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方对峙的情况下,没有传国玉玺的七皇子“名不正言不顺”地匆匆登基了。
七皇子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劝阻他不要急于登基并且不肯下令“清洗”后宫的王皇后给秘密幽禁在了宁福宫。
他皇位不稳,后宫被那高贵妃把持多年,天知道这偌大一个后宫里有多少她布下的暗子?
为着他自己的安全计,为着皇位计,当然要把后宫反复“清洗”几遍才能安心。
王皇后心慈手软不肯下令“清洗”后宫,纯粹就是妇人之仁!七皇子借口高贵妃埋下的人手害得王皇后中了毒,打着“母后震怒,朕欲为母后报仇”的旗号,他提起屠刀在后宫展开了血腥杀戮。
诸位大臣们虽说对他这大开杀戒的行为颇有微词,然念在他一片孝心的份儿上,却也并未对他有过多苛责。
七皇子没有大婚,王皇后被“暗害”导致中毒后“卧床不起”,宫务不能没人管理,七皇子的亲娘赵氏被封为了“圣母皇太后”执掌后宫。
清理了卧榻之侧,七皇子才有心思去对付三皇子,他发檄文称三皇子是“逆贼”,三皇子就发檄文称他“窃国”,两个人隔空打起了嘴炮。
七皇子说他有先皇的诏书,有众顾命大臣可作证,先皇属意他接任大统,让三皇子速速束手就擒才是正经。
三皇子就言说诏书既不是先皇笔迹,又无加盖玉玺,此物纯属捏造,而所谓的顾命大臣,要么是被他给蒙蔽,要么是跟他有勾连,想博一个从龙之功罢了,而自己就不同了,父皇于病榻之上亲手把玉玺交予本王,就是属意本王接任大统。
彼时的人们,开战讲究个师出有名,三皇子并七皇子始终没有打起来,那就是因着他们始终没有这个“名”。
国内风调雨顺已久无战事,除了个别野心家,不管是大臣还是百姓,都不愿轻启战端,俩人的嘴炮一来一往打了半年,直到高贵妃想出了一条毒计才算了结。
来到陪都这么久,家国大业居然连一点儿进展都没有,高贵妃不舒服了,这得拖到什么时候去?难道还拖到本宫七老八十不成?她咬牙切齿想出了一条毒计:“没有‘名’,哀家就给他造一个‘名’出来。”
她派出使者秘密接触新皇帝,告诉新帝她同三皇子经过这半年多的苦熬,早已是后悔不迭,当初真真不应该脑子一热就拿了玉玺走人,搞得现在骑虎难下。
如今她同三皇子已有悔意,虽有心想回去,只是担心向来同自己不睦的王太后借此发难,如若新帝能将王太后处以骨醉之刑,自家母子愿将传国玉玺双手奉上!
七皇子一听这话,登时被传国玉玺给刺激的神志全无。
王皇后不出手帮他争取太子之位早已令他不满多时,现如今自己已经登基,只待得了传国玉玺,自己就是天命神授的皇帝陛下。
因着“清洗”后宫之事自己把王皇后幽禁于宁福宫长达半年之久,只怕她心底早已恨毒了自家母子,偏她又占了身份大义,如若把她放出来,怕是非但帮不了自己分毫,反倒还可能对自己处处掣肘,此人当除去!
有了这个念头,对于高贵妃的要求,他磕绊儿都没打一个就同意了。
以骨醉之刑戕害养母,此行太过恶毒,如若让众臣工们知道了,必定不能善了,七皇子对此心知肚明,他不敢让外人知晓,就找来了自己的亲娘赵太后商量。
可怜赵太后,在后宫苦熬了十几年,才不过升到了嫔位而已,现如今儿子一朝得势,自己多年美梦成真,成了太后,成了这后宫之主,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赵太后晕晕乎乎,生怕眼前的荣华富贵不过是美梦一场。
听了高贵妃派密使带来的话,新上任的赵太后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自己的身份已然尊贵已极,却还有一个女人压在自己头上,那就是王皇后。
一山不容二虎,一座后宫也不需要两个女主人,先按高氏的要求除了王皇后,追回玉玺的同时搬掉这块儿心头大石,等把高氏并三皇子哄回来之后,想怎么摆弄他们不都由得自己吗?赵太后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母子两个打定了主意,当着高氏派来的秘使的面儿,把原身给“骨醉”了,可怜原身这一代贤后,端正慈和了一辈子,却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给下令处了极刑,砍去四肢后被泡在酒坛中的原身,哀嚎了一天一夜才死去。
高氏派来的秘使带走了这坛加了料的酒,满手鲜血的赵氏母子还在皇宫内心急火燎等着高妃把传国玉玺给送回来,哪知道一篇号召仁人义士共赴京城,讨伐“恶逆之徒”的檄文已经传遍了全国各地。
“伪临朝皇子丹,性非和顺,地实寒微,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弑君弑母,人神之所同厌,天地之所不容……”洋洋洒洒两千余字的檄文写得是文采飞扬令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随着这篇檄文遍传天下,“伪帝”七皇子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逆之徒,证据就是摆在陪都城门楼前广场上的大酒坛,里面装了“伪帝”七皇子的养母,先王皇后的骸骨。
知道自己上了当的七皇子当然不愿束手就擒,他辩解称先王皇后是被三皇子母子派人给掳出宫去的,他母子二人用残暴手段杀害了王皇后就是为了嫁祸于自己,他把高官厚禄如流水一样奖赏出去,召集朝廷掌兵的将领来拱卫京师,于是全国上下顿时陷入了一片战火之中。
