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走到大门外,在那辆白色奥迪车前停下来,回头看着像刺猬一样立在那里的刘猫,突然悲上心头,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一下子滚落脸庞:“你父女俩,没有一个好的,怎么都不让我省心啊?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说着捂着嘴哭了起来。
“妈!”刘猫懵了,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个样子,她惊慌地一下子冲了过来,拉过陈娟的胳膊,“妈,发生什么事了?”
“淼淼!”陈娟不能自持,一下子拥住刘猫。
“妈,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刘猫急了,一下子扶起陈娟。
陈娟止住哭,擦拭完眼泪。整理了一下情绪说:“淼淼,跟我回去,你爸住院了。”
“啊?怎么会?”刘猫吃惊地睁大眼睛,“什么病?”
“脑出血,前天晚上刚做的手术,现在
icu监测病房。”
“怎么会这个样子?我走时还好好的?”刘猫急切地看着陈娟,“那你不在我爸身边照顾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不到这里找你?你什么时候能回家?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不来找你,到时候还能见你爸······”陈娟突然悲痛地说不下去了,她抬头往远处看了一下,恢复了一下情绪,又回过头来对刘猫说说:“上车,走!”
“我回去拿书包!”刘猫说着急忙跑回屋子去取书包。
陈娟正想打开车门,看到孙逸飞从屋里走出来,直接来到她的跟前。
“阿姨,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需要帮助吗?”
“逸飞,谢谢这几天来你对淼淼的照顾。”陈娟这才打量着眼前的孙逸飞不仅帅气健壮,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利落清爽的特质。
“不要那么客气,阿姨,见外了,我跟刘总也是认识有几年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孙逸飞微笑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阿姨,你这么遥远赶来找刘淼,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逸飞,淼淼的爸爸脑出血,昨天晚上手术,现在还在ico病房,恐怕······”陈娟说不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孙逸飞吃惊地看着她。
“自己作的!”陈娟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突然出现愤愤之情。
孙逸飞很诧异地看着陈娟的表情变化,本来想追问怎么回事,但想想这其中一定是有关于人家的隐私,便没有多言。
俩人站了一会儿,孙逸飞看到刘猫拎着书包出来了,想想说,“阿姨,你稍等片刻,我跟你一起回去。”说着便走。
“可是,你的工作······”陈娟忙说。
“收尾了,我去交代一下,马上走。”孙逸飞急匆匆地回屋子,见到于铁,一边收拾电脑及衣服,一边跟他说;”老于,我先走一步,刘淼的爸爸脑出血住院,听说很严重,我跟着回去看看。
“就是你曾跟我提起的房地产刘总?还曾经在他的楼盘买过房子的那个?”
“是啊,很健谈的一个人,在健身俱乐部认识的,我们老家都在一个地方。所以一直保持着联系,已经有几年了,但跟他的家人还是第一次见。”
“哦,那应该去看看。”于铁拍了拍孙逸飞的肩膀说:“放心吧,报告马上写完,你先走一步,下午我们就打道回府。”
“那谢谢了,于哥,回去请你吃饭。”
”那是一定的,快走吧。人家还在等你呢。”
”那回头见!”孙逸飞说完刚想走,又想起什么说:“我弟弟跟你的车回去吧,我怎么也得等几天回家。”
“知道了,他在那间屋子学习呢,一会儿我告诉他。”于铁冲他摆摆手,笑了笑,“怎么那么啰嗦,赶紧走吧!”
孙逸飞拎着包,脚步匆忙出了大门口,刘猫见到了惊讶地说:“妈,大叔也跟我们走?”
“你叫谁大叔呢?”陈娟愣了一下,看看眼前除了孙逸飞并没有别人,很诧异地看着刘猫指着孙逸飞说:“你叫他大叔?你这孩子,人家有那么老么?叫哥!”
“不!我叫他大叔。我喜欢叫他叔!”刘猫说着钻进车里。
“你……你这孩子”陈娟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姨,算了,她喜欢叫就叫吧,这一路她一直这么叫来着,这一下子改成叫个哥了,我还不习惯呢!”
“年纪轻轻的,这不是把你都叫老了么?”
“我俩相差也能有十岁左右,叫叔也不是不可以,咱们快走吧,得将近好几个点才能到市里。只是阿姨来了也没有休息,再继续开下去,身体能吃得消吗?”
“没关系,我行,能开回去。”
“那好,你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别开太快,注意安全。”孙逸飞说完奔向自己的那台车。
中途,在高速公路服务站点用了午餐,到了市里已是第二天下午。
在医院ico病房门口,陈娟接替男下属小王回去休息。
刘猫透过门玻璃,看到爸爸刘洪斌脑袋包裹着像个粽子,躺在那里双目紧闭,旁边亮着一台监测心脏的机器。
“妈妈,我爸什么时候能醒来?”刘猫急切地抓住陈娟的手。
“是啊,阿姨,医生怎么说的?”孙逸飞透过门的窗户看了一眼,然后对身后陈娟说。
“问过医生了,说出血位是脑干,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一般醒来需要三周以后,不过医生说了,醒来也许有认知障碍。”陈娟说着疲惫地坐在靠墙边的椅子上。
“阿姨,要不我在这里守着,你回去休息吧,开了那么远路的车。”
“怎么能麻烦你,还是我……”陈娟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从她手提包里传出来。
“你好……”陈娟接起电话,“什么?孩子……爸爸叫······”陈娟顿时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