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西园。
梁铮正在为李碉接风洗尘,他的密信刚到渔阳郡,李碉便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的赶到洛阳,听候差遣。
“拜见主上!”
梁铮将李碉从地上扶起:“坚山,渔阳郡形式如何了?”
一聊起这个话题,李碉就有些兴奋:“一个月前,我与阎校尉深入草原千里,破北部鲜卑大小部族三千余落,救回汉民近万,俘获牛羊五千头,满载而归。鲜卑如今元气大伤,怕是这个冬天要难过了。”
孟益死后,刘虞伸向渔阳的触手便被斩断,而阎柔也被梁铮趁机保举为护乌桓校尉,这份任命在当时也得到了刘宏的许可。
而阎柔也确实没有辜负梁铮的期待,他身先士卒,作战极其勇猛,丝毫不打折扣地执行梁铮的政策,对待异族冷酷无情。
如今的幽州草原,不少乌桓和鲜卑部落都被他杀得血流成河,就算侥幸活下来的人,也被抓回渔阳郡,丢入矿坑中劳役至死。
北方胡人对他的恐惧,就好像草原上的绵羊畏惧群狼,让他得到了“狼主”这个一听就充满杀气的名号。
对此梁铮不以为然,胡人畏威而不怀德,跟一群嗜血吃肉的狼,讲道理毫无意义,只有先把他们的脊梁骨打断,才能让他们学会汉人的规矩,遵守汉人的律法。
只有对外敌残忍,才是对同胞的仁慈。
渔阳郡乃边塞之地,需要一个手腕强硬的守护者才能镇守,而梁铮也需要一位敢打敢拼的猛将,替自己镇守幽州这个大本营。
所以阎柔杀胡人杀得越凶狠,当地的百姓就越完全。
仁慈和宽恕,从来都换不来和平。
唯有铁与血,才能收获敌人的畏惧和服从,让治下的百姓得意安居乐业。
至于李碉,梁铮将他从幽州调动来洛阳,就是因为眼下无人可用了。
梁铮分出两千禁军,交给李碉统领,还叮嘱他:“这两千人,你要好好训练,我们很快就有仗要打了。”
一听到有仗可以打,李碉就非常激动:“是,主上!”
梁铮算了一下自己手头上的兵力:“张辽如今率领两千余人的并州骑兵,剩下的三千禁军则是我整合了蹇硕的部队得到的,分了两千人给李碉,我带两千,总兵力就是七千。”
“除此之外,还有杨业手头上的五百黑骑铁卫,以及李碉带来洛阳的一千黑骑剑卫,这些人都是从幽州跟过来的老兵,算是我的绝对主力。”
“这么看来,我能够直接调用的全部兵力,就是这七千五百人。至于史阿手上还有百余暗卫,则必须撒网一样分散在洛阳各郡县,打探情报和监视一些重要人物,还要暗中保护刘协、何太后和刘辩等人,轻易不能调动,看来是完全指望不上了。”
“至于灵帝当初交由我来指挥的那五千余城防军,战力实在是不堪世用,压根就是一堆样子货,只能用来维持治安。”
城防军的情况,梁铮越是深入了解,就越是摇头叹气。
这些人衣食无忧,多出自洛阳地区的良家子,就政审而言是没问题的,至少家世清白,否则也不会被选入南北二军之中。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平日的训练极其敷衍,虽说吃喝不缺,身体健康,可也就看着高大威猛,但是真要打起来,根本和见过血的边军没法比。
否则历史上的董卓,也不至于才率领五千西凉军进入洛阳,就横行无忌了。
实在是洛阳城内的驻军战力拉胯,不堪一击。
而洛阳地区普遍富庶,自古以来,有钱的地区往往难出精兵,因为不够穷,就缺少拼死一战的斗志。
偏偏禁军还肩负拱卫京师之职责,守护天子,严重缺乏实战经验。
别看人数众多,真要打起来,根本指望不上。
梁铮对他们唯一的期待,就是用来维持治安,严查过路商旅什么的。
对此,梁铮也是无奈,兵力不足是肯定的,谁让他在洛阳没有任何根基和人脉呢?
就算想要招募士兵,也根本无从下手。
就在梁铮沉思对策的时候,史阿带着最新的情报来了:“主上,董卓日前便暗中派人与吕布密议,恐怕真有杀执金吾丁原,顺势吞并丁原麾下并州之意!”
“哦,正剧终于开演了么?”
梁铮并不感觉意外。
史阿却是为之赞叹:“主上果真料事如神,竟将董卓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我的马屁可以等下再拍,先继续说正事。”
史阿便又说道:“负责监视嘉德殿的暗卫汇报,渤海王回去之后,董卓有暗中派人来接触,恐怕他另有所图。”
史阿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梁铮。
而梁铮也猜到了董卓想要图谋的是什么。
他要废立皇帝!
史书上称董卓觉得刘协性格和能力胜过刘辩,所以才废刘辩而立刘协。还有人认为刘协小时候被称为董侯,董卓也姓董,就因此而对他有好感。
这些话根本经不起推敲,完全就是在扯犊子的,梁铮一个字都不信!
董卓之所以选择刘协,原因并不复杂,汉朝的皇帝如果想要亲政,必须年满十六岁才行。
而现在刘辩是十三岁,刘协只有八岁!
这就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算数题,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董卓意图废立皇帝,对此梁铮并不在意,反而乐见其成。
毕竟董卓要挑战的,其实是关东士族的整治秩序,双方互相火拼,对于梁铮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梁铮也需要一个人来打破旧有的秩序,为自己吸引火力。
毕竟他要做的事情,比董卓更遭人忌恨。
史阿建议道:“主上,董卓野心勃勃,若是让其吞并并州兵马,又得吕布这等猛将,于我军殊为不利。”
“放心,此事我早有计较,绝不会让董胖子如意。”
梁铮淡然一笑,在史阿眼中,愈发显得高深莫测起来。
待史阿走后,梁铮心中暗暗感慨,在他看来,丁原之死,实属咎由自取。身为主将,不能知人善任,就是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