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反击(1 / 1)

荣常在这件事,虽然如嫔嘴上说的信誓旦旦,可是到头来也没调查出什么来。

这一点思宁早有预料,不过如嫔却看着十分恼怒,后来还去看了荣常在一回。

去的时候荣常在正靠在榻边哭,看见如嫔进来了,流着泪道:“娘娘,嫔妾真不是故意御前失仪啊,是有人推了嫔妾。”

如嫔皱了皱眉,坐到了榻边,轻声道:“之前跟着你出去伺候的宫女,以及我跟前的兰蕊我都审问过了,她们死也不招,我送去慎刑司都没能撬开她们的嘴,这件事只怕是不成了。”

这样一说,荣常在哭的越发厉害了,自己盼了好久才盼来的贵人位份啊,就坐了一年,竟就这么被皇上随手扒拉下去了。

荣常在越想越委屈,眼泪也越发多了。

如嫔叹了口气劝她:“你也别难过,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所以才把这事儿小事化大,等过段时间皇上心气儿顺了,我会和皇上求情的,总不会让你没个下场。”

荣常在一听这话,心里才有些安慰,立刻给如嫔表忠心:“如嫔娘娘待奴才这样好,奴才日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娘娘的恩德。”

如嫔摇了摇头:“我也不必要你当牛做马,只不过我用得着你的时候,也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话。”

荣常在心里咯噔一下,沉吟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如嫔似乎也不在意她这一瞬间的迟疑,只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这回的事儿是冲着我来的,你也不过是受了连累,你放心,这口气,我一定给你出。”

荣常在听着这话,心里越发胆寒,心说要不然就算了吧,可是看着如嫔冷漠的眼神,她到底压下了这句话,想着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卒子,只怕对如嫔的用处也不大,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做。

这般想着,荣常在的心里这才多了几分安慰。

出了正月之后,选秀也正式开始了,秀女们都入了宫,准备接受检阅。

也不知是谁透露了大阿哥要在这次选秀中选一个侧福晋的消息,今年的选秀也是格外的暗潮涌动。

皇后好像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还特意把思宁叫了过去,笑着道:“到底是要给大阿哥挑个侧福晋呢,还得你来掌掌眼。”

思宁也不推辞,笑着接受了,只是她心里也明白,这事儿多半还是要看嘉庆的意思。

秀女们开始留宿宫中,思宁和皇后也根据底下嬷嬷们的禀报,知道了这次选秀中规矩格外出众的几个秀女。

不过思宁并不是很乎这个,皇后倒是听得十分认真。

等到又淘汰了一批睡相差,爱掐尖要强,喜欢拌嘴,规矩不合格的秀女,剩下的秀女们,这才走到了各宫娘娘的眼前。

思宁是和皇后一起在储秀宫见的第一批秀女,这一批秀女都是这次选秀中格外出众的几个人。

思宁把她们各个打量了一遍,又问了几句话,觉得这些小姑娘们,好像都是一个模子里打造出来的人,几乎没什么差别,也就其中一个乌雅氏,长得秀美些。

皇后似乎也格外在意那个乌雅氏,将乌雅氏叫到跟前说了好一会儿话。

思宁大致能明白皇后的想法,如今皇后和如嫔差不多闹翻了,看来又要从秀女中给自己扒拉臂膀了。

不过这个乌雅氏,长相是足够了,只是可惜,性格有些过于怯懦,皇后问她的名字,她说叫恩华,皇后赞她名字好听,乌雅氏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而皇后看她这副样子,却好似十分满意似得,还给乌雅氏赐了个香包。

出去乌雅氏,剩下几个姑娘里,思宁比较看好的,是佟佳氏,和绵怡院里那个佟佳氏同姓,但是亲缘关系却已经很远了,这个佟佳氏,可是佟国纲这一支的嫡枝,她父亲舒明阿袭了三等承恩公,家庭条件那是极好的,给皇子当嫡福晋也足够。

