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章被沈傲城喊了这么一通,那兴致就像火炭见了水一样,“嗤”的一声就彻底灭了。
怏怏的推开贝雪峻,他提着裤子站起来系腰带。贝雪峻坐在床上,抬头笑问道:“这就结束了?”
顾云章不耐烦的“唉”了一声,而后转身大踏步走去推门,在走廊内急赤白脸的大声回应道:“二叔,我在这儿呢!一个帐有什么好对的?朴光日不是都跑没影儿了吗?”
沈傲城在书房内摆弄了一下午的账本子,结果发现朴光日在秦皇岛至少贪了能有六七十万。
沈傲城虽然不缺钱,但是他那钱都是一笔一笔挣回来的,知道其中的不易,此刻就叹息不已,十分心痛。顾云章却是满不在乎:“六七十万算什么?没就没了嘛!只要我有人有枪,还怕弄不到钱?”
沈傲城听他说话像个土匪似的,就又把他训了一顿。
因为顾云章今日和沈傲城久别重逢,心情极好,所以在晚饭时多喝了一点酒。
酒是贝雪峻在外面买的白俄铺子里买回来的,是十分烈性的伏特加。顾云章自诩海量,一杯接一杯的喝个不休,脸上不红不白的,毫无异状。沈傲城知道他是个酒桶,也不管他;而贝雪峻伸着一双挑剔眼睛扫视桌上,见总无可吃之物,就百无聊赖的放下筷子,扭过脸去以手掩口,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顾云章在酒足饭饱之后,微醺着扫了贝雪峻一眼,一颗心就在烈酒中砰砰乱跳起来。
这天晚上,他又溜入贝雪峻的房中,进门后直奔主题,站在床边就把裤子脱了。贝雪峻也不含糊,接着上番那未完的事业,重整旗鼓动作起来,把顾云章哄的心花怒放。
两人缠绵亲热许久,衣衫不整的在床上搂抱翻滚。顾云章气血上涌,带得酒劲也跟着发作出来,虽是没有酩酊大醉人事不省,但精神上也兴奋到了恍惚的程度,情动之时紧抓住了贝雪峻的手,气喘吁吁的要他“用力”。
贝雪峻不紧不慢的撩拨着他,一时又把他翻过去趴在床上,一边抚弄一边审视,见他是个细条条的身材,后腰处微微凹下,背部曲线高低起伏的延伸了,末了就勾勒出一个圆圆的白屁股。他那身上尽管疤痕纵横,皮肉摸起来却是细软光滑,尤其是那大腿内侧的嫩肉,因为从来不见天日,更是如同水豆腐一般。
贝雪峻抽出手指,自己翘着嘴角笑了一下。
“还不够么?”他俯下身去,把嘴唇凑到顾云章耳边问道。
顾云章半闭着双眼呻吟了一声,脸蛋泛红如同粉桃花瓣儿。
贝雪峻将双方都扒了个一丝不挂,然后将个枕头拉过来垫入顾云章身下。将三根手指伸进对方濡湿的股间又大力的抽弄了两下,他将自己那胯间怒涨的器官抵至入口,一挺身便轻易插了个尽根。
顾云章脑中一片光芒绚烂,放心大胆的把自己那身体交给贝雪峻摆弄。由于这些时日身体早已被对方彻底开发,所以他此刻毫无痛楚,只觉着内中那敏感一处被结结实实的顶住,那种舒服快活简直无法言喻,四肢百骸都是软绵绵轻飘飘的。
贝雪峻在顾云章满足之后便抽身而出,倒是个纯粹的服务者。
顾云章昏昏沉沉的缓了片刻,渐渐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睛看了看周遭,他哼了一声,又自己回手摸了摸屁股。贝雪峻光溜溜的盘腿坐在他身旁,这时就出言笑道:“这回我算是出足了力气,你总该满意了吧?”
顾云章见他那下边那东西还硬邦邦的竖着,就出言问道:“你这是还憋着呢?”
贝雪峻仰头叹了口气:“你不发话,我怎么敢……”他斜了眼睛瞟着顾云章:“你知道我的意思。”
顾云章一翻身坐起来,犹豫着冷笑一声:“你这胆子可是不小啊!”
