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惊华洗漱过罢,回来时看沈瑾钰手里的竹篓,已经编的差不多了。
想着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编好了。便喜滋滋的同他打了声招呼:
“我歇着去了啊。”
语调轻快,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沈瑾钰笑笑,就又继续编起了竹篓。
这玩意儿,这玩意儿他以前也没少编。
编得多了,也就越发的娴熟了。
沈瑾钰一连编了两个竹篓,见地上的竹蔑差不多都用光了,就从外面抱了几根新鲜的竹子回来。
见月惊华睡的安分,小脸红扑扑的,可爱的紧,就连被子被蹬掉了都不知道。
沈瑾钰笑笑,上前替她盖被子。
指尖无意间碰触到她的脸颊,柔软的触感,使他心神一动。
月惊华睡梦之中,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她微微动了动脑袋,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瑾钰:“……”
手心痒痒的触感,连带着心也痒痒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麻溜的将被角角。
饶是如此,也觉得心跳快的厉害。
沈瑾钰驱动轮椅,去院子里转了一圈,阵阵清风拂面,他浮躁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四下查看了一番之后,这才回屋继续片起了竹蔑。
长长的竹子在砍刀的作用下,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片开了。
变成了一条条细细的竹片,沈瑾钰有条不紊的刮着竹片。
屋外点点繁星,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将夜色点缀的格外迷人。
骤然间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竹片发出的簌簌声戛然而止。
沈瑾钰抬眸,温和的眸子里,尽是冷意。
一抬手,油灯上的火苗,便瞬间熄灭,屋里顿时间一片漆黑。
夜色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蹑手蹑脚的出现在了院子里。
猫着腰,时不时的四下张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沈瑾钰抿唇,在那人靠近窗棂的那一刻,放置在他身旁的药碗,便飞了出去。
强劲的冷风,夹杂着丝丝戾气,直直的朝着那人胸口而去。
那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被土碗击了个正着,发出一声惊呼声,急急的后退了好几步。
刚想出声大喊,忽然间一根竹子,直奔着他下三路而去。
“嗷……”
惊天动地的嚎叫声,骤然间响彻天际。
沈瑾钰皱眉,看了一眼身后,见酣睡的人儿被惊醒了,好看的眉头轻轻挑起。
“怎么了?”
月惊华抓着被子,惊惶未定的问:
沈瑾钰眼里的冷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轻声道:
“不过是个不开眼的先毛贼罢了,扰了你的清梦……”
真是该死!
“小毛贼?”月惊华立刻回神,睡意立刻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们家刚刚挖了些白茅根回来,这就招贼了。
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样,没伤着吧?”
沈瑾钰:“……”
心中一暖,神色变得越发的温和,轻轻的同月惊华摇了摇头:
“无事!”
“那便好!”
得知沈瑾钰无恙,月惊华胡乱的将外衣披上,随手拿起洗衣服用的捣衣杵便往外跑。
沈瑾钰见她的举动,连忙一把将人又拉了回来:
“把鞋穿上。”
满地都是竹片,伤着了可如何是好啊。
那贼人有他在,不急于一时。
月惊华低头,就看到自己竟然忘了穿鞋了,不由得一阵懊恼。
看了一眼,坐在厨房外的黑影。
也不犹豫,穿了鞋,就冲了上去,拿着棒子对着那人就是一顿招呼:
“可恶的小贼,偷东西竟然偷到你姑奶奶我这里来了,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个笨贼!”
“哎呦……啊……哎呦喂……”
那人疼得直叫唤,一边躲避着月惊华手里的木棒,急急的喊:
“小……小妹……”
沈瑾钰皱眉,驱动轮椅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月惊华却是愣神,想也不想的就又给了他一下。
偷东西被抓,喊声小妹就行,美得你!
“啊……你!”
那人怒吼,一把扯住了月惊华手里的捣衣杵。
“月惊华!”
愤怒的声音里,满是震惊。
沈瑾钰挑眉,看了那大块头一眼,随即连忙上前:
“媳妇儿快住手,那是二哥!”
“啥?”月惊华瞬间傻眼,捣衣杵立刻就脱手了。
不等沈瑾钰再次开口,月惊华已经从屋里拿来了油灯。
灯光下,也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正是多日不见的月惊雷。
满头是包,愤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眼里满是怒气。
月惊华:“……”
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随即,猛的跳到了一旁。
抬头望天……
月惊雷怒冲冲的看了月惊华一眼,这才扔掉了手里的捣衣杵,撑着地想要起身。
兹拉~
布料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格外的清晰。
月惊雷的脸色顿时间变得格外的精彩,愣了好几秒,随即才看向一旁的月惊华,愤愤的喊:
“过来!”
月惊华顿了一下,巴巴的看了他两眼,随即乖巧的走了过去,低声替自己辩解:
“二哥你别气,我不知道是你,所以才动的手,若是知道的话……”
“废什么话呢!”
月惊雷强忍着怒气,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缓缓的伸出了一只手:
“干嘛?”月惊华以为他要还手,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警惕的看着他。
月惊雷差点儿破功,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扶我起来!”
“哦!”
月惊华木木的点头,刚想扶他,目光无意间瞥见那一根定住他身形的竹子。
竹子穿透衣袍,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坐下的位置。
“你这……”
还能用吗?
月惊华捂眼,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月惊雷大怒,差点儿背过气去。
他差点儿就成不孝子了,这始作俑者竟然还敢问。
“月惊华你个挨千刀的,我活劈了你!”
“别别别!”
月惊华立刻就怂了,看他这模样,应该没有伤到那里才是。
便连忙干笑着上前,扶住了他:
“二哥你这没悄无声息的,大半夜就来了。
我们还以为是进贼了就……”
“我呸……”月惊雷骂骂咧咧,到现在腿肚子还抽搐着,嫌弃的瞪了她一眼。
就这破屋子,又破又寒酸。鸟都不拉屎,谁偷啊?
“还不是你找我打听银针的事,我想着应是急用,就来了啊。
谁知这一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都是草根。
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呢,紧接着就被砸了一下。对了……”
月惊雷说着,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立刻抬眸看向两人:
“刚才谁拿竹子扎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