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些什么来庆祝一下此刻呢?”他眸光冷冷地看着她。
中间的火锅汤底烧干了一半,热气腾腾的,烟雾缭绕之间半隐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姜沉沉放下了筷子,将眼前的杯子举起来看,“她们不应该醉倒的,你的酒有问题。”
如果他真有歹心,她会将这只装了葡萄汁的玻璃杯子朝他脑袋上砸过去。
赵寒看着她的举动,瞥了一眼旁边歪倒的夏长梨,“放心,她们也不过是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事都不会有。”
姜沉沉仍旧没有放下手里的杯子,“那你想怎样?”
赵寒冷笑一声,“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当年你是怎样蛊惑我爸带你离开,舍弃了我和我妈跑去国外,你拆散了我们家,而他却死在了异国他乡!”
他的情绪十分激动,因为火锅的热辣食材,更显得面色涨红,面目扭曲,“可你又为什么活着?!”
他们家原本幸福美满,父亲为人谦和善良,周围人都很喜欢他,父亲对他从小就好,所以他无法接受那么好的父亲却忽然昏了头一般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母亲遍寻不见,而病院里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与父亲一同消失。
他小时候见过那个女孩,比他大两岁,眼神无光,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头。
这样的人竟然能将他的父亲带走!
夺走了他最爱的父亲!
再见,却是国外的新闻,死在出租屋,死状凄惨,却被判定为自杀?!
说谎!
最大的嫌疑人消失不见,几年后还能大摇大摆地回国来,不仅活着,还活得那么好,用这张漂亮的脸蛋掩饰着多么卑劣的内心!
姜沉沉听他这么说,在这热气腾腾的蒸汽中才恍惚明白,为什么之前觉得他眼熟,原来他是那个医生的儿子。
可那天遇见的车里那位不是他爸爸吗?
赵寒双手捏拳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呈逼问之势,“想起来了吗?今天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最好实话实说给我一个解释!我的父亲是不是因你而死!他那天到底遭受着怎样的痛苦!?”
姜沉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他自己找死的。”
赵寒听到这话脸色巨变,仇恨上涌,猛地双拳重重捶上桌面,哐当的震响,桌上还有半瓶的上好葡萄酒倾倒下去,摔碎在地,酒汁飞溅。
“果然是你杀了他!”
这样大的动静,实在是骇人又恐怖,姜沉沉却在他升腾的恨意之时,平静道:“我没杀人。”
“那他是怎么死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赵寒激动之下,将半锅热烫的火锅朝她掀翻,烧得滚烫的锅底辣汁倾撒而来,姜沉沉可以轻易躲开,而趴在桌面上的白君文则会首当其冲地深受其害!
那要是被辣油淋了,不仅会毁了皮肤,还会严重影响明天的考试!
对她们来说如此重要的考试!
赵寒冲动之下的举动,也令自己有些惊慌,不管是哪种算计,都绝没有想直接这样去伤害人的身体的,这一次他想要挽救已是来不及!
这一切发生太快了,掀翻的火锅如覆水难收!
而在这紧急时刻,姜沉沉一个转身护住白君文的同时,将她从桌面拉开,按照火锅泼洒的轨迹,往桌子侧面飞身扑倒。
倾覆的滚烫辣油和着锅子跌落在一边,夏天的她们都穿得少,虽然没被正面砸中,但姜沉沉还是被飞溅的油汁溅了侧身手臂大腿。
没多久就冒出红点水泡来。
原来干净温馨的小房子被搅得乱七八糟,而房子的主人此刻却仍在昏睡之中。
刚刚经历危险之境的人也仍在昏睡之中。
这事还没完。
姜沉沉将白君文扶到沙发躺下,起身朝着赵寒走过去。
她将那杯仍然在桌上幸存的葡萄酒杯端起来,看见赵寒的神色仿佛惊魂未定,却见她走过来,神色阴晴不定,满是戒备。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很大力的敲门声。
两人站在那里都没有要去开门的举动。
赵寒将神色平稳下来,虎视眈眈地道:“你想怎样?你也要杀我灭口吗?”
毕竟她在学校的下手伤人,从来没有含糊过,是个绝对的狠人,否则他也不可能那么笃定她就是个外表呆木实则阴狠的人!
父亲绝对是她所杀!
姜沉沉没有回答他,而是将手里的葡萄酒朝他脸上泼洒过去,她动作实在是快,他虽然用手格挡,也仍是被淋了一脸的酒汁。
就在他愤怒爆发之时,她却几步走到跟前将他手臂来开,扯开了他的衣领,白衬衫的纽扣被暴力扯掉几颗滚落在地,她一把将他按倒在开放厨房的操作台上。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停止,而是变成了撞击声!
身体撞击门板的声音!
而此刻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的赵寒神色扭曲,奋力推开她,“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而姜沉沉却按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从她手里逃脱,另一只手将空酒杯抵在他的腹部,像是那天拿刀子贯穿了那医生身体后腰的人,鲜血喷涌,却不致命。
“疯子吗?这就是你那位父亲所做的呢。”
“不可能!”
赵寒简直不敢相信,这样暴力的举动却在她如此平静的神色之中完成,而这举止之下的另一层意思,是他父亲对她所为!?
姜沉沉眼中没有波澜,却仍旧钳制着他,“如果那天我有意识,我下手杀他恐怕他会当场死亡,但不是我,也不是别人,是他自我了结的,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我说了这话是想警告你,若有下次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门已经被撞开。
吴必冲了进来,不过两三分钟内,姜沉沉已然松开了他,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台面上。
而吴必看见的是这样的一番场景,凌乱不堪的房间,躺倒的两人,因情绪激动而赤红发青的赵寒,白衬衫领口被扯开,靠在台面胸口起伏强烈。
姜沉沉呢!
她安然无恙!
不……不对,她手臂上有细密的水泡,一看就是被烫的!
盛少看见了一定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