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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第六十七章(1 / 1)

姜肆出去的时候,院中堵在门口的人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医馆里的伙计几乎都在那里,但来人人多势众,一个小小的医馆恐怕都盛不下这么多的人,更何况还是特殊时期。

她一过去,医馆的伙计都露出救星来了的喜色。

“皇后娘娘出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贴着木门的人都快被挤成肉饼了,艰难地说道:“皇后娘娘放心,我不会开门的!”

谁知姜肆走过去,淡淡说了一句:“把门打开吧。”

众人正要使劲,一听这话惊了,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

外面那么多人,要是把门打开了,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周子芫也在帮忙,但她是最相信姜肆的人,听她这么说,也没多想,就松开手拍拍身边的人:“听皇后娘娘的,别挡在门前了。”

犹豫过后,伙计们挪开身子,给姜肆让出一条路。

姜肆走过去,亲自把门打开,这一打开不要紧,正跟双目圆瞪的秦归玉打了个照面,她身侧站着陈芊月,再后面围着的是几个身穿官服的人。

姜肆有的认识,但大多数都没见过,可能都是一些齐地的老人,毕竟秦归玉能号令的人也不多。

“怎么是你这个妖妇?你把持儿藏到哪里去了!”秦归玉对姜肆的厌烦根植到骨子里,眼中满是惊怒。

姜肆容颜半遮,只露出一双眼睛,闻言眉头一皱,道:“他又不是什么三岁孩童,是我说藏起来就藏起来的吗?”

“怎可对太后这般无礼?”后面,一个蓄着花白胡须的老者指责道。

姜肆却看都没看他,只是目视身前的秦归玉,声音冷了几分:“此次疫病已有六人不治而亡,眼下局面绝不容小觑,太后带人到此聚集,不仅扰乱这边的秩序,很有可能将疫病带过去,到时候要是诸位也染上病了,可就真走不了了。”

姜肆既是劝告也是威胁,果然,此话一出,后面一些人脸上都不好看。

像这样的时疫,不管是大还是小,情况是严重还是不严重,没人愿意到这地方来,都感觉晦气,只是太后娘娘发话了,作为齐地老臣,又不得不给这个面子。

秦归玉冷笑一声:“到底是不是时疫,也不是你说了算,就算真的是时疫,难道不应该把染病的人都赶出京城一并处置了吗?你非但不处置他们,还让太医署的人赶赴青山寨,更是把陛下也留在此处,阻断视听,让他连早朝都罢了!此举不言而喻,简直其心可诛!”

“哀家今日就要将皇帝带走,把你这个心机深沉的妖妇丢进诏狱凌迟处置,叫你还敢迷惑皇帝!”

“来人!”

秦归玉一声令喝,几人走上前来,一直背着手的姜肆岿然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在他们快要碰到姜肆的时候,姜肆忽然将背后的手伸出来。

纤纤玉手上沾满了鲜血,指尖还在淌,手腕处的血已经快要凝固了,那些人被吓得一趔趄,大惊失色地往后躲,连秦归玉都变了脸色。

姜肆抬着下巴,看了一圈众人,秀眉微挑:“你们若是不怕丧命,便过来,刚才有一个病人吐了血,我还没来得及收拾,病人的涎液、血液,都是最容易传染的,但既然你们不怕,那也好说,过来吧,抓我,快把我拽走。”

她抬了抬手,却没人敢动,有人下意识掩住口鼻,眼中布满惊恐。姜肆见状笑了笑,甚至向前走了一小步,她没到之处瞬间清空人群,别人见了她都如洪水猛兽。

姜肆转过身,抱歉地看了看秦归玉,无奈地笑笑:“母后,好像没人敢抓我,要不您来?”

秦归玉看她得意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可是眼睛却不停地往她手上瞥,心里也是害怕的。

“既然如此危险,还不让皇帝出来,离这里远点?”秦归玉躲着姜肆,往门口那处看了一眼,随即猛地冲了进去。

姜肆也有一瞬的愣怔,想不到秦归玉会进这扇门。

她赶紧对里面看热闹的伙计大喊一声:“挡着她!别让她乱跑!”

