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天上有东西!”
“那是什么?!”
“像是……像是圣旨?”
耀眼的瑞光照耀人间的每一处,无是正田间劳作的农人,还是正惬意小憩的富贵人家……皆不抬起看向了那高挂天际的明黄仙旨。
明明看上去不大,但神奇的却是让每个人都能看见。
“凡人容钰,因舍身为民,功德加身,以人间将领身飞升成仙。今朕册其为苍泽神君,司苍泽山事,位仙庭正神,享人间香火。今朕着靖王酆无咎于凡间为其修建将军庙……”
那威严的声音似是无处不,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的落有人的耳里。然他们此时却不知该是惊讶那忽然出现的仙旨,而是仙旨传达的旨意——
将军容钰成仙了?
不但如此,连天庭天帝都亲自下旨传达三界,还意允许靖王酆无咎为新任的苍泽神君建立将军庙!
神仙的传闻自古都有,然而,至今能真的见到神仙的凡人却是寥寥无几。如今,他们却亲眼见证了神迹。
有人震惊无措,有人茫然四顾,有人敬畏,亦有人欢呼雀跃。
“将军成仙了!”
“将军成仙了!”
“将军成仙了!”
以关州府起,尤其是有将军庙的地,百姓们更是自豪无比又欣喜如狂。而靖王酆无咎统领的靖军,更是因为这一则消息,让本来低落的军心顿时大振!
“容将军成了神仙!”
“殿下也不是失踪,而是去了天庭,面见了天帝?!”
靖军上下先是震惊,后便是狂喜,这两个消息无哪一个,于他们来说都是极大的好消息。
天上一天,地上一,容钰他们虽只天上待了几个时辰,原来人间过了三个月。容钰等人还好,但酆无咎却是靖军主。
他的消失于才刚建立起来的靖军来说,却是绝命击。
此时正是靖军与大周对峙的关键时刻,若是此刻传出靖王失踪的消息,那必定动摇军心。
最开始,以东立为首的靖军高层自然是想设法把靖王失踪的消息压下来,悄悄派人寻找。
但数日过去,他们虽派出了很多人去寻,靖王却依旧杳无音讯。
三月前,酆无咎同意与周家联姻后,东立便立刻去准备提亲的事宜了。但是等他把聘礼准备好后,靖王却不见了。
如此,这婚事自然无法再继续了。
如今无咎下落不明,东立一是无心再准备这婚事,二便是以他的品『性』也无法做出欺骗无辜女子的事情。
若是……若是靖王真的出事了,而他们又与周家定了亲事,那岂不是害了那周小姐?况且,届时事情败『露』,周家定然也会对他们心生不满与怨恨。
结亲不成怕是反成仇。
是以,与周家联姻一事只能暂时搁置。
祁阳府自然无法立刻攻下来了。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哪怕东立等人极力压制,但靖王失踪的消息依旧被人传了出去。大周更是趁此机会对靖军发起了强攻。
不但如此,大周皇帝司马承竟然再一次选择了御驾亲征,亲身到了祁阳府。
而就昨日,靖军与大周便了一场。
此次,司马承竟亲自出战,东立迎战。一个是宫养尊处优的皇帝,一个是征战沙场多的猛将,按理胜负定。
但谁也没有想到,最终却是那身娇体贵的皇帝赢了。而东立却因此身受重伤,失去了战力,甚至差一点便丢了命。
靖王失踪,对靖军本就是重击,如今东立战败重伤,更是让靖军士气萎靡。
直到此时。
听着天上传来的威严声音,望着那满是祥光的仙旨,军营萎靡的气氛不,取而来的是无处不的欢呼声。
将军成仙了,王爷没有失踪,而是去了天庭,如今更是被天帝委以重任……
本来虚弱躺床上的东立也一扫先前的低落,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身体上的疼痛似乎也消失了。
“天佑我军!”东立红光满面,大笑道,“派人,准备恭迎殿下!”
只是相比靖军的兴奋,大周这边心绪便要复杂多了。
按理容钰乃是大周人,便是死时,也是以大周将领的身份走的。甚至死后,还被追封为镇国公,后又成了皇后。
但如今容家却是入了靖军成了反贼,容钰的亲弟容威此时更是靖军的先锋将军,容钰镇国公的爵位也早容家造反后被剥夺了。
容钰虽还顶着一个皇后衔,即便帝王曾强硬的把容钰记回了魏家的族谱上,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一切都只是帝王的一意孤行。
容家是反贼,而容钰终究是容家人。
现,容钰成仙了。
而天帝却只命靖王为其修建将军庙,从始至终都未提过大周,是不是意味着,天庭其是不承认这桩婚事的?