思宁琢磨着总不会要选她,不会有点委屈人家孩子吧。

不过这事儿也轮不到她管,一切都要看嘉庆的意思。

皇后看着对佟佳氏也挺热络的,要不是和四阿哥年纪不合适,思宁都以为皇后要把佟佳氏给四阿哥定下了。

不过佟佳氏自己也是出色,一张鹅蛋脸瑞凤眼,看着极符合这个年代人所说的福气相,人也活络,说起话来妥帖又周到,让人听着都高兴,这样的孩子,自然招人喜欢。

往后看了两三轮,好像就这个佟佳氏出挑些,旁的都看着普通。

思宁看了一半也没了兴致,干脆回了翊坤宫,反正最后做决定的也不是她,她看的再多又能如何呢

后来殿选的时候,事情也没有超脱思宁的想象,那个乌雅氏,被皇上封了贵人,没有给正儿八经的上封号,最后以名为号,被称为恩贵人。

而佟佳氏,也被嘉庆正式指给绵怡,成为了他的侧福晋,一时间绵怡院里倒是有了两个佟佳氏。

钮祜禄氏来思宁这儿请安的时候,思宁给她说了一下佟佳氏的性情,告诉她这是个聪明人,日后安安生生的,应该问题不大。

钮祜禄氏点了点头,谢过了思宁的提点。

六月份,佟佳氏进了南三所,与此同时,恩贵人也入了宫。

皇后对她很是看重,将她分到了储秀宫住下,对她很是亲厚。

逊妃都忍不住在思宁这儿学嘴:“皇后娘娘笼络起人来,也是真能下得去狠心,那上好的料子首饰,说赏赐就赏赐啊,我看着恩贵人那感恩戴德的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思宁笑了笑:“皇后行事自来大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逊妃冷笑着点了点头:“这倒是呢,之前给吉嫔的可不比这少,只是最后又落了个什么呢”

思宁没说话,吉嫔会和皇后疏远,只怕也和自己上次那事儿有关,皇后行事太过狠辣无情,只怕是吓着吉嫔了。

说完了这个,逊妃又说起了恩贵人的恩宠:“就那样一个人,我看着倒是好像是水做的人,说话也不敢大声,行事也娇娇怯怯的,皇上倒也是喜欢他,只是这几日新鲜劲儿过去,到底不如之前了。”

这话倒是真的,恩贵人也是的确受了几天的宠的,可是很快又变得平常,因此宫里的人都没把她当成什么威胁,反都在盯着皇后,看看皇后会怎么应对,毕竟之前皇后也是提携起了一个如嫔,现在说不准也会有个恩嫔。

而皇后此时却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个心思,经过如嫔的事情之后,她已经想开了,提拔起来这些人,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罢了,还不如就这么吊着她,让她先为自己所用,等日后差不多了,再给她几分好处,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利益。

皇后可再不想出如嫔这样的笑话了。

而恩贵人这个人也好操纵,只是一点点好处,几样首饰就能让她感恩戴德,既然如此,这样下去也不错。

皇后拿定了主意,便稳坐中宫,也不理会那些外头看笑话的人,只是继续ua恩贵人,让她对自己越发顺服。

就在皇后忙乎的这会儿,如嫔也没有闲着,她在高冷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开始慢慢对嘉庆热乎了起来,嘉庆好像也很吃她这一套,对如嫔越发宠爱,倒是冷落了新宠恩贵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如嫔对皇后的挑衅,但是皇后倒也坐得住,压根不当一回事,有时候还会言语温和的叮嘱如嫔,要好好侍奉皇上,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

这话说的有些扎心了,当日如嫔回宫的时候,脸都是白的。

思宁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有些可怜,八公主这才没了多久啊,皇后这话着实是刺到了如嫔的痛处。