伙计们一动不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姜肆。

那可是太后娘娘啊,谁敢上这个手?

说时迟那时快,周子芫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住秦归玉,死死抱着不放手。

姜肆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那些惊恐地长大着嘴的老臣一眼,“太后心念陛下,放心不下他,已经去找陛下了,你们若是不想染上病,就快些回去。”

说完,回身,把门一关,栓紧。

“放开哀家!放开哀家!”秦归玉还在那大喊大叫。

姜肆走过去,看了一眼周子芫,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一把揪住秦归玉的衣襟。

秦归玉立刻就不动了,眼珠下移,瞪圆了她沾满鲜血的手,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你……你这个妖妇!你想要害死哀家!你想要害死哀家!”

被骂这么多句妖妇,姜肆再好的耐性也被磨没了,她轻抬下巴,眼神微凉:“跟您说了多少句不要靠近,还是要进来,既然进来了,就别出去了。”

她拉着她往弄堂那边走,都不用别人来帮忙,姜肆身量比寻常女子高,力量又大,太后空长她许多年岁,却一点儿不是她对手。

众人眼看皇后娘娘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把太后拖走,眨着眼睛不肯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

秦归玉脸上终于出现恐惧,此时还拿身份压她:“哀家是太后!你这个没有教养的野妇,放开哀家!放开!”

姜肆听得烦了,转身将她提到身前来,一双黑瞳暗含威胁,也没有了平时那般温柔,眸光中尽是锋刃:“我管你是太后还是什么,到了这里就要听我的,每一个人都那么辛苦努力得活着,你又有什么权利将她们处置?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如果怕死,就安静下来,听话,我不会伤害你。”

姜肆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让秦归玉生出冷汗来,她瞪着双眼看着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果说她方才她在外面还有些依仗,现在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架势,而且姜肆的眼神实在是太锋利了,像是真能干出要了她命的事来。

到了一间屋子里,姜肆将她甩进去:“不是我非要跟太后过不去,你既然进来了,就要等时疫过后再出去,总归陛下也在这里,也不算委屈了您。”

说罢,姜肆把门关上,让人守好这里,不准放人出来,任凭门被秦归玉打得砰砰响,姜肆看也不看看,扭头就走。

除了弄堂,看到院子里的人都目光怔怔地看过来,姜肆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拍了拍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聚集!”

其中一个怯怯地走过来:“皇后娘娘,这事过去之后,我们不会被杀了灭口吧?”

今天这场面哪是他们能看得的?简直皇家颜面都丢尽了。

姜肆当然懂他的意思,闻言一笑。

她是原意给秦归玉留面,奈何她自己不要脸,姜肆追随游老时,什么人都见过,比这热闹的场面都经历过,有的人无论你怎么好言相劝,就是想要闹事。

她反正是不怕的,丢的不是她的脸。

“去干你的活去,有我护着你们,谁敢动你们一根手指头?”姜肆笑骂一句。

“得,那我们就放心了!”那人也松了一口气,大家一哄而散。

周子芫上前来,看了看姜肆的手。

姜肆后知后觉地抬起,想起什么,笑说:“鸡血,厨房在杀鸡,今日京卫所送来的,绝对干净!”

周子芫也没惊讶,倒是露出惊喜的表情:“今天有鸡肉吃?”

“何止,还有牛肉呢!”姜肆越过她,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洗了洗手。

周子芫蹦蹦跳跳跑开了,像过年了似的。

姜肆摇了摇头,回去找萧持汇报结果,萧持听了之后,眉头皱得死紧。

“废那么多话做什么,直接让千流把她赶走不行吗?”

萧持是比姜肆更没耐心的人,对太后又没有一丁点孺慕之情,不把她当仇人就不错了,因此言辞中没有任何敬重之意,

他行事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方式,不留情面,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姜肆不说这么做是为他着想,只道:“你赶走一次,说不定她又要来,还不如直接断了这种可能。”

萧持却看透了她的内心,不拆穿,也没在说话了。

夜里忙完医馆里的病人,姜肆回房,发现萧持还没睡,点着灯坐在床边,手捧书卷,坐得有几分慵懒随意。

姜肆一副无奈的神情:“你在这里,不能天天召见大臣议事到深夜了,就早些休息,休息好了,病啊灾的就不敢找上你。”

萧持就是要等她,翻开一页,淡淡道:“朕这样,它们也不敢来找朕。”

姜肆赶紧过来,隔着手帕捂住他的嘴:“别乱说话,地邪知道吗,好的不灵坏的灵。”

萧持放下书卷,眉眼含笑,有些惊讶:“你还信这些东西?”