平时在原身跟前表现得很是温顺的七皇子居然有如此狠辣的一面,让人禁不住为之瞠目。
真是权利使人癫狂!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王青青忍不住默默念叨。
睡不着就干活儿,她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盘点着各个妃嫔们的住处调动,力争在有限的空间里放下更多的人。
此时建光皇的后宫跟上一世截然不同了,上一世王皇后因久病失了后宫一大半儿的权利,身为贵妃的高氏跟她分庭抗礼,后宫的美人儿进的多,死的更多。
自打高氏在皇帝陛下的支持下拿到执掌后宫的一大半儿权利后,建光帝就少有子嗣出生,宫内夭折的婴儿及殇逝的后妃多不胜数,彼时的后宫,可没有现如今这“人满为患”的盛景。
后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些!人多,开销就大,王青青是学经济出身的,对数字极其敏感,她掐指粗粗一算,也禁不住为这每日里庞大的开支而心惊。
不管是为着任务着想,还是为着国库着想,少不得自己得化身为“一代贤后”去跟皇帝陛下好好商量商量这事儿了。
打定了主意,王青青就着手遍阅历年来后宫各样账本,在六位尚宫的帮助下亲自动手制作了一份统计数据。
做完统计数据,王青青命人请皇帝陛下来长春宫用膳。
吃完了饭先给皇帝陛下禀报好事儿:“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今儿太医院上禀,宋婕妤,张|宝|林并郑才人都有了喜脉。”
王青青喜气盈腮,皇帝陛下端着茶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极平淡地应了一声“嗯”,叫人一眼看去,还以为孩子都是王青青的种呢!
皇帝陛下反应冷淡,王青青很大度地原谅了他,毕竟任谁在已经拥有二十多个儿子,三十多个女儿的情况下,都会对即将到来的新儿女少上那么几分期待。
皇帝陛下“嗯”完了,王青青接着说:“这三位妹妹身子日益笨重,妾本欲给他们多添上几个伺候的人,后来仔细思量一番,还是罢了。”
“因何不添?”皇帝陛下不解地追问:“莫非是内廷人手不够?”
阿青不是那等刻薄的人,或许因着她自己没有生育的缘故,她一向把子嗣看得重,每个妃嫔从查出有孕开始,她都是又添用品又添人,因何这几个就不添了呢?
“非也。”王青青微微摇了摇头:“人手还是足够的,不给她们添人,实是因没有地方给宫人住。”
“宋婕妤还好,她好歹占了景仁宫内和稼轩的正房。”王青青叹了口气:“不过是三间屋子,她同六个侍女同住,如若再排布进去几个人,只怕盛不下了。”
“至于张|宝|林并郑才人,不过一人一间屋子而已。”王青青长叹了一声:“妾就是把人手给她们排布下了,她们也无处安置。”
“怎会如此?”皇帝陛下惊诧莫名:“因何不给她们多分上几间屋舍?”
“如若有多余的宫室殿宇,妾怎会不分给她们?”王青青为自己辩白:“现如今后宫人满为患,别说住的宽敞了,都快要住不下了。”
“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皇帝陛下有点儿不太相信。
他是真心没觉着后宫有多挤,不管到了哪个妃嫔那里,屋子里都是收拾的干净利落清新雅致,一二长相端庄的侍女侍立在侧,别说拥挤了,连多余的人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请陛下过目。”王青青捧起自己亲自整理的统计数据,奉到了皇帝陛下手里。
皇帝陛下用自己多年看奏章练就的好眼力,一目十行地把写满了统计数据的宣纸给从头翻到了尾。
王青青数据做的直观全面,有皇帝陛下上任以来的历年数据环比,还有跟历代先皇的数据对比,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皇帝陛下对着小册子越看越心惊,眉头渐渐拧了起来。照这数据上看,每日里只是养活后宫这么多的主子奴才们,都需要花费大量的物资并白银,从太|祖太宗到先皇,没一个能跟现在比的。
这可如何是好?皇帝陛下捧着小册子犯起了愁,自己可是一心想要同太|祖太宗并先皇并肩的,只盼着百年后能被人世人称颂一声“有为明君”,身为“有为明君”,那必定是不能花国库那么多钱养后宫的。
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还得把后宫给遣散了?皇帝陛下顿觉头痛无比。
王青青对着陛下温声细语地询问:“陛下,妾以为,若要缩减开支,第一要务,就是不能再往后宫添人了,明年的大选,就停了吧?”
皇帝有些不情愿,但是想到自己的名声,想到户部尚书那张仿若枯树皮的老脸,皇帝陛下只得忍痛点了头。
点完头后皇帝陛下的心情就开始不美丽了,王青青瞄了一眼皇帝阴沉的脸色,心里就是一喜,此时不搞事情,更待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宝|林,是后宫妃嫔称号,为什么会被屏蔽呢?想不通……,还有太|祖,也是被屏蔽的,伤脑筋。
小天使们如果看到|太多,请别见怪,如果不加|,就全是口口了(一脸委屈),新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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