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久霖搂着她往车上走,为她打开副驾,等她坐好才关门过去。
车子才开动起来,田芮笑就倾身过去,依住庄久霖的肩,他一手开车,一手与她十指紧扣。这荒诞的一月让人心累,谁都不想再多说。
车子驶过幢幢别墅,田芮笑就那么依着他,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喘息。
蓦地,庄久霖吐了口气:“受不了了。”他放开她的手,调转方向盘,车子一头扎进岔道,田芮笑问了声“去哪里”他也不答。
很快,车子开进一个黑暗的角落,庄久霖换挡停车,解安全带的同时,转头对她说:“去后面。”
太久太久没听见他说话,田芮笑竟就顺从地下了车。她关上后排车门时才恍然想起,她这一个月辗转反侧时想了一万句话要与他拉锯。
庄久霖留了空调,开门关门来到后排,不忘锁车。黑暗中,田芮笑瞥见到他看了过来,接着她被一条胳膊用力一拽,人倒进他怀里,他的嘴唇从顶迫近,田芮笑别开了脸。
庄久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声音沉到唯她听见:“还生气?”
“没有啊,”田芮笑似笑非笑,“只是觉得反正一个月了你都无所谓,那现在也没什么呀。”
他在忍:“真觉得我没什么?”
她坐在他腿上,紧压着他的胯,她当然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她在黑暗中与他对望:“我不知道,我什么也看不到。”
庄久霖放在她肩上的手用力一攥,预示着他已忍到极限。直到这时田芮笑才发现,原来她日复一日记下了他这么多不经意的习惯。“我去找你了,”他一开口,她便一惊,“刚好碰见你到超市买菜,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方也。”
田芮笑愕然失色。方也只有最开始那三五天在她家,所以他真的在那几天里找过她吗……她知道让一个男人看见这一幕意味着什么,就如同她看见那条“爱你”时一样……“他们只是来陪我吃饭,”她也好好解释,“蒋纯一直都在的……”
庄久霖什么都不想再说:“我可以吻你了吗?”
田芮笑一愣,他的唇已压了过来。庄久霖几乎是惩罚般地连啃带咬,手上还没做什么,唇舌就惹得她吃痛低吟。他凶狠地质问道:“想不想我?”
“不想。”田芮笑无需考虑。
“真的不想?”庄久霖将她一条腿抓到腰另一侧,“真的不想?”一边问,一边伸手,田芮笑听见“嘶——”地一声,还来不及尖叫,他已扯出一块蕾丝破布。
田芮笑被他箍着动不了,仍答:“不想。”
庄久霖的动作还在继续……田芮笑痛苦地倒在他肩上,双手揪紧他的脖子。
他还不肯放过她:“想不想我?”
“……不想……一点也不想。”
“想不想我?”
田芮笑在他耳边哭嚎,痛得不得不咬他的脖子,终于认输:“……想……好想啊……”
她听见他胜利般的哼笑,像个赚得盆满钵满的赌徒,她忽然想起他在喧闹的客厅里冷漠了整晚的模样,谁能想到轻世傲物的庄久霖会因为逼问到女人的一句话笑得如此没有气度?
密闭狭窄的车里喘息起伏,庄久霖稍稍将田芮笑推开,双手伸向她端正的衣领……
田芮笑也想学他把他的衬衫撕烂。庄久霖看出来了,嘴角一扯:“宝贝,我那一屋子衣服,留给你慢慢撕。”
田芮笑任性地道:“我就要撕这个。”
“乖,等下回去你全剪烂了都行。”明明车里开了冷气,他还是燥热难耐。
最底一颗纽扣在她手中开落时,他迫不及待地继续下去……
车在那里停了超过一个小时。
庄久霖找到一件备在车上的西装外套,递给田芮笑。他起身去前面开车,田芮笑就坐在后面,真空走路简直是要命。
车子缓缓倒退时,田芮笑往前一挨,轻轻搭在他肩头。等庄久霖平稳地开车上路,他摘下右手将田芮笑的手压在心口,无可奈何地道:“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田芮笑喘息未平,但理智尚存:“哪个女生听到那样的话还能冷静?没有比那个词更羞辱女生的了。”她猛地转头对他:“也许她说的是真的?也许你现在还在骗我?也许你真的有别人我才是……”
“乱来。”庄久霖攥了攥她的手,没让她把话说完。他波澜不惊的两个字就轻轻松松让她闭嘴,而后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泡两个女人?我都不知道能找什么时间陪你。”
田芮笑耳根一热,紧挨着他呼吸车里浓烈的事后味道。他太厉害太厉害,不需要发誓,也不要什么论据,就那么说着她就信了。
田芮笑突然问:“吕婉晨又是谁,从云南回来那天我看见她给你发微信。”
“小时候我们一起学马术,后来他们家移民去了美国,”庄久霖按顺序作答,“发了什么?”