姜肆平时都不信。

“小心点又没坏处……”她气势弱下去,嘀嘀咕咕的,平时大道理说得天花乱坠,自己作为一个医者反而相信这些,好像挺不应该,话音未落,腰上一紧,她冷不防落入怀抱中,吓得赶紧用手挡在萧持胸前。

“不行!”

萧持一顿。

“什么不行?”

姜肆推开他,伸手在他身前扫了一下:“什么都不行,通通不行。”

“等时疫过去再说,你身为皇帝,我身为皇后,更不应该作奸犯科。”

萧持气笑了:“这怎么是作奸犯科?”

姜肆也觉得自己的形容有些不恰当,瞥他一眼,斩钉截铁道:“反正就是不行。”

周遭无声,萧持看了她有一会儿,直到姜肆觉得脸都一些灼热了,他才极轻地笑了一声,放下手:“好,朕不碰你。”

他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说的语气有些暧昧,尤其是那个字,极具破坏力,让姜肆脑中很快就闪过自己抓紧青帐的画面,脸顿时烧得更烫了。

萧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发觉她神色有些不自然,正了脸色:“你不舒服吗?”

非常时期,任何小细节也不能放过。

姜肆却不敢再看他,躲开他的视线转身往另一边的罗汉床走:“我困了,我一困,脸上就烫,你别过来啊,我这就睡了。”

她是沐浴之后进来的,带着一身清香,萧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是怎么了,香气已经飘远,他倒是有些后悔。

后悔归后悔,说过的话却不会轻易食言,两个人就这样,东西各一张床,灯火一熄,世界归于沉寂。

第二日姜肆醒来,发现萧持并不在对面,她愣了一下,穿好衣服出去,在门口发现了正要进来的萧持,手中还拿了一个玉瓶。

他看见她,神情微不可闻地一顿。

姜肆没发觉什么,看着他的手:“这是什么?”

萧持自然地放下手,语气如常:“文太医给朕的药,安神丸,你昨日不是说,想要朕好好休息吗?”

姜肆狐疑地皱了皱眉:“我不是给你用着药呢吗?”

萧持看了看手:“这两种药有什么冲突?”

“倒是没有。”姜肆挠了挠头,伸出手去,“我看看,是哪种安神丸。”

萧持却背过手去,目中含笑:“安神丸还分很多种?”

姜肆看他动作,更觉得蹊跷,刚要扑过去抢,萧持已经把玉瓶拿到身前,打开给她看:“只是清水罢了,什么都没有。”

姜肆一看,还真是清水,顿时皱眉,抬眼看他:“清水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还以为你瞒着我要做什么呢。”

萧持一本正经:“逗逗你。”

姜肆好气,想不通此人为何还有这么无聊的一面。

尤其这话,他还经常在床帏上说。

姜肆恶狠狠地出去了,不想理他。

萧持看着她走远,眼中笑意渐淡,抬脚往越过门槛,他将另一只袖子中的玉瓶拿出来,倒出一粒药丸,伴着清水咽了下去。

走到弄堂的姜肆忽然顿住脚步,神色变得惊疑。

“文师兄不是才去晚青山吗?怎么今日又回京城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院中传来声音,现在还是清晨,医馆很清净,她走出弄堂,看到院中那颗梨树下立着两个人,好像正在拉扯。

不远处廊下还藏了几个人,躲在柱子后面偷偷探出头,窸窸窣窣的,个个脸上都是兴奋的笑,像是在看热闹。

周子芫抱着木桶,木桶很高,挡住了脸,里面都是后院熬好的汤药,她正要送到各房去,不想在这处被人挡住了。

面前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男子,穿着雪白的衣裳,身上没有半分褶皱,周子芫往右边走,他挡在右边,往左边走,他挡在左边。

