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我们想杀死这些士兵,是被他们逼迫才不得已这样做的,否则死的就是我们。”三村安慰着其他人,也安慰着自己。看到满地的血迹和尸体碎块与残骸,闻到硝烟和焦肉的气味,他的胃里也是好一阵翻腾。
身后忽然传来干呕的声音,男生们一回头,发现千草和光子也下来了,作为两名参与过战斗的女生,她们主动请缨在二楼和男生们一起用手枪和士兵们作战。虽然二人互不信任可能会造成隐患,但三村考虑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也只能事急从权了,他必须让每一个有作战经验的人拿起枪来。琴弹本来也想参加战斗,但因为弘树坚决不同意只好作罢,当然他也同样坚决地反对千草参加,却被千草一句平淡的“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给直接顶了回去。
“你没事吧?”饭岛担心的问弯着腰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的千草,千草一边捂着自己的胃、一边冲他摆了摆手。光子也是脸上发青,脚下发软。她虽然杀过人,但是这种真正意义上血肉横飞的战场惨状,她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这是学生们人生中经历的第一场战斗,当他们松开缆绳让炸*弹在一楼爆炸时,那传上来的巨大声响和可怕震颤,让身处二楼的学生们有一种自己也将被炸飞上天的恐怖感觉,原来这就是身处战场、生死一线时的感觉。
三村长吁了一口气,对于战斗的结果,他是十分满意的,虽然大家都因为内心极度紧张而有些手忙脚乱,阿丰刚才差点就没解开固定一楼炸*药包的缆绳的活扣儿,但同学们都严格地执行了他计划中的每一个步骤。一点一点地让逐渐放松警惕的士兵们全部进入了他预设的陷阱中。
当然计划能如此成功,士兵们的傲慢轻敌也有很大的“功劳”,他们如果知道学生们造出了近百公斤的炸*药,是打死也不敢以这么密集的队形一股脑儿地冲进一楼的,在看到炸*弹触发装置的前一秒,加藤还乐观的认为学生们不过是制作出了几十个燃烧*瓶而已。
“阿丰、饭岛,去顶楼把“炮”搬下来,还好来的士兵不是很多,节省了不少炸*药。”顶楼的飞雷炮是三村打算在战斗不利时才使用的最后手段,毕竟炸*药包数量有限,打一发就少一发。
女生们把剩下的炸*药包、燃烧*瓶和食品、药品及各种工具,也就是以后在逃亡时能用得上的一切都搬下了楼,放到楼外的空地上。男生们则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在死亡士兵的尸体残骸中收集武器——*自动步枪和手*雷,虽然在爆炸中损坏了不少,但经过川田的检查,还有12把完好的枪和15枚手*雷。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鸟枪换大炮啦!我再也不用使那把射程短、杀伤力低的小破手枪了!”饭岛满怀激动的擦拭着手里*枪身上的血迹,兴奋的说着,完全忘了他在游戏初期遇到三村后,见他的手里竟然有一把手枪时那种如获至宝般的心情。
阿丰更是心花怒放地拿着枪到处乱瞄,这倒可以理解,毕竟不喜欢枪的男生恐怕比大熊猫还少。
川田赶紧把他的枪抬了起来使枪口朝上:“小心!别瞄着人!记住,开枪的时候一定要用肩膀紧紧的抵住*,不要连续射击,打两三枪就停一下重新瞄准,自动步枪的后座力可不是手枪能比的。”
阿丰笑着说:“知道啦,南野之前不是和我们说了一遍嘛。嘿嘿,等南野和七原他们干掉了守卫运输船的士兵们,说不定我们就能人手一把自动步枪啦!”
内海担心的问:“他们能成功吗?只有5个人去夺船,其中两个还是女生,万一敌人在我们黑掉服务器的时候起了疑心而加派兵力……。”
“放心啦,南野和七原可是带着“炮”去的,只要发射出去的炸*药包能落在距离士兵们30米的范围之内,炸不死也能震晕他们,足够南野他们冲上去收人头了。”三村信心满满地说,随后他又笑了一下。“想不到七原的驾驶天赋那么好,我只不过教了他十几分种,他就能把货车稳稳当当地开走,可比饭岛强了不知多少倍。”
“喂喂喂!”饭岛在一旁不满的抗议。
三村则装作没听见似的说:“我们走吧,去b5区与南野他们汇合。把东西都装到外面的军用运输车上,加上一辆吉普车,挤一挤应该能座下我们所有人了。我来开运输车,川田开吉普没问题吧?”
