰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刺激了一下温暖的胃部。
有六道冰凉的感觉顺着一条经脉向上游走,直达脑部。
余安安的脑海中,有各种不同的画面开始变动。
那是她从小到大的经历。
母亲被渔夫抓走,爷爷吃下一条小蚯蚓,被人钓走,姑姑钻进了一条鱼网,还有很多凄惨的景象在眼前闪动。
最后一幕,是已经化成金龙的父亲,被一帮修士给抓走了。
扬言要在道盟大会举行屠龙祭祀。
然后闪动画面结束,他也记起了自己被大乌龟妖追杀抢夺定水珠的那个夜晚。
是面前的小道士,用一招强大的招式,将乌龟妖杀掉。
后来,她确实来了离尘山,就是上次。
“该死,我竟然忘记了那么多事情。”余安安忍不住说道。
随即,他明显感知到自己的境界,又提升了一些,刚才那液体,不但能治愈鱼龙家族的健忘症,还能提升境界。
“呵呵,你想起了什么。”陆北见到余安安一招不见效,开始要换套路,轻声问道。
实在也想不懂这个小姑娘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如此弱小,还装疯卖傻,现在好像又变得精明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没刚开始那么蠢萌了。
“我想起了一切,我小时候的很多事情,还有家人的一些事情,还有你。”余安安认真的看向了陆北。
目光澄澈,让陆北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这话说的,颇有情话的意思。
难道这个总是装失忆的小姑娘,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霸占他的美。
这肯定不行。
这姑娘太小了。
“其实,你可以忘了我,”陆北说道:“既然你已经记起来很多事情,而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你要感谢我的话,我全盘接受,”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应该回家了,”
“你需要家人。”
陆北宁愿跟那些修行者再过两个除夕,也不想跟面前的小姑娘继续交谈下去。
万一这时候有个官修来调查离尘观,而小姑娘有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语言,到时候离尘山肯定会成为官修重点关注对象。
而他也会被官修抹黑。
谣言有时候传播很快。
到时候渔阳县里传言离尘观小道士勾引小姑娘,欺骗小姑娘,抛弃小姑娘,不管什么言论,都会将离尘山与自己陷入危机当中。
“家?”
余安安听到陆北提到家,想到了被一帮道士抓走的父亲。
难道英俊的小道长想让他去找父亲。
勇闯屠龙祭祀,将父亲救出来。
那可是道盟的盛典,到处都是强大的修行者。
就算她如今已经化形,实力早已今非昔比,但是仍然不太可能。
“我真的可以吗?”余安安呢喃道,好像在对自己说话,声音很弱小。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陆北说道。
说完话,就将自己的画像收起来,不想让余安安带走。
“道长,那幅画,我想留着,”余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留个念想。”
小姑娘脸更红了。
“这有什么好留的,你拿着这个当念想吧。”陆北从杂物箱里找出过年时候剩下的贴画。
随意抽出一张,上面画着鲤鱼跃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