“说爱你哦,”田芮笑看着他,行使质问权,“你们之前在说什么?”
“我哪里记得,”他好无奈,拿过手机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田芮笑接过手机,输入320905,一开微信,竟一眼瞧见置顶处自己的头像。她心底一陷,红了眼眶。真没出息啊,轻轻松松就被收买了。
庄久霖还问:“找得到吗?”
田芮笑一边翻,一边嘟囔:“干嘛不删我。”
“说实话,有想过。”庄久霖直言不讳。田芮笑一惊,抬头看他,听他接着说:“宝贝,两个人要相互尊重,知道吗?”
田芮笑乖乖地挨上他的肩,失而复得一般道:“知道。”
他的最近对话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只有一个私人对话来自庄希未。田芮笑顺手点开,发现几乎都是庄希未在唱独角戏,他真的好不喜欢回微信。她只好打开列表,定位到“w”,点进吕婉晨的头像时顺带一说:“备注这么亲哦。”
庄久霖似乎没听懂:“什么?”
田芮笑点到她资料界面——哦,好吧,她微信名就叫婉晨。两人对话寥寥,向上一滑就到了那天。原来是商量给江曼丽的订婚礼物啊,她发了几个东西问他意见,他取了其一,于是她回:爱你。没下文了,就这回事。
田芮笑锁了屏,放回手机,庄久霖不忘问:“说什么了?”
她摇摇头,吻了吻他的肩:“没什么。”
田芮笑吸了吸鼻子,伸手抽一张纸,庄久霖问:“还痛不痛?”
“痛……”她难以启齿,“……为什么还会痛?”
“谁让你一个月不找我?”他听来有点幸灾乐祸。
“你笑什么?”
“我笑了?”
“就有。”
庄久霖索性弯起嘴角,承认道:“我高兴你没有去找别人啊。”
田芮笑歪着脑袋看他:“你怕我去找别人?”
他点头:“怕。”
“一点也看不出来。”
“到家你就知道了。”他好淡定。
田芮笑一阵汹涌,甚至怕脏了他的车。
庄久霖将田芮笑带到天禧台,刚一进门,她人就被他推到墙上,他用自己高大硬朗的身体发了狠地压住她,好像要她钉死在墙上才算完。
从玄关到卧室,衣物从外到里掉了一路,庄久霖发了疯地对她,全无往日温柔。田芮笑已经站不住了,他却选择让她站在镜子前,支着她的腰让她看得清清楚楚,一遍又一遍地问他:“还敢不敢逼我发疯?还敢不敢?”
整整一夜,她都不再敢说出任何他不想听的字眼。
“我想喝水……”不知是第几次之后,田芮笑趴在床上彻底无法动弹。
庄久霖打来水喂她喝完,往床头一靠,田芮笑斯德哥尔摩症般地蜷缩进他怀里。她耳根贴着他的心,共振地听着他说:“宝贝,以后有任何问题不要自己憋着,一定要跟我沟通,知道吗?”
