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沉闻声看了一眼车那边的人,“他也来比赛,是个……车手。很厉害。”
“我想问的是你怎么认识这样的人?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一个朋友。”
“朋友?”孙白龙很是怀疑,往那边一瞥看见了那车内探出车外,倚靠着车窗懒懒散散看过来的视线,那眼神盈盈绕绕的像是温柔的毒蛇,麻痹了神经,却又让人从心底感觉到发麻。
他心下骇然,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但是这种夜场比赛组局由他发起的,如果那个人要参加的话,总得需要过去大声招呼吧。
所以,尽管心底有所警惕和踌躇,还是调整了神色拉上这次比赛的车手一齐过去了。
姜沉沉并没有过去,她上了车先熟悉一下车,这次不是孙白龙帮她提供的车子,而是湛忱帮她挑选的车子,说是性能很好的赛车级别。
既然想看她赛车的级别,那必然是要给准备最好的。
那边孙白龙上前去的时候还想着亮亮身份,兴许气势上还能上去,但过去说上几句,虽然表面不想承认,但是内心想的是这人最好别得罪!
他拿出以往的那些架势来都不管用,什么称兄道弟都不行。
但是湛忱也并没有很不给他面子,十分随意地说:“一会儿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实力。”
他眼里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语气上却很平常客气。
让孙白龙产生了错觉,以为这次比赛之后或许能结交上?
夏天的夜晚也很闷热,他们扯了扯衣襟,各自上了车准备就位。
姜沉沉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这短暂的时间将车内熟悉了一遍,这一次关乎她的自由,她一定要赢!
比起这条山道,她比湛忱要更加的熟悉,但是她了解湛忱的实力以及他的疯。
他比她所认识的任何人都要疯!
她必须全力以赴!
车手都准备就绪了,在这夏季的黑夜里,烟火点燃,旗手挥舞,车子飞驰了出去。
……
盛明斯这个时间在老宅,因为母亲的情绪上又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他从公司离开之后就回到了这里。
照顾情绪上出现问题的病人,比工作上的事情都要累。
母亲声嘶力竭,情绪极其不稳定,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手机,更不知道群里发来的视频。
他虽然心中有些担心姜沉沉,但是毕竟和那个表姐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将母亲的情绪安抚下来之后,他倒了温水过去,“好好睡一觉吧。”
盛琴华神经衰弱地倚靠在床头,半垂着眼,看向他说道:“明斯,不要犯妈妈犯过的错,永远不要对别人付出真心,否则只会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那个丫头,她不简单,不简单!”
她手下的势力调查起来不会比自己的儿子差,包括那个出现在了丈夫目的地人,近来噩梦频繁,情绪不稳容易爆发,便是受此影响。
从她本能的直觉中认定那个人一一定是他们的私生子!
那么多年消失不见的人,突然出现,如鲠在喉,这根刺越来越尖锐不能容忍,她一定要杀了他!
而那个姜沉沉。
欺骗他儿子感情的女人,那个女人分明从前是在a国,是那个最大帮派头目的女人。
这样的人突然接近而来,一定有所目的。
她招手让旁边侍候的管家去将跟踪姜沉沉拍摄的照片甩在了盛明斯面前。
盛明斯眸光冷冽,握着水杯的手不可察觉地抖动。
那个男人,就是他调差过的曾经在a国收留姜沉沉的男人。
那个男人教了她很多东西,因为外部火拼竞争而将沉沉送回了国,现在终于稳定之后所以就过来要接走她吗?
而姜沉沉坐上他的车,去了那个男人的别墅,不接他的电话。
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想至此,他神色越加的阴沉。
“不需要您插手我的事情。”
他将那些照片用打火机点燃扔进了烟灰缸里。
做这些的时候看起来阴冷莫名的冷静,他继续给母亲喂水和吃药,“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吧。”
“明斯,我是在担心你!”
盛明斯眸色冷淡下来,“母亲,我说过,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做,希望您也明白,我从来不喜欢任何人来插手。”
盛琴华闭了闭眼睛,又气又急,却又无能无力。
“你最好不要心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作为利益体地结婚,才是你未来的归路。”
她放下了这话,吃了药,躺下睡了。
盛明斯放下了水杯,让一旁的佣人照顾着,他冷漠着眉眼出去了。
打开手机,就看见了群里叶希发来的视频。
他黑色眸子极其冷厉,握着手机的手极其用力,垂下眸光走出了老宅,上车之前,将手里的手机用力摔掷在地。
手机当即裂屏,四分五裂。
司机吓得不敢动弹,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
盛先生发怒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见过,但从未像这一次这样失控的样子!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盛明斯让他下车,司机连忙匆忙下车,差点摔倒。
他上了车,将车飞速地开了出去。
身后的保镖跟出去,司机等人连忙收拾了地上的手机,这是盛少的手机就算是抛掷在地,也不能真当垃圾收拾了。
盛明斯朝着五道山疾驰而去,满脑子的混乱,充斥着喧嚣着,浑身冷冽之极,在这夏日的夜晚冰冷到了心底。
等赶到那里,比赛结束了。
他在车里透过黑夜看见了姜沉沉在那个男人的车里,他们在车后座,尽管只是模糊的身影,但他又怎么会看错。
那就是姜沉沉。
是他惦念了一天的人。
那个男人在她怀里,在她颈侧,他们那么亲昵。
是他从未见过,也害怕见到的样子。
盛明斯感觉到浑身冰凉如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攥住,眸子越发地森冷黑暗如深渊,从未奢望过的心情,彻底撕裂。
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
就连上前质问的勇气也被冲击到支离破碎,有什么资格?
哥哥?
他冷漠地笑了,唇畔的笑意那么深。
也那么凄惨。
一刻也不想多待,他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