毕竟,仙凡有别。
便是尊贵如帝王,难道便能配得上仙女吗?
况且,当初将军府真假千金一事暴『露』后,大周是如对待容钰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容钰成了高高上的神仙,真的会放过曾经害过她的人吗?
若是她要找他们算账,他们这些凡人,又能有还手力?
因此,大周朝臣根本高兴不起来,非但如此,甚至还满是忧虑。
天帝的这道仙旨,于他们大周分明是有害无利。前因为帝王御驾亲征取胜的兴奋霎时『荡』然无存。
“陛下,如今该怎么办啊?容钰……不对,苍泽神君会不会回来报……”祁阳府,跟着司马承来此的朝臣早面无人『色』,满眼惊惶的看向站院的帝王。
那仙旨出现的时间不长,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消失了。
天空经恢复了平静,蓝天白云,仿佛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
如今,却无人敢把那当成是幻觉了。
“慌什么?”帝王的面『色』却很是平静,似乎未被才的突变影响。
不等朝臣说完,他便忽然笑了一声,只是目光极冷道,“她是朕的皇后,是写了皇家玉牒的皇后。便是成了仙,也改变不了这个事。”
“以,为要慌?”司马承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朕的皇后成了神仙,这乃国大喜,该庆祝才是!”
谁也没有想到帝王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场的朝臣们面面相觑,张了张嘴,摄于帝王的威严,一时间却是不敢再说什么,自是也不敢提醒帝王,天帝指明靖王修建将军庙,而不是皇帝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下,周力垂下了,目光微微闪了闪。
前靖王那边拒了联姻,周力心本是不满。他确对大周生了二心,随着如今皇帝行事越发莫测荒唐,他自然便生了脱离大周另拥新君的心思。
但他们周家也是世家,且他手还有兵权,便是看靖王,却也不意味着他们的选择只有一个。
因此,周力本想再拖一拖,却不想司马承竟然突然来了祁阳府。
更没想到,司马承似乎变回了多前的那个英明的帝王,甚至还重伤了东立,仿佛又有了明君相。
如此一来,周力自然开始摇摆不定了。
再后来,又传出靖王失踪的消息,靖军失势,大周的强攻下,经有了败势。
是以,周力便彻底按下了与靖王合作一事。
谁来做这个皇帝不是最重要的,他们想要的是一个足够睿智英明的君主。他虽然想谋一个从龙功,但是却也不想遗臭万。
如今,却是天降仙旨。
难道大势真的靖王身上?
只是,他抬悄然看向司马承,却见他面上无丝毫慌张,仿佛是发自内心的笑,一字一顿的道:“朕的皇后成了仙,作为丈夫自然该有些表示才对。”
而此时,大周京城,将军府。
将军府上下自然也都看到了天上的仙旨,也完完整整的听清了那道旨意,一时间,将军府里鸦雀无声。
半晌,有人忍不住低声叹息,“如果、如果将军没有被赶出将军府,那不知该被多少人羡慕,我们便也是有神仙庇护的了。如此,还有谁敢对将军府不敬?”
这世间没有如果。
早四前,那位将军府上长到五岁的将军便经不是他们魏家的了。
她如今唤作容钰。
“郡主,起风了,您、您还是先回屋吧,莫要着凉了。”又入秋,秋风清凉,正院,长乐郡主正面无表情的站院央。
婢女手拿着披风,想要为她披上。
她向来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如今却有些凌『乱』。身上只着了单衣,脚上甚至连鞋子也未穿,竟是光着脚站地上。
京谁人不知,长乐郡主乃是宗室贵女的楷模,最是注重规矩。人前从未有过任失态,便是当初丈夫战死,这位郡主也镇定冷静。
至始至终,她都是那般矜贵自持,从无半分失仪。
而如今,她却衣衫不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光脚站院。此刻,她却似乎未注意到这一点。
直到贴身伺候的婢女提醒,她才恍然回神。
“你才听到了吗?她成仙了。”长乐郡主任婢女为她披上披风,脚却是未动,只抬着,怔怔的看着天空,“天帝册其为苍泽神君……你听到了吗?”
她再次问道。
“郡主,您若是难过便说出来吧,莫要为难自己。”婢女咚得一声跪了地上,红着眼道,“天冷,您回屋吧。”
闻言,长乐郡主却忽然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容却无曾经的半分从容,竟是说不清的难看。
“本宫为要难过?”她笑得越来越大声,“她又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死还是成仙,与我又有关系?”
