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溪抱着波斯猫进了内寝,花蕊让花影守在门口,自己跟花环进了内寝。
“花蕊,去床左边第二个暗格里将白色瓷瓶里的药倒一颗出来,花环你帮我将银针拿来。”苏清溪一边吩咐,一边将猫放在桌上。
“是,小姐。”
花环很快将装银针的皮革袋取了过来打开,里面放着大大小小上百枚银针。
苏清溪抽出一枚一指长的银针拿在手里。
夜九卿大惊,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但是它此刻虚弱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苏清溪快速的手中的银针扎在猫后脖子处。
夜九卿发现银针扎下去像被蚂蚁叮咬一般,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苏清溪紧接着又连扎了九针下去。
见苏清溪扎好针,花环才问,
“小姐,小白是中了什么毒。”
能让自家小姐亲自出手诊治的,定是中了很重的毒。
“银环蛇毒。”苏清溪说。
原主年少时,在边关曾误打误撞救了鬼医陈道正,鬼医为了感激救命之恩,收了她当关门弟子,在边塞时,原主就经常跟着师父外出行医,只是回京后,苏老太太觉得大家闺秀懂医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年头女大夫少之又少,替人看病又难免跟人有肢体接触,怕她坏了名洁,所以不让她对外声称会医术的事。
夜九卿吃惊,宫里怎会有银环蛇,这种蛇有剧毒,而且只有北边荒漠之地才有。
“难怪小姐要亲自出手诊治,谁怎么恶毒,竟然在咱们宫里放这种蛇。”花环跟着苏清溪这些年耳濡目染,自然也知道这蛇只有北边荒漠才有,如今出现在宫里,肯定是被人放进来的。想到这里,花环气的咬牙切齿,她们家娘娘已经够佛系了,从不跟人争抢什么,竟然还有人害她。
“你等等去太医院多要些雄黄,放在各屋,以防人咬到,另外我配个药粉,你晚上偷偷撒在宫殿各个角落。”苏清溪说。
果然是宫斗剧本,她这才来呢,斗争就开始了,只是不知道这蛇会是谁放的。
“是,小姐。”
夜九卿听到主仆两人的对话,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这个淑妃竟然懂医理,还能配药。
呵,他的后宫真是卧虎藏龙!
花蕊很快将药化好了水。
苏清溪拿了小汤匙给猫喂药。
“来,小白,喝药了。”
夜九卿这次没有挣扎,这个女人既然想救这只猫,应该不会害他,而且他觉得刚刚被银针扎上之后,的确舒服了很多。
只是刚喝了一口,夜九卿直接吐了出来。
这什么鬼东西,竟然这么苦!
苏清溪离的近,这药刚好全吐她身上了,褐色的药汁打在白色的裙子上,看上去脏兮兮的还有股药味。
“小姐,你去换身衣服,奴婢来喂吧。”花环忙说,苏清溪平日里爱干净,容不得衣裙有污渍,何况还是带着浓重药味的污渍。
“无碍,等等喂完再换。”苏清溪转而又盛了一勺药,柔声哄着说,“小白乖,这药有点苦,你忍忍,等等喝完拿蜜饯给你吃。”
夜九卿张嘴,这一次直接拧眉喝下了。
“这猫真有灵性,一说就听懂了。”苏清溪惊喜道,紧接着又喂了一勺。
“小白平日里最粘小姐了,当然最听小姐的话了。”花蕊笑道,转而说,“不过小姐,现在小白中了毒,那送他出宫的事,是不是要缓一缓?”
“等它好了再送出宫吧。”苏清溪说。
夜九卿默默的喝着药,心想着他一定要在完全好之前逃离这里!
不过片刻,苏清溪就将小半碗药喂完了。
“小白真乖。”苏清溪将药碗递给花蕊后,喂了一颗蜜饯到小白嘴里,摸了摸它脑袋。
夜九卿高冷的撇过头,避开苏清溪的触碰。
“小没良心的,刚刚我救了你呀。”苏清溪笑着点了点小白的鼻子逗它。
夜九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索性闭上了眼睛假寐。
苏清溪竟有种自己被猫鄙视了的错觉。
……
丞相府
楚相坐在书房研究最新得的名家字画,他跟前站着一位侍卫打扮的男子。
“死了没?”楚相语气平常,似乎在说今天吃饭了没。
“乾清宫有重兵把守,探不出实情,不过肯定受伤了,昨晚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过去了。”侍卫说。
“这么大阵仗,必定是中了赵闵的毒,那我就等上几日,我就不信他一直不上朝还能瞒得住。”
……
苏太后这边也看出了乾清宫的不同寻常,重兵把手,必有猫腻。
打探之下,苏太后得到消息说皇上昨晚遇刺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赶过去了。
而早上陈太后又对外宣称说皇帝忙于朝政累病了,没上早朝。
苏太后猜测夜九卿定是受伤了,只是伤的重不重就不知道了。
苏太后开始盘算,若是伤的轻,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若是伤的重挂了,那她就要改变计划了。
中午时分,苏太后亲自去乾清宫,表示有事见皇帝。
“这个老不死的,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陈太后气的咬牙切齿。
“太后娘娘,那现在怎么办?”
“哀家亲自会会她。”陈太后起身出了内寝。
主殿内,苏太后坐在紫檀椅上正喝着茶,见陈太后出来,浅笑道,“哀家听闻皇帝龙体抱恙,早上没有上朝,特意来看看他。”
“苏姐姐有心了。”陈太后维持着浅笑,在她对面坐下说,“皇帝日理万机,过于操劳,才会累的病倒了,刚刚喝了药歇下了。”
苏太后喝了口茶,示意青竹将带来的千年人参拿过来,“这千年人参是先帝早年送哀家的,哀家留着也没用,拿来给皇帝补补。”
这苏若娴故意提从前的事,摆明是提醒自己当年不过是一个嫔妾,地位恩宠都不如她苏若娴,但那又怎么样了,如今是她陈弦乐的儿子当了皇帝,只是想到卿儿如今中毒,陈太后的神色又多了几分担忧焦躁。
但到底在皇宫待了进二十年,陈太后很快恢复了神色,笑道,“那哀家就替皇帝谢过苏姐姐了,只是现在皇帝歇下了,苏姐姐就先请回吧。”
“那哀家就不唠叨了,明日再来看皇帝。”苏太后浅笑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