不过第二天之后,如嫔又像是个没事人似得,依旧每日老老实实给皇后请安,越发在嘉庆面前邀宠,好像皇后那话对她毫无影响似得。

而皇后也越发坐得住,那些扎心的话也没说了,只是看着如嫔上下蹦跶。

等到四月份去了圆明园,宫里的氛围这才轻松些,那些看着皇后如嫔斗法的低位妃嫔们,也都松了口气,她们也怕被卷进去,一不小心就是伤筋动骨。

但是如嫔到底也没让其他人如愿,刚入了五月,如嫔突然给思宁送来一封帖子,说是要在园子里办一个牡丹宴,因此宴请全后宫的姐妹一起去。

思宁捏着这帖子,心里只觉得宴无好宴。

之前如嫔和皇后暗地里的冲突可还没个结果呢,现在突然又要宴请后宫女人,思宁横竖看着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

左思右想,思宁到底以身体不舒服,拒绝了这次的邀请。

到了她这个位份,很多事情她已经可以说不了,哪怕是皇后的邀请也一样。

果然如嫔也没敢多话,还亲自来探望了一次思宁,给她送了些药材过来。

思宁笑着收了,但是去宴会的事儿,依旧没松口。

五月初七早上,天朗气清,园子里的牡丹也开的格外娇艳,宴会就在牡丹花圃边上的一个花厅里举办,思宁在屋里听人说,皇后也过去了。

思宁忍不住勾了勾唇,那还真是一场大戏啊,只是可惜她不能过去看了。

等到了中午用饭的时候,思宁又听人说,皇上也过去看了一眼,还问起了她,听说她身子不舒服,就让跟前的太监给她送了份鱼丸汤,还有几样小菜点心,说是她爱吃。

思宁笑着接了赏,继续让人打探那边的消息。

等到了下午,最后一个消息过来,皇上坐了一会儿准备走了,却一眼看到了坐在花丛中,人比花娇的荣常在,再加上边上如嫔的一个劲恳求,皇上一高兴,又恢复了荣常在的位份,让她继续当荣贵人。

荣贵人泪洒当场,谢过皇上恩德,听说还当场给如嫔行了一礼,谢过她这段时间的照顾。

一时间,皇上对如嫔也多有褒奖。

这次的赏花宴,最后以完满告终,不过思宁觉着或许如嫔和荣贵人是完满了,但是皇后心里却不见得完满。

如嫔一两句话的功夫,就让荣常在恢复了位份,这简直对事情的谋划者皇后,是照脸一记耳光。

可是皇后却表现的十分镇定,甚至还拉着激动过头的荣贵人说了许多安抚的话,真真将一个大度宽厚的皇后形象演绎的完美无缺。

不知内情的,只怕还真的会觉得皇后娘娘温厚呢。

思宁当然早有所料这个,以皇后的城府,会表现出不高兴才是不正常,但是日后如何行事,那就要看以后的事情了。

如嫔这会儿也是有些自得的,她靠在榻上,身后的宫女兰心,给她捏着肩,另一个宫女兰芳,给她敲着腿,荣贵人满脸感激的说着车轱辘话,屋里倒是显得也挺和谐。

不过荣贵人那点子文化水平,还是让如嫔觉得有些烦,她抬了抬手道:“行了,别说了,该你的位份那就是你的,今儿也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荣贵人急忙笑着点头:“娘娘算无遗策,又得皇上宠爱,日后定也能顺顺利利的。”

如嫔嗤笑一声,没有答话,要不是没有选择,她也不会去扶持荣贵人这个草包,也就这张脸长得还可以,至于旁的,真真是一窍不通,皇上对她淡淡也是寻常。

想到这儿,如嫔又道:“你这几日,好歹读几本我给你的书,也学一学文雅的说话,皇上喜欢这个,总是粗粗疏疏的,怪不得皇上对你不上心。”

荣贵人一脸哭相:“嫔妾读了,只是嫔妾这脑子着实不够用,看来看去也看不懂,辜负了娘娘的心意。”