贝雪峻拉过被单盖在下身,自己支出了一座小帐篷:“不要得了便宜卖乖。如果你以后总是这样使用我,天长日久我非落下病不可。”
顾云章没答话,心中仍然是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吃亏。
顾云章在贝雪峻的床上发呆许久,最终也没得出个结论来。后来他抬腿下床,默然无语的洗澡去了。
贝雪峻这房里的热水管子出了问题,放来放去始终都是一缸凉水。顾云章仗着自己身体好,就在这秋凉时节洗了个冷水浴。哆哆嗦嗦的从水中站起来,他冻得上下牙齿不住打架,青白着脸色回房去了。
沈傲城已然入睡,被窝里暖烘烘的。顾云章怕自己那冰凉身体惊了对方,就靠边躺下,静悄悄的闭了眼睛。
凌晨时分,沈傲城尿急而醒,不得不瑟瑟发抖的钻出被窝去方便。回来后他面对着顾云章侧身躺下,忽然发现对方是睁着眼睛的,就迷迷糊糊的一边犯困一边问道:“这不早不晚的,你怎么不睡?”
顾云章低声答道:“腿上受了寒,疼的厉害。”
沈傲城伸手摸了他一把,觉着他体温偏低,就把他搂进怀里抱住,随即不由自主的又睡着了。
他在半个小时后自动醒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口中喃喃问道:“还疼吗?”
顾云章本是个高个子,如今却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疼。”
沈傲城叹了一口气,万般不愿的放开他坐起身来,扭开了床边的立式电灯。
披着薄绵睡袍下了床,他窸窸窣窣的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药油,而后梦游似的回到床上,从棉被下抻出顾云章的光裸右腿。
拧开瓶盖将药油倒在手心里,沈傲城先将两手合在一起用力搓了搓,而后就拍在顾云章的大腿上按摩起来。顾云章歪着脑袋望了沈傲城,见他困的不住点头,就出言唤道:“算了,躺下睡觉吧,我能忍得住。”
沈傲城答非所问的说道:“这么轻的年纪就有旧伤,以后老了可怎么办呢?”
顾云章解释道:“我洗了冷水澡。”
沈傲城从鼻子里重重的出气:“这个时候洗冷水澡?那你小子算是活该。”
出门去
顾云章衣衫不整的仰卧在床上,被贝雪峻压迫的气喘吁吁。
贝雪峻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抚过他的额头,将几缕散碎短发捋向后方,让他将面孔完全显露出来。顾云章在情动之中眼皮微阖,黑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喘息颤抖着,面颊是雪白中泛出粉红,如同花瓣。
贝雪峻出于某些不得已的原由,不得不寄居此处伏低做小,幸而他是善于苦中作乐的——顾云章这人从里到外都没有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不过这一张脸可真是无敌,口鼻清秀、眉目浓艳;贝雪峻在精力有限而又非振作不可的时候,就专盯着对方的面庞使劲,仿佛能够从中得到某种刺激。
低头在顾云章的嘴唇上咂了一口,他含笑低声问道:“行不行?”
顾云章把眼睛完全闭上了,在下方的冲击中断断续续的答道:“不、不行……”
贝雪峻歪过头去,用舌尖滑过顾云章的耳下颈部,又含糊说道:“好兄弟,昨天不是‘行’过一次吗?怎么今天就又不行了?你只顾着自己舒服,就一点也不顾念我了?”话到这里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总这么憋着我,你不怕我哪天会硬不起来?”
顾云章脸上显出一点笑意,却是不做反应。
贝雪峻控制着放缓了动作,然而一下一下捅的又狠又深,同时就用手指拈住了对方胸前一点。
“我的老弟……”他在顾云章的脖子上用力吮出几处红印,一边撩拨一边逼问:“行不行?行不行?”
顾云章软绵绵的瘫在床上,这时就轻笑出声来。
贝雪峻得了许可,立刻打起精神好一顿大干,末了将自己那点种子一滴不漏的全灌进了顾云章的体内。顾云章被他弄的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他则是心满意足的翻身下去,一只手摸索着从枕下翻出烟盒,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卷,解乏。
沈傲城已经得知了顾云章和贝雪峻的新关系,所以下午在书房内看到顾云章颈部的吻痕后,也并没有询问,只是皱了眉头,感觉这很不像话。
其实顾云章一贯不像话,早在当年就时常把小戏子弄到家中胡搞——不过小戏子就是用来胡搞的,所以沈傲城只当那是私人癖好,从不过问;可如今他把贝雪峻领上了床,这就有些不大对劲了。
贝雪峻都多大年纪了?顾云章才多大?花钱费力的去睡一位老大哥,这是图个什么?
另外,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瞧贝雪峻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可见他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坐在书桌后面,沈傲城见房门关的严实,就问那站在当地的顾云章道:“云章,你知不知道贝先生每月的花销是多少?”