“放心吧,我可是司机的儿子。”川田一本正经地说,大家笑了起来。
海边的战斗几乎是和工厂的战斗同时发生的,不出三村所料,比旧工厂的战斗还要顺利,虽然军方感觉不妙、将守船的士兵从4人增加到了8人,但是由于完全没有预料到学生们竟然能造出飞雷炮这种前所未闻的大杀器,所以战斗还未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失败的下场。
七原把车开到b5区边缘后,一行5人抬着飞雷炮、乘着夜色慢慢地移动到距船只200米的一处岩石后面。借着海边微弱的月光,视力极好的凌峰可以看清楚在泊船边来回走动的士兵们。
凌峰调整好发射角度后,和七原、国信缓缓潜行到距船只70米处,这个距离已经很危险了,发射角度稍有不对,就很可能连自己也一起炸到。但为了保证攻击的突然性,也只能冒这个险了。
本来凌峰还是觉得不够近,想推进到50米处再潜伏,可是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三村时,吓得他连连劝阻,说以他们现有的工作条件,造出的飞雷炮工艺不可能像纸面上的数据那么精准,肯定有一些误差的,还是不要离得太近为好,凌峰听了只得作罢。
等三名男生潜伏好后,便将身体尽量贴近地面,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无比紧张的等待着。真弓和典子则负责发射飞雷炮,约定的时间一到,一个点燃抛射药上的导火*索、另一个点燃炸*药包上的导火*索。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咝咝冒着青烟的炸*药包被高高地抛到天上,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落在离站岗的士兵们20多米的地方。
在士兵们惊愕的眼神中,20公斤重的炸*药包在一声轰然巨响中被导火*索引爆,橘红色的火焰霎时间吞没了半径30米范围内的一切!
虽然由于没有雷*管,这个炸*药包的燃烧率比旧工厂的那个低了不少,但毕竟用了两倍的炸*药量,威力亦不逞多让,离爆炸点近的士兵直接被炸得粉身碎骨,稍远些的也被冲击波如纸片般掀飞,落到地面后七窍流血、恐惧地瞪着双眼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被巨大的爆炸冲击波生生震死。只有离爆炸点最远的几名士兵捂着被震得出血的耳朵,头晕眼花、跌跌撞撞的想从地上爬起来。
“上!”凌峰大喊一声,从地上跳起来率先冲了上去,七原和国信虽然也被刚刚的爆炸余波震得心慌耳鸣,但也立刻咬着牙站起身,跟着凌峰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倒地的士兵们,按凌峰之前交代的那样,只要是身体还算完整的,不管死活一律对着心脏或脑袋上补一枪。
两人都是第一次杀人,虽然不至于像很多小说和影视作品里描写的那样浑身颤抖、呕吐不止之类的,但也绝不会好过。七原和国信每开一枪都感觉头皮发麻、脊柱发凉、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一样难受,就好像那一枪也打到了自己身上似的。
当七原正要对第三个士兵开枪时,发现他还活着,但好像也只剩下一口气了。那个士兵的衣服已经被炸成碎布条状,满脸的血污,抬着一只手挡在胸前,一双眼睛充满恐惧和祈求地看着七原。
七原扣着扳机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一枪。突然“重伤”的士兵眼中露出狠厉之色,以极快的速度从腰间拔出手枪想偷袭七原,原来士兵是装出一副快死的样子来迷惑他。七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发懵,竟然忘了开枪阻止或闪身躲避。
“哒哒哒哒哒!”,一排子弹从他身旁横扫过来,正打到士兵身上,子弹的路径从腹腔一直延伸到头颅,在他的身上打出了一道笔直的血线,血点飞溅到七原的身上和脸上,使他骤然清醒过来。他回过头,发现凌峰正端着*冷峻地注视着他。
“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开枪?!”凌峰瞪着他问道。
“这……我……。”七原不知该如何回答。
凌峰这才想起这应该是七原第一次杀人,精神上出现些异常也在所难免,便缓和了语气说道:“把他们身上的武器都收集起来,我去船上看看。还有,别对敌人心慈手软,因为他们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说完他跳上停泊着的船只,仔细地挨个搜查了一遍,船上没人。当他下船时,七原和国信已经把死亡士兵身上的武器收集完毕,凌峰检查后挑出4把还能用的*自动步枪,另外还有9颗没被炸*药引爆的手*雷。握着自动步枪的凌峰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就像是猛虎重新找回了自己失去的利爪一般。
因为已经知道船上都装有遥控*炸*弹,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将武器扛到距船只100米远的一处三面有岩石遮挡、一面背海的安全地带,把两名女生也叫了过来,静静地等待着旧工厂的三村他们解决了进攻的士兵们后,前来与他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