婢女红着眼不敢说话。
“本宫只是觉得笑。”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眸光霎时冷了下来,“到来,本宫做的这一切,努力了这么多,花了无数心力,竟是一场笑话。”
她想要维持将军府的尊容,想要重现荣光,想要那些嘲笑她的人明白,她孟沅便是没了丈夫,也不会成为人人欺的软弱『妇』人!
而如今呢?
二多过去,她用了二多,得到的却是一场空。
精心培养的女儿,却是别人家的,她多的心血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她恨吗?她恨极了!自诩聪慧的她,最终却被一个农『妇』骗了这么多。
她经那个农『妇』女儿的身上花费了半生的心血啊,这恨意便只能生生压了下去。
“他们以为本宫不知道培养一个将军有多难吗?以为本宫不明白容钰的天赋是万无一吗?本宫不知道魏瑄……比不上她吗?”孟沅又笑了起来,只声音沙哑难听。
她比任人都清楚。
便是魏家这么多来,也无一个儿郎比得上容钰。
那又如呢?
便是容钰再厉害,她也不是魏家血脉。
“本宫只是不甘心啊……”她咬着牙,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却被她生生压了下去。她不甘心努力半生,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魏瑄是她与魏宪的孩子,怎能是个废物呢?
她也不信将军府会毁她的手。
“郡主……”
“少爷现干什么?”
半晌,长乐郡主却猛然闭了闭眼,再睁眼时,面上经恢复了平静。她口的少爷,是她从魏家远房旁支过继的一个孩子。
如今人都以为,四前,将军府最后的血脉魏瑄便经暴毙了。以,为了延续将军府的血脉,身为将军府主母的长乐郡主才无奈从旁支过继了一个孩子。
但却不知,从始至终将军府里都没有魏瑄的尸身。
而与其一同不见的还有贴身伺候长乐郡主多的『奶』娘刘嬷嬷。
宣布亲女暴毙的第三日,长乐郡主便过继了一个孩子到膝下。当初,此事还京城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毕竟罕有亲女刚死,转便给自己认了一个儿子的母亲了。
这也是过于薄凉狠心了一些。
只是不管人如议,长乐郡主依然一意孤行。如今,四过去,那过继来的孩子也经有二岁了。
闻言,那婢女面『色』微微一变。只是不等她回话,便见长乐郡主经重新理好妆容,转瞬间又变成了那个矜贵优雅的将军夫人了。
随即,大步朝着儿子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一阵调笑声。
院子里,身着锦衣华服的小公子正与娇俏人的小丫鬟们追来追去,笑闹声不断,看上去好不热闹。
须臾,他一把抱住了一个小丫鬟,嘻嘻笑道:“姐姐,你身上好香,是用了什么香?”他长得俊俏,纪又小,此番形态倒是不猥琐。
只是过于荒唐了一些。
然见此,婢女脸『色』大变,“郡主,小少爷他……”只是不等她说完,便见长乐郡主忽地面『色』煞白,下一瞬,竟是猛然喷出了一口浓血。
身子一仰,朝后倒去。
婢女连忙扶住了她,惊得脸『色』发白。
“郡主吐血了!”
“快!传太医!”
“母、母亲……”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院子里玩闹的人,那小公子吓得脸『色』发白,身子都止不住的开始哆嗦了,声音更是颤抖不。
看着长乐郡主吐血倒下,他却是根本不敢上前,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眼里唯有恐惧。
“滚!”长乐郡主虽吐了血,却未晕过去,她看着对面那摇摇欲坠看上去像是要倒下去的养子,看着他脸上蹭上的胭脂,脸『色』铁青,怒喝了一声。
对上那双满是惊惶的眼睛时,她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须臾,她蓦然转,竟是不想再看那养子一眼。
“本宫死不了……”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推开想要搀扶她的婢女们,没再看养子一眼,而是转身径直朝面走。
只是不过才走了几步,她只觉心口剧痛,便再也撑不住,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然后直直的朝着地上倒去。
“郡主!”
身旁的婢女及时接住了她,再抬眸时,却见长乐郡主面『色』惨白,紧闭着双眼,身上滚烫,然晕了过去。
“快、快唤太医!”
