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小事儿,陆挽棠原本无需多问。
不过这样事无巨细的问问,为的是让孙皇后觉得舒坦。
她只有拿出这个态度来,孙皇后才会觉得,一切都在掌控总,也才会觉得她的态度是极好的。
萧翀光固然需要讨好,可是孙皇后那也决不能疏忽。
对于陆挽棠如此态度,孙皇后也是觉得心中满意,当即便是应允这件事情,又让内务司送了许多东西过去,无一不是最好的。
曼青低声纳闷:“这些小事儿,实在是不值当娘娘您亲自操心的。”
孙皇后含笑:“她这样乖顺,难道不值奖赏?梅昭容和她,你更喜欢哪个?”
曼青毫不犹豫:“那还是恬美人。恬美人的姿态低,若真能一直如此,娘娘也不知能省多少心。”
“本宫也是这个意思。”孙皇后拍了拍曼青的手,笑着吩咐:“去吧,准备摆饭,一会儿陛下就该过来了。”
“对了,她既是要做开火,做了什么出来,也好叫本宫尝尝。”
萧翀光午膳在这里用,也会小憩一会儿。
若陆挽棠有心,在他走之前送点心过来,那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对于孙皇后如此提醒,陆挽棠也是决定把握时机。
陆挽棠决定把握时机,只是对于要做什么却犯了难。
萧翀光的口味,她是真一概不知。
犹豫再三,陆挽棠最后就决定只做个简单的。
那就是蜜瓜冰沙。
萧翀光喜欢蜜瓜,所以这个口味是最合适的。夏天人人都贪凉,这也是最合适的。
除此之外,陆挽棠还做了牛乳奶豆腐。
牛乳奶豆腐做起来似是简单,可蒸的时候火候拿捏,以及过滤那一道工序,里头就是十分讲究了。
这个是南边的吃法,做好了之后,放入冰桶里冰镇着,待到彻底凉透了,又香又滑又冰凉可口。
陆挽棠一次性索性多做了几碗。
不仅自己宫里尝尝鲜,也可以送给别处尝尝。
做好后凉透了,陆挽棠就让碧蓉亲自去一趟送了过去。
另外有又打发了青蔷去给婧嫔送两碗,剩下的就分给了沉月宫的众人。
陆挽棠一碗奶豆腐没吃完,魏叶就笑眯眯来了:“刚才送过去的两样,陛下都喜欢,问了句还有没有。”
陆挽棠默默的将剩下两碗端出来:“今儿第一次做,不知陛下喜欢不喜欢,所以没做太多,只余这么多了。”
当然,她没将沉月宫众人一人一碗的事情说出来。
魏叶全部带走,不多时又回来:“陛下说了,晚些时候过来。奶豆腐很不错,再甜些更好。”
魏叶说完就走了,陆挽棠自己倒是目瞪口呆的:自己这是因为一碗冰品就得了盛宠?是不是有些太过简单了?
这个念头也就是那么一瞬。
很快陆挽棠就冷静下来:只怕是萧翀光看透了孙皇后的意思,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决定。
要真想吃一碗冰品,他也不过就需要吩咐一句。
所以,就是顺水推舟的事儿。
陆挽棠打定主意,恐怕自己今日还是不能侍寝的。
且这么吊着萧翀光罢。
陆挽棠的冰品,其实在宫里的反响是极好的。
婧嫔那头也派人送了东西过来,当做回礼。
婧嫔送的是一盒绿豆酥。
陆挽棠沉吟片刻,将绿豆酥留了下来,到时候晚上给萧翀光享用。
晚上萧翀光过来得早,陆挽棠正叫人缝香包呢,他就来了。
萧翀光虽和陆挽棠不熟,不过进来之后的架势却轻车熟路的,一屁股坐下后,就问她:“做什么呢?”
陆挽棠将小簸箩里的香料给他看:“水边蚊虫太多,所以做几个驱蚊的香包。”
随后就叫人去摆饭。
萧翀光歪在贵妃榻上,看陆挽棠一眼:“先来一碗冰。”
陆挽棠犹豫下,还是说一句:“用过晚饭后再吃吧?这会儿吃了凉的,一会再吃热的,肠胃恐怕受不了。而且还准备了点心配那奶豆腐呢。”
萧翀光看住陆挽棠,越看越觉得她是乖巧小意,又觉得有些奇怪——怎的金枝玉叶的公主,如今倒是半点不骄纵?反跟个贤妻良母似的。
陆挽棠被看得不自在:“陛下?”
萧翀光就问一句:“从前也是这样的?”
陆挽棠这才恍然明白是因为何故,当下只摇头:“是只对陛下如此的。”
“何故?”萧翀光把玩着腰上的玉佩,脸上是意味深长。
旁边人看着,丝毫不怀疑,如果陆挽棠这个话没答好,只恐怕是就该被萧翀光嫌恶了。
陆挽棠毫不犹豫:“因为陛下是妾身唯一依靠。妾身希望陛下延年益寿,万年不老。”
这话虽有拍马屁之嫌,可陆挽棠相信自己说得很诚恳。
萧翀光听完,登时放声大笑:“这话朕爱听。你倒不傻。”
陆挽棠浅浅一笑,行礼谢恩:“多谢陛下夸奖。”
“朕倒是越发喜欢你了。”萧翀光说话同时,对陆挽棠招招手。
陆挽棠走过去,乖顺的坐在脚蹬上,伏在萧翀光的手边。
萧翀光一下下的摸着陆挽棠鸦青柔顺的头发,说了句真心话:“你很合朕的心意。”
陆挽棠声音柔软清凉:“那妾身便可高兴了。”
一时饭菜摆好,萧翀光今日倒没让陆挽棠布菜,反倒是让她坐下了:“陪着朕一同用罢。”
萧翀光发了话,陆挽棠自然只能遵从。
不过,陆挽棠仍是留意萧翀光喜欢什么菜色,什么口味。
陆挽棠在偷偷看这个,萧翀光也将陆挽棠的所有表现落入眼底。
明知陆挽棠在看什么,萧翀光却偏不叫她如意,每样菜都是只三筷子,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半点不带自己喜好。
陆挽棠哪有什么不觉察的?除了无言之外,仍是无言。
这顿饭,于她而言,倒是用得心力交瘁。
待到用过了饭,萧翀光便又叫上了奶豆腐,就着点心满足吃了两碗,这才提出准备沐浴更衣。
陆挽棠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上前去,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陛下,妾身……妾身今日不太方便。”
萧翀光原已打定了主意今日便临幸了陆挽棠,此时听了这话,顿觉扫兴,当即脸色都淡下来:“既是如此,为何不早报?”
陆挽棠嗫嚅半晌:“妾身舍不得陛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