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惜灵,闭嘴!
你一口一个身份低微,到底把在学校里学的那些平等博爱放在哪里了?
怎么,家里不是权贵的人都不配和你说话了?”
老师眼睛里有着对贺惜灵的不满,贺惜灵愤愤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她没有回答老师的问题,
“行了,你去处理一下,
处理好了就回来说一说你的版本,我洗耳恭听。”
贺惜灵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真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都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而尊重她,
明明她在家里碰到的那些自己父亲的客人都是十分尊敬自己的,
在学校里的同学们也都对自己因为有一个副署长父亲的事实而显得很羡慕,
可就是苏曼殊这个家伙,明明自己出身低微,却一点也不以此为耻,
反而每天活得十分自信张扬,快快乐乐的,
贺惜灵自己都没有这种心态,因为总有家里比她家里更富有的同学,她也需要卑躬屈膝,
可是苏曼殊从来没有,她真的只是把学校当成一个学习的地方,
这其实让贺惜灵有些嫉妒,
苏曼殊活得太自由了,她眼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贺惜灵从老师的办公室摔门而出,
老师这才扶住额头,显得有些疲惫地询问苏曼殊,
“……曼殊,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打同学。
老师刚才是有些偏袒你,那是因为老师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出手打人,
可是你要知道,贺惜灵的父亲是军需署的副署长,
现在这个国情,任何和军字挂钩的权利机关都拥有着很大的权利,
我很难过地告诉你,你要适应这个龌龊的世界。”
苏曼殊低着头,两只胳膊垂在身体两侧,看起来很沮丧,
她其实知道世态炎凉,知道权势能收买人心,
可是苏曼殊不愿意接受这些本不该出现的事情,
世界最开始一定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因为有“聪明人”打破了最初的和谐,
才让所有人不得不变得“聪明”起来,
老实人只能活得艰难。
见苏曼殊这副样子,老师也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些,
“……好了,曼殊。
现在给老师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吧,
毕竟我还没见过你出手打人的样子,
我一直以为你是婉约派,没想到居然是一个隐藏的狂野派。”
老师有些刻意地想要缓和苏曼殊的心情,苏曼殊也知道老师对她的关照,所以也配合着笑了两声,
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讲述给了老师,
苏曼殊表达能力很强,虽然话里话外没有透露自己的情感趋向,但是却能让老师产生带入的情感,
果然,听完苏曼殊的描述,老师也为她感到愤愤不平,
“曼殊,这毋庸置疑是贺惜灵做得不对,
老师站在你这边,不要怕,
要是有什么,老师会为你辩护的。”
老师看向苏曼殊的眼神很坚定,虽然知道要是真的和贺惜灵父亲硬碰硬,
这无异于是以卵击石,但是她还是对着自己的学生说出最坚定的话语,
苏曼殊有些感动地抱了抱老师,
“谢谢您,老师。”
这是苏曼殊收获的第二份善意,她有时觉得京城这个地方很神奇,
有些人坏得连心脏都成了黑色的,
可是有些人却能在一片浑水里保存自己的善良。
……
贺惜灵有些气冲冲地回到家,
三层洋别墅修的很气派,家里的管家也为她打开大门,从司机手中接过书包,
“小姐,怎么鼻子上受了伤?”
管家关心的样子让贺惜灵更加气愤,
她掉着眼泪,气愤的诉说自己今天的经历,
“还不是因为苏曼殊那个家伙,
她直接一拳打在我的脸上,连老师也站在她那边!
气死我了!
我要让父亲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她拿起一个狠狠地摔在地上,陶瓷的花瓶瞬间碎了一地,
管家急忙凑上前好声劝道,
“小姐小姐,我的大小姐,
别被碎片划伤了,
老爷马上就回来了,到时候让老爷好好收拾一下那群有眼无珠的畜牲。”
听到老管家这么骂,贺惜灵心里这才稍微好受一点,
她穿着小皮鞋,剁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气死我了,今天不想吃饭了。”
管家先用眼神示意立在一旁的女仆把那些陶瓷碎片收拾了,
然后又急忙跟在她身边,
“小姐,您哪能不吃晚饭呢?!
别因为他们这些小人的缘故伤了您的身体。”
贺惜灵根本不搭理管家,她上到二楼,把自己的房门恶狠狠地关上,
留管家一个人站在门外,
管家叹了一口气,走到一楼,给老爷办公室打电话,
“……喂?”
那边贺斯达,也就是贺惜灵的父亲,他声音很威严,
管家急忙接上话,
“老爷,小姐在学校被人打了!
这会儿气得连晚饭都不吃了。”
“什么?还有这事?!”
贺斯达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愤怒,在他看来,打他女儿,其实就是在打他的脸,
“等着,我马上回家!”
匆匆挂了电话,贺斯达就往家赶,
他回到家,从管家的口里知道了贺惜灵回来说是苏曼殊打得她,
贺斯达沉思了一会儿,他总觉得苏曼殊这个名字很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不过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进了贺惜灵的房间,让她好好给自己讲一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贺惜灵抽抽涕涕地告诉他,
“就是因为我说了苏曼殊家里都是一群卖笑的卑贱之人,
她就直接上来给了我一拳,打得我鼻血马上就流出来了,
老师居然也偏向着苏曼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哪里是看不起我,这分明是在打您的脸!”
说着,贺惜灵又想起来了自己被打,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贺斯达听得也是火冒三丈,
“竟有此事!咱们当然不能忍。
你说那个苏曼殊家里是卖笑的,
怎么,现在这种人也能供得起孩子上学了?
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贺惜灵得到自己父亲的支持,哼哼唧唧地倾诉着,
“她家里面就是唱戏的,
也是最近才搬来京城的,还不知道是从那个乡下地界跑来的乡巴佬。”
贺惜灵还在不满地诉说,贺斯达却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