如嫔心中越发轻视荣贵人,真是个蠢的。

想了想到底道:“行了,既然读不懂那就算了,文雅装不出来,安静娴雅总能装出来吧,不会说话就少说话,也别把你的那手女红给丢掉了,给皇上绣个荷包做个袜子,哪怕皇上不用,总也能记着你的好。”

这个荣贵人倒是会,急忙点点头:“娘娘说的话嫔妾都记下了,娘娘放心。”

如嫔勾了勾唇,只觉得有些乏味,放心不放心的,也不是自己的事儿,她也就提点这么多了,她要是自家不努力,那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儿,如嫔又想起了今儿的事情,虽然没能看到皇后失态的样子,但是只要想到她心里有多气,如嫔就觉得解气,之前她打了自己的脸,今儿她也定然要打回去,否则倒是让人小看了她。

想着日后的事情,如嫔觉得自己还是得小心,如今皇后扶持起来的这个恩贵人,虽然不见得有自己得宠,但是在皇上那儿,每个月也是能有两三天恩宠,到底也是能说过的上话的人。

想到这儿如嫔叹了口气,今儿她举办这个宴会,不仅是想要给皇后没脸,还想尝试着拉拢一下贵妃。

贵妃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在皇上那儿的情分可不一般,单看今儿贵妃没来,皇上那表情就能知道,在他心里,贵妃的分量只怕不轻,再加上还有大阿哥,那贵妃在后宫更是超脱般的存在,没人敢小看贵妃,哪怕是皇后也得对她礼敬三分。

只可惜,贵妃并没有接她这个橄榄枝,依旧选择了独立在她和皇后之外。

如嫔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样或许也好,经过了皇后那件事,她现在也不想再屈居人下,为人卖命了,她贵妃和皇后,能在宫里三足鼎立,那也是挺好的。

皇后此时的确入如嫔所言很生气,但是她养气功夫到家,面上倒是一点没表现出来,反而看着带了几分笑意。

“真真是条好狗啊,反咬一口主子这样的事儿,她倒也做的熟练。”

柳絮在边上不敢说话,只能沉默。

倒是菖蒲跟着骂了几句如嫔。

不过皇后倒是没有多高兴,反而有些烦躁的摆摆手:“行了,她如今到底是主子,这些话你说着可不合适,若是让人听见了,只怕还以为我御下无方呢。”

菖蒲心里有些委屈,她这也是顺着皇后的话说啊。

皇后这会儿可没时间理会菖蒲的情绪,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压下心中的愤怒和烦躁,知道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要是再闹下去,也只是让人看笑话罢了,对自己毫无用处。

她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教导好四阿哥,这孩子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了,只要四阿哥日后能有个好前程,如今这些什么如嫔什么贵妃,那都不在话下。

想着这事儿,皇后眼神闪了闪,将柳絮交到了跟前,低声道:“我听说昨个二阿哥又咳嗽了,你去拿了我那瓶枇杷润喉露给二阿哥,也让他多注意身体,不要成宿成宿的看书了,如今皇上最注重的还是他的子嗣,只要他养好身子,再有个好子嗣,想来日后行事的路也就更宽了。”

柳絮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退了出去,而菖蒲却站在一边若有所思,总觉得皇后这话里有话。

可是看了一眼皇后有些冷冽的眼神,菖蒲又急忙将脑袋缩了回去,不管皇后有什么深意吧,都不是她能够触碰的。

绵宁收到了皇后送过来的药,心中十分感念,自打皇额娘去了,也就皇后娘娘还念着他。

再听了柳絮传过来的话,绵宁眼神微闪,心中思绪万千。

身为嫡子,他也不想在这场争夺中失败,他怕落得他十二叔那个下场,可是现在他的底牌还有什么呢嫡子的身份这只怕是现在最没用的东西了,皇阿玛厌恶他额娘,连带着他也讨不到好。

