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于晖急吼吼的追了上来,往常收拾的精神帅气的短发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爬在头上,一双眼睛急切中透着焦急慌乱,“小雅呢?打她电话怎么没人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明明已经答应自己,怎么一早就不接电话了?
“车上人多没听见吧。”
“车上?什么车?”
“小雅没和你说吗?”白子墨顿了顿“她抢到了动车的车票,这会儿应该已经上车了吧。”
“她为什么要抢车票?”不是说好了送她回去吗?于晖难以置信,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儿,他就这么见不得人,拿不出手吗?“小墨儿你说,小雅为什么这样对我?”他不过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见见她的妈妈,了解一下她的家人,难道有错吗?
白子墨撇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你倒是说呀小墨儿”于晖急忙追了上去,心中的郁闷简直到了顶点,这段时间他和小雅除了几乎天天在一起,越是相处他越是感觉到小雅的好,感情更一日千里,他以为自己是了解她的,她也该是懂自己的,可为什么在自己以为一切水到渠成的时候她却悄悄的不见了?
于晖满脑子的问号,满脑子的为什么,以至于被人一直盯着看了很久都丝毫没有察觉。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他,那么更关心他,在意他,他的眼睛里却没有自己,只看到那么贱人!
白子墨走着走着忽然身子一转,只见不远的拐角处一道人影一闪而过。“怎么了?”于晖莫句其妙的看着她。
“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刚刚那似乎有个人”白子墨指了指那个拐角“就在那”刚才背后一直有种冷嗖嗖的感觉,像是被什么盯上的寒气逼人,可当她转过身的时候,那种感觉突然不见了。
“有吗”于晖东张西望,这里除了自己和她,哪还有什么其它人。“你看错了吧小墨儿,我是说......”
“好了!”白子墨实在被他烦的不行,以前怎么没发现于晖这家伙竟然还有当唐僧的潜质,啰嗦起来简直让人头皮发麻“小雅都已经走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在说她这也是为你好。”
为他好?怎么个为他好?
“她是担心你送她回家再返回川雪路程太远又是春节期间会不安全所以才决定自己走的。”
只是这样吗?
“你想见她的父母?”白子墨转而盯着他的脸“你是想当着他们的面给小雅一个承诺还是想立即和她结婚给她一个家?”
“我......”于晖张口结舌,他没想那么远。
“小雅......和你讲过她小时候的一些事吧。”
于晖眼神一暗,点点头,他知道白子墨在说什么。也是因此,他想要给她更多的安全感。真心的想要保护她,照顾她,呵护她。
“安全感不在于你说了什么,而在于你做了什么,明白吗?”白子墨清清冷冷的声音直刺他的耳膜“显然在这点上,我认为你做的远远不够!”
于晖知道,表面上小墨儿什么也没说,可自从小雅落水之后她对自已的态度大不如前,她责怪自己的疏忽!但碍于小雅的面子没有说出口;她认为是自己招惹上了别的女人才会给小雅带来无妄之灾;她甚至觉得除了甜言蜜语自己一无是处......
她说对了,他是想要给她个承诺,当着她家人的面,珍而重之的想要有个将来......,他这样想有错吗?
风拂过,不厌其烦的,微波粼粼的湖面早以没了往日的潋滟取而代之的是晨霜漫雪的宁静。
于晖恍惚的停住步,看着湖面结的厚厚冰层,突然想起白子墨的话,嘴角一阵苦涩,原来西北风都比他强!
白子墨捧着杯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飘雪。这是今年的初雪,踩着新年的钟声姗姗来迟。
迟到总好过不到。白子墨单脚撑地斜倚着坐在沙发把手上,日子过的真快,一转眼年就过完了。
记得小时候,每到这时妈妈都格外的忙,几乎每次都是在电视上主持人激动的倒数中推开家门,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人又已经不见了踪影。
直到现她都有些不确定那张风尘仆仆却又笑容温暖的脸是她的梦境还是真实出现过......
今年却不同。
妈妈去年升了职,又回到了国内工作,所以自从白子墨放假以后她就一直陪着她。家里同里出现她们两个人的身影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李叔和李婶被女儿接回家了。白子墨想起李婶扒着车窗嘱咐自己的样子,心里一阵波动。
李婶和李叔是真的疼自己,这些年她们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比亲生女儿还多。惹的希姐每次来都忍不住和自己抱怨。感觉自己是捡来的,她才是亲生的。
希姐不仅人长的漂亮工作能力也特别强,短短几年时间职位调了好几级,不但买了车还买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她想着自己在外面上大学,妈妈常年不在家,李叔和李婶年纪也一天天大了。就商量着接他们回去安度晚年。白子墨知道,希姐是不想她们担心,也不想给她们添麻烦。
妈妈跟她说自己的工作重心转回国内了,以后常驻青水会经常回家吃饭,希姐看了看满脸希翼的李婶,叹了口气,免强答应他们留下来。前提是必须跟她回去过年。
白子墨知道她是想再劝劝,希望他们能改变主意。
家里就剩下她和妈妈两个人。
刚开始白子墨还觉得少了点什么,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她们都不是话多的人,平时各忙各的。
她画画,写字,看书。妈妈写年终总结,新年计划。各得其所。
这段日子她对做饭很有兴趣,跟着视频学了不少简单营养的早餐,每每都忍不住早起试试手。
中午又跟着妈妈在厨房里鼓捣,有样学样,做的还不错。
到了晚上,切点水果放在盘子里,你一颗我一颗晚餐就结束了。
这样慵懒又软软的日子像一朵蓬蓬柔柔的绒花,氤氲着温馨四散开来。
直到......
“在您心里有没有什么最特别的地方?”
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白子墨靠在她的专属摇椅上闲聊。
白盛兰躺在沙发上手里翻着本杂志,“特别的地方......好像都一个样,没什么特别的。”
“那有没有那么个地方印象深刻,每次想起来都会很开心?”
“特别开心的地方......”白盛兰放下杂志,抬头就见白子墨闪闪发亮的眼神,心中不禁一暧“如果非要找出一个的话那就是漫山。”
白子墨走过来坐到她旁边,一幅很感兴趣的样子。
白盛兰单手撑着头笑眯眯拉着女儿的手“当时我有个朋友家就住在那,我经常和她回家,我们就一起去爬山”
“春天的时候山上长满了野菜,我们就一起去挖给她妈妈包野花馅的饺子;山上有一种花,夏天开花的时候,老远就能闻到它的味道;秋天......山上长满了野果子,对了,我还摘到进野葡萄,那味道简直比醋还要酸上十倍。”
“漫同最美的时候是在深秋,放眼望去,点翠染尽,姹紫嫣红”
“嗯,我觉得也是。”
白盛兰一怔“你去过漫山?”
“我之前跟您提过认了个哥哥,他的姥姥就住在那。”
似乎墨墨之前是跟自己提过一句,她觉得是小孩子闹着玩,没往心里去,见她这么说也来了几分兴趣“哦?你那个捡来的哥哥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请到家里来我见见?”自家孩子都到人家家里做客了,她这个当妈的还不知道对方省甚名谁,真是失败。
“他叫言伯豪,她妈妈叫袁月怡。”
“你说什么?”白盛兰的猛的握紧了她的手。
白子墨看着她陡然变了的脸色,低下头“言姥姥说她很想你,你们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