顾云章走到他身边,向后一靠坐在桌子上了:“不知道。”
沈傲城叹了口气:“上个月——只是一个月,他一人就花出去将近十万!云章,不是法币,十万银元哪!现在市场上银元是什么价,你自己打听打听去!一所房子才多少钱?他怎么就能这样花销?”
顾云章把手从衣襟底下伸进去,在肚皮上抓了抓痒:“他花就花嘛,我又不是供不起。”
沈傲城恨的拿起桌上钢笔往下一拍:“你啊,就是过了今天不想明天,难道那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么?我不和你说这些了,倒好像是我斤斤计较一样,横竖不是我的家私,随你败去!傻!”
顾云章嘿嘿一笑,把手抽出来去拉了沈傲城的手:“先花着吧。我也不会总这么惯着他,等以后玩腻了,我就把他处理掉,好不好?”
沈傲城听他越说越不上路:“什么处理?怎么处理?”
顾云章眯起一只眼睛,抬手做了个开枪的动作,嘴里还“啪”的一声配了音。
沈傲城站起来,照他那后脖颈连拍了几大巴掌:“我让你坏,我让你坏!人家又没偷你的钱,你这叫存了什么心思?好合好散,杀人是能轻易做的的事情吗?”
顾云章被他打的一缩脖子,随即抱头鼠窜,跳下桌子扭身逃到门口,嘻嘻哈哈的开门跑掉了。
那顾云章劝也不听,打也不怕,油盐不进的,让沈傲城着实是无计可施。
沈傲城一边替顾云章着急,一边又要和贝雪峻朝夕相对。那贝雪峻周身一派泰然气度,偶尔沈傲城拿话来对他旁敲侧击,他也只是苦笑不语,眉宇中略带一点无可奈何,倒仿佛有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隐忧一般。
沈傲城没想到他脸皮这样厚,一时间无计可施,无人时就逮着顾云章唠叨,唠叨的顾云章忍无可忍,只好用手去捂他的嘴:“你个小老爷子太会操心了,我总少不了你的养老钱,你跟着乱上什么火?”
沈傲城见他出言不逊,恼火的直叹气。
如此平安无事的到了年后,沈傲城见怪不怪,停止罗嗦;而顾云章也早被贝雪峻玩熟了。
先前顾云章存了几分戒心,对贝雪峻还有种种限制;后来他在床上乐昏了头,什么都顾不得了,随贝雪峻肆意摆弄。贝雪峻终日陪着这么个粗鲁无礼的土军阀,已然很觉委屈,此刻也就不客气,得乐且乐的每天都要搂着顾云章压迫揉搓一顿。
开春之时,沈傲城忽然提议,想要把小杰的骨灰带去承德下葬。
顾云章认为这真是多此一举——屁大点的小崽子,随便找块土地一埋不就得了!他还向沈傲城举例说道:“天生死的时候,不是就近埋在山上了么?”
沈傲城已然快把这个大侄忘去脑后了,听到这里才有感而发道:“你可真是的,那时候没法子,就地埋就埋了;后来生活安逸了,你也没想着去把他迁出来换个好地方安葬?你不是说你们有交情吗?有交情就是这样做的?”
顾云章,因为觉得死亡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就莫名其妙的答道:“死就死了,埋在哪里不是埋?还有尸身被野狗吃了的呢,那不也是一样的死,没见谁因为这个又活过来了!”
沈傲城听到这里,就感到浑身无力,和对方无法再交流下去。
这时顾云章又说:“行啊,我陪你去,路上不太平,我怕你死了。”
沈傲城“唉呀”了一声:“这是怎么说话呢?”
顾云章走过去和他搂搂抱抱的凑近乎:“我关心你嘛!”
贝雪峻听说顾云章要出门,当即表示想要跟随——在本溪湖隐居太久了,他要跑去外边探探风声。
顾云章没意见,跟就跟着吧,正好免得旅途寂寞。
顾云章临行前,又和顾常棣吵了一架。
顾常棣怪顾云章剿共不利,只知在城内吃喝玩乐;顾云章颇为愤慨,说这是我的队伍,我想剿就就剿,我不想剿别人也管不着!
顾常棣听他说话猖狂,气的当即起身要骂人。顾云章从来不骂人,此功能已然退化,被他损了几句后就要上前动手,亏得海长山及时赶到,把两个姓顾的给劝开了。
顾云章还是依照计划出了门,又暗暗嘱咐海长山留神军中,等自己回来再做举动。归途
顾云章在离承德约有两百里之时,方得知此地的驻军就是葛啸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