“有什么事吗?”周子芫认识身前的人,是太医院的杨太医,叫杨宗显,养父周元正还在太医院的时候,她曾见过他。

那时候,杨宗显就总是对她言语轻佻。

“子芫妹妹,你一个人抱这么重的木桶怎么抱得动啊,我帮你吧?”杨宗显脸上尽是笑意,说着就要伸出手来。

周子芫暗暗皱了皱眉,把木桶往后一挪,侧着脸对他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怎么行,这里这么多年轻力壮的男子,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做粗活累活,还是交给我吧!”杨宗显自以为很热心,坚持要帮她。

也不知是哪句话戳到了周子芫肺管子上,她登时就冷下眼,朝着杨宗显冷道:“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是来做事的,能干我就干,不能干我会说,你要是真的很闲,后院还有好几桶汤药,去那里帮忙更好。”

话音刚落,后面传来嬉笑声,似乎是在嘲笑杨宗显在周子芫这里没讨好。

杨宗显本来是想在周子芫面前表现表现男子气概,谁知道她会这么不留情面,直接拿话给他堵了回去。

太医院的人都知道他对周元正的养女有意思,早就在旁人那里夸下海口了,说自己今后有一日一定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谁知道好感没养成,却碰了几次钉子,杨宗显不信,以为她是欲拒还迎,欲擒故纵。

之前几次,都是私下里被拒绝,杨宗显是家中独子,习得一手好医术,也好面子,这种丢脸的事也不会出去说,可这次不一样,身后有好事的人,正等着看他笑话呢,周子芫明明知道,却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让他瞬间恼羞成怒。

他冷笑一声,把手放在木桶上,语气中满满都是轻蔑:“仗着周老在你背后做靠山,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看不懂我的意思?帮你是抬举你,又不是天仙娇娥,装什么清高。”

周子芫当即抬起脸,满面怒容地看着他:“你是什么流氓登徒子?身为太医院的太医,这种时候不做分内之事,跑到我这里来捣乱,还口出狂言,我告诉你,我不是眼睛瞎了脑子坏了,我就是讨厌你,希望你不要在我眼前晃,我一点也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柱子后面的人一看坏了,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纷纷出来,要去拉杨宗显,又对周子芫笑笑:“周姑娘,你不要生气,都是误会误会,宗显就是开个小玩笑。”

一边说一边扯杨宗显:“宗显,你也是,没两句话就急头白脸的,再把人小姑娘吓着。”

“希望这种玩笑不要随便在女子面前开,显得你很没教养。”周子芫冷冷地说了一句,原本杨宗显都要松手了,听到这句话瞬间沉下脸来。

忽然,他嗤笑一声,放开木桶,抱着手臂看着周子芫:“你不就想在皇后娘娘身前好好表现吗?得了娘娘提携,说不定能完成周老的心愿,进太医院做太医,啧,女人就是女人,只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可要论医术,你还远没到那个水平,我看你早早放弃算了,毕竟相夫教子还轻松一点,我真怕你入了太医院哭鼻子,丢了我们太医的脸!”

“宗显,你过分了!”

“是啊宗显,你少说两句吧!”

连旁边的太医都觉得杨宗显说得有些过分,皱着眉阻止他,他却一动不动,得意洋洋地看着周子芫,他知道说什么话最能让她难堪,也等着她发怒。

谁知周子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从厌恶到不屑,最后满是轻嘲:“如果太医院都是你这种人,我还真不愿进去,治病救人哪里不行,为什么偏要往臭水沟里跳,惹了一身腥不说,自己还犯恶心。”

“你说什么!”杨宗显明显比她更生气,“你再说一遍!”

“年年医籍记录为三级丙等,连宫人肚子疼都医不好,如果不是有个太医爹,谁知道你姓甚名谁?也不知是谁丢脸,果然是越没用的狗叫得越欢!”