身后,那富贵的小公子却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像是吓傻了一般,至始至终都只缩了后面,动也不敢动。
孟沅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恍然回到了很多前。那时,膝下的女儿也才五六岁。这个纪的孩子,本还该腻父母怀撒娇,她的女儿却经启了蒙,然跟随着武师傅练功了。
那小姑娘长得很是好看,粉粉白白的一团,像是个小仙女一般漂亮爱。
此刻,她却穿着男孩儿的衣裳,脚上绑着沙袋,正练武场上跑着步,练着基本功。她粉白的小脸上经满是汗珠,淡粉的唇瓣甚至有了好些个牙印,便连那小短腿似乎也着颤。
然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停下来,而是咬着牙一直跑,直到完成师傅布置的任务。
孟沅看到轻的自己坐一旁,不错眼的看着练武场上跑动的小姑娘,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当看到小姑娘双脚一绊,一栽倒地上时,霍然站了起来,脚步朝前,像是想要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
随即,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魏钰,站起来!”她没有再动,而是板着脸面无表情大声对还地上的孩子道,“不许哭,继续跑!”
地上的小姑娘手心经被磨破了,身上和脸上也都沾满了泥灰。这一下摔得不轻,小姑娘的眼里经有了水光。
她没有哭,听见母亲的话,她硬是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回了一句:“是。”
然后,竟然真的忍着痛,继续跑了起来。
而眼里的泪珠更是硬生生的忍了回去,直到她跑完了全程,直到小脸发白,她也真的没有哭出来。
等到最后,终于完成了任务,那小姑娘甚至还抬起对着她笑了,开心的说:“母亲,我完成了!”
那粉白的小脸都然失了血『色』,她最终还是做到了。
她没有让母亲失望。
后来,画面一转,又是数过去。
当那小小的一团经长大了,成了少女的模样,容貌明丽,是个极好看的姑娘。只是她依旧一身男子扮,脸上素白,脂粉未施,与京其他贵女不同,身上除了腰间的佩剑,没有任配饰。
她似乎刚练完了功,脸『色』还微微有些发红。
此时天『色』还早,晨曦刚起,少女经来了正院请安。
“本宫经宫向皇上了求了圣旨,你经及笄了,三日后,你便动身去关州吧。”孟沅看到那时的她坐主位,正『色』对面前的少女道,“本宫经安排好了,阿钰,别让本宫失望,也别让你父亲他们失望。”
少女似乎早有了准备,闻言,便俯身应道:“女儿明白,绝不会让将军府蒙羞的。”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任拒绝的话。
而后来,她也确现了当初的承诺。
只短短五便彻底掌握了魏家军,成了万人敬仰称颂的女战神。至此,无人再嘲笑将军府无后,也无人再说将军府败落话。
那个女孩儿成为了将军府的骄傲,也重现了将军府的荣光。
而孟沅也成为了京有『妇』人羡慕的对象,她们都说她生了一个好女儿。这一个女儿,便抵了别人有的儿子。
无人知,那时被无数人羡慕的长乐郡主兴奋后,心里却是生起了丝丝忧虑。
那个孩子练武天赋极好,且于兵法上也天赋异禀,一点即透,与魏家人似乎无不同,甚至更为优秀。
也是因此,面的人才会忽略了一点。
魏钰长得不像她这个母亲,也不像魏家人。魏钰太优秀了,优秀到让孟沅不得不忽略这一丝的不对劲。
只是后来,她心的隐忧终归还是成了真。
而皇帝与隐藏暗处的人也抓住了这一点,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攻击,让她反应不及。等到回神时,真相经公于众了。
梦境,画面又是一转。
孟沅看到了一个与她长得很是相似的轻女子站她的面前,唤她母亲。此时,看着那张与她相似的脸,她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即便,这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那一刻,她最先体会到的却不是血脉亲情,而是多心血付一炬的愤怒和不甘。
她需要的不是一个温柔乖顺的女儿,而是要一个能撑起将军府,能为她挣来荣光,能让她以她为傲的孩子!
“母亲,这是我做的桂花栗子糕。”
孟沅看见那个温柔瘦弱的姑娘面带腼腆的小心呈上了一盘糕点,那糕点做得很是精致,一看便知是精心准备的。
只一端上来,便香气扑鼻,极为诱人。
孟沅此生吃穿住行无一不精,又如会被一盘糕点动?甚至,看到那糕点时,只觉得愤怒和难堪。
她的亲生女儿,怎能做这低贱事?
若是传了出去,人会如嘲笑她?!
那盘桂花栗子糕全都被她摔了地上,而后来,也再也看不到了。
此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乖顺温柔的女儿为她做上一盘桂花栗子糕了。
此一生,她都不会知道那盘糕点的味道是好是坏了。
孟沅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一夜。
“嬷嬷,我渴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却再也不是那张然苍老的脸。她恍然才想起,刘嬷嬷经离开了。
带着她的孩子,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