田芮笑无力开口,只好点点头。
庄久霖像个召开会议的领导那样反复啰嗦:“沟通才能解决问题,你想想在公司里如果他们也因为什么事产生怀疑却不提出来,管理还要怎么运作下去?我怎么知道问题出哪里?整个机制从上到下如果每一层都……”
田芮笑挣扎着爬起来,好笑地捂住了他的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她知道他事事讲究效率和进度,实在无法理解不探索解决方案的矛盾。她乖乖地望着他,像个小学生望着教导主任那样。
庄久霖压下她的身子,轻轻地咬她的嘴唇。在这个夜里,再要他吻她千百回也不够。
田芮笑终于重新向他撒娇,嗲软地对他说最做作的话:“其实也好啊,庄先生那么忙,要应付的女人那么多,我先搁置一阵,不耽误庄先生别的。”
至少今夜,庄久霖不敢惹她:“你从哪给我找的那么多?”
“我这里这么闭塞知道的就有谢蓉啊,崔暖暖啊……”她看似漫不经心,却在研判他的眼神。
庄久霖眉头一皱:“崔什么?”
“庄先生好无情哦,忘女孩子名字这么快,”田芮笑努努嘴,“那我的名字先生打算记多久?”
庄久霖眯了眯眼,她记得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性动作。然后他说:“到底是谁?”
田芮笑不得不拿过手机,上网搜半年前的那条八卦,找了好一会儿才递到他面前。田芮笑盯着庄久霖愈发迷惑的双眸,问了声:“她叫什么名字?”
轮到她开始害怕他说出什么她不想接受的真相,她试着说:“庄总的一夜情忘得这么干净呀。”
庄久霖都笑了:“强行给我安排一夜情?”
看出他是真的一头雾水,田芮笑开始解释:“那你不知道这个发出来之后,这个女的在微博上发了个声明说跟你只是朋友没有别的关系?”
庄久霖的表情真的很像吃瓜突然吃到自己身上:“什么声明?我看看。”
十八线的八卦实在不好找,田芮笑乱翻一通才找到截图。庄久霖看了之后,竟然笑了:“这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来告诉我?”
田芮笑很清醒:“那她为什么拉你的胳膊,坐你的车?”
庄久霖往别处一看,认真地给她想答案:“为什么拉我胳膊,我承认出去吃饭这样的女人不少;为什么坐我的车,我需要问问肖硕。”他看回她眼中,继续回答她最在意的问题:“但我向你保证,我没有跟她上过床。”
田芮笑心头一颤,佯装不在意:“其实上了也无所谓啊,那时候我又不认识你,你跟别人在一起我管什么。”
“宝贝……”他的语气可怜兮兮,“回北京以后,我只有过你。”
他的眼神真挚得,仿佛要为她上天揽月。她知道等明天蒋纯知道了这番话一定会嗤之以鼻——你也信?但她信,她真的信,信不信都不影响她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不选择信呢?
田芮笑伸手抚摸庄久霖眼尾细纹,听他突然问:“觉得我老了?”
田芮笑着实被逗笑:“干嘛啦……”
“有没有?”他很认真。
田芮笑主动起身,柔软的唇从他耳根流连向下,她还很疼,但就这一刻,她无比想要他:“你自己感觉看看……”
庄久霖被她吻到发烫,翻身压下时,脑海中她和方也一双青春烂漫的身影倏然一逝,紧接着第二个画面,是庄希未那条评论:人大小哥???
是啊,他身下的小姑娘只有二十一岁,谁都以为她就该和一个能随时给她甜蜜和陪伴的年轻人在一起。
田芮笑看着他轻蔑地笑了笑,问:“怎么了?”
他没有任何回答地沉下了腰。
这不是今夜的最后一次。
下一次开始之前,田芮笑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那样抱着他说:“今天周末,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这里……”
好奇怪啊,她竟然在哄庄久霖,她竟然在哄那个不可一世的庄久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来由地感觉到……他有些不安。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区别,是她不安时唤他一声,听到他回应足矣;而男人,一定要立刻马上证明正拥有着她才肯罢休。
起伏至深时,庄久霖忽然对她说:“宝贝,叫叫我。”
“亲……亲爱的……”田芮笑只剩耳语的力气。
“叫我的名字。”
她看着他居高临下的俊颜,叫不出口。
庄久霖用身体逼了逼她:“叫我的名字。”
田芮笑张了张嘴,好没有勇气。
很快,她在他身体力行的诱哄下,唤出那声从未有过的称呼:“霖……”
很快,她在他身体力行的诱哄下,唤出那声从未有过的称呼:“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