众人一看周子芫这伶牙俐齿的劲,知道方才她才是留情面积口德了,以前跟在周老身后乖巧娴静的妹妹竟然也会这么说话,实在让他们瞠目结舌。

杨宗显却没有瞠目结舌,他只觉得胸口都要烧着了,尤其是那句“三级丙等”,简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当即就要冲过来,幸好旁边的人拉他一把。

可惜杨宗显在气头上,几个人都拉不住他,推搡间,只听“砰”地一声,院落里瞬间安静。

木桶掉在地上,汤药都流了出来。

周子芫眉头一立,刚要说话,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女声。

只不过不是跟她说话。

“杨太医,女人只会用见不得光的手段,这种话,是谁教你说的?”

众人一听这个声音,只觉得脊背生寒,额头上瞬间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抬头一看,姜肆正下台阶,一步步走过来,脸上还挂着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恐怖。

杨宗显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人头落地了。

他赶紧跪下,磕头道:“微臣一时情急才说岔了,求娘娘饶了微臣!”

姜肆眼中含笑:“你是看不起她还是看不起我?”

众人心头一凛,皇后娘娘既是医者也是女人,这话可不是把她也给骂进去了?

杨宗显吓得口齿不清了:“微臣……微臣绝没有诋毁皇后娘娘的意思,不是,微臣怎敢诋毁皇后娘娘……微臣……微臣……”

“这么说,我若不是皇后,你就是也想连我一起骂了?”

“微臣不敢!”杨宗显急得大叫一声,心中早已懊悔不已,要是知道有皇后娘娘在一旁听着,他就算被周子芫骂死也不会开这个口。

周子芫看他伏在地上装怂的模样,忽然就觉得不气了。

为这样的人说出的话生气,简直浪费精力。

“月核次次是三级丙等,也这么自信,这里面哪个不比你强,怎么就你这么嚣张呢?”

杨宗显不说话了,皇后娘娘训话,他除了听着还能怎样。

姜肆冷着脸,不是心中没气的,方才听他说的那些话,姜肆想起自己刚刚追随游老的时候遭受的那些冷眼。

这世间庸医那么多,而女医犯错只会归咎于她们是女人。

明明她做得比所有人都要好,在旁人眼里也是因为游老的点拨而非她自己的努力。

总之,就是要一辈子缩在男人的阴影下。

“我若不是皇后,你怕是打心底里也不会信服我,既然要比靠山,本宫今日也摆一摆皇后的架子。”

“杨宗显,从今日起不再是太医院的人,你若行医救人,本宫不拦你,但此生别再想入太医院,看看你失去了太医院的这层光环,拿着三级丙等的成绩,在民间行医,能不能养活得起自己。”

杨宗显瞪大了眼睛,膝行至姜肆跟前,急道:“娘娘!不可以啊,微臣知道错了!求娘娘收回成命!”

一边求饶一边磕头。

姜肆看也不看他,对众人道:“还愣着做什么,不去做自己该干的事,也等着领罚呢?”

话音未落,众人一哄而散,赶紧去后院帮忙,姜肆带着周子芫离开,到了没人的地方,姜肆叹一口气:“别看了,我脸上有医典吗?”

周子芫圆圆的脸上满是敬重,眼底闪着光,激动溢于言表。

“皇后娘娘,你是周世伯以外,我最尊敬的人……不对,你现在就是我最尊敬的人,比周世伯还要好!”

姜肆被捧了一捧,忍住笑:“让你周世伯听到了,该伤心了。”

“他怎好意思吃皇后娘娘的醋?再说,世伯也没那么小心眼。”

姜肆敲她一下:“快去做事!”

周子芫捂着头“哎呦”一声,赶紧走开了,跳了几步之后又回过头,对姜肆认真道:“多谢皇后娘娘,今日……”

姜肆摆手让她赶紧走。

周子芫吐了吐舌头走了。

经此一事,医馆那些太医再不敢对周子芫不敬,更不敢说什么混话,她在医馆说得比别人少,做得比别人多,就连病人都更喜欢她,天天夸她,周大夫偷偷到姜肆那里道谢,姜肆却说,这都是子芫一点点努力换来的,与她无关。

这日夜里,姜肆正跟萧持说着周子芫的改变,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皇后娘娘,您过来看一看,太后好像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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