子嗣,他也输了大哥一筹。

而除去这些,旁的他更是输得一塌糊涂,他自己都看不到希望,可是皇后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难道她想支持自己吗

绵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过头对柳絮笑着道:“多谢皇额娘关心,还请柳絮姑姑代我给皇额娘请安。”

柳絮脸色木讷的应了,然后行了一礼,转身出了二阿哥住处。

看着这个木呆呆的丫鬟,绵宁心里也有些不喜,不过想着到底是皇后跟前的人,绵宁也没有发作。

他想了想,将枇杷润喉露让人受到了柜子里,然后告诉贴身伺候的太监,他今晚去那拉格格屋里,让药房给那拉格格熬药。

那拉氏是个有福气的,只希望她能帮助自己至少追回一筹吧

八月份的时候,二阿哥府上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二阿哥府里的那拉氏怀孕了。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二阿哥绵宁简直欣喜若狂,亲自去了九洲清晏给嘉庆报了喜。

嘉庆也很开心,立刻就给二阿哥府上赏下了许多东西。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又投到了二阿哥这位之前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子身上。

嘉庆可能是真的太高兴了,连续好几天,都把绵宁叫到九洲清晏用膳,还将自己之前用过的一套文房四宝赐给了他,又给他在圆明园里赏了住的地方。

绵宁一家子搬出了圆明园的阿哥所,住到了圆明园的四宜书屋,赐住这种事,之前可只是绵怡一个人独享的待遇啊,现在二阿哥也有了,这不由得让人们疑惑,难道大阿哥失宠了吗还是说,皇上又看中了二阿哥毕竟二阿哥可是正经八百的嫡子,很多汉臣都很看重这个。

倒是那些满臣还是觉得大阿哥好,毕竟大阿哥已经办差很多年了,也有很多人已经暗自站好了队,现在突然来个人出来,这不免让人心中惶恐。

宫外的纷乱,也很快传到了宫里,思宁在宫里面也收到了很多若有似无的关切的眼神和试探的言语,不过思宁倒是不动如山,压根没什么反应,这让很多人都很失望。

不过即使思宁自己稳得住,但是想着绵怡,她又怕绵怡会生出什么心思,想了想,到底将他叫到跟前,试探着问了几句。

谁知道绵怡却看着十分平静,笑着道:“二弟如今也是成家的人了,又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进了园子还住在阿哥所的确不合适,有个赐住的地方,也住的宽敞。”

思宁沉默了,这是真的心胸宽广呢,还是能忍呢她也说不准,只能叹了口气道:“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你皇阿玛也喜欢看你们兄友弟恭,和睦有爱,给阿哥赐住园子,你玛法的时候就有好几例,其实算不得什么,最主要的,还是你自己。”

绵怡点了点头:“额娘您放心,我都明白的。”

思宁再没有多言,只是又说了几句家常,留他吃了顿晚膳,便让绵怡离开了,只希望他是真的想通了吧,而不是哄自己安心。

绵怡出了长春仙馆,面上神情几乎没怎么变,他是真的很不在意这些事,而且他也几乎也能想明白皇阿玛的心思。

皇阿玛虽然看重自己,但是自己在朝中一家独大,也不是皇阿玛愿意看到的情形,趁着二弟有了子嗣这个消息,将二弟提溜出来,和自己打对台,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或许日后四弟长大些,四弟也会被这么提溜出来,毕竟二弟的身体摆在那儿,还是不太够。

这本就是帝王应有的平衡手段,他几乎没觉得有什么可伤心的,也没有什么难受的心情,他只是在想,皇阿玛这般行事,到底是想将二弟当成他的磨刀石,还是真的在犹豫

绵怡心中第一次有了忐忑,不过很快他又压下了这份忐忑。

无论如何,他只要做好自己,那旁的都不重要。

他确信,皇阿玛眼中对他的期望和重视不是假的,他现在不能对自己有所怀疑,一定要做好自己,稳住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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