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寡妇那我见犹怜的样子,沈誉心里一咯噔,撇头看向未来大舅子,果不其然这二货一脸的不忍,估计是要准备出钱出力和稀泥了。
在沈誉看来这寡妇就是个铁坑,刚傻柱全院大会挨批的时候躲得死死的,连个帮忙解脱的话都蹦不出来,就想着让傻柱帮着背黑锅,唯一蹦出的几个字眼还是嫌弃那赔偿金太高了。
这不明摆着要让傻柱当这冤大头吗?沈誉这人打小就护短,这会儿铁定不能够让傻柱帮着出头,当下就拉着傻柱道:“柱子哥,你看着大茂哥赔礼也赔了,我们这见面礼也给发了,这会儿也没咱事了,我瞅着那砂锅鸡都起油腻子了,要不咱先回屋把峰炉子给热?雨水跟着我跑了一下午的百货大楼,刚在大会就嚷着喊饿。”
说着便朝何雨水递了个眼色,何雨水虽是不懂,但也极为配合的扯着傻柱往里院去:“对对对,哥,我这饿了一下午了,你快去把菜给我热热,今儿个让阿誉一块尝尝你的手艺。”
就这样,傻柱啥英雄都来不及逞,就被自家妹妹推进了屋里,只留下秦淮茹在那一脸哀怨的看着三人的背影。
屋内,傻柱点燃了峰炉子,站在炉子前不停的转悠,越想越不是事儿:“不行,我还是得出门看看去。”
“哥,你给我坐下!”何雨水一把摁住傻柱。
“你这是干啥呢!谁偷的就让谁赔呗,你这好不容易把脏水洗清了,咋还赶着往里蹿呢?”
傻柱摸了摸头:“这不是棒梗那孩子给摊事了吗?这孩子打小就跟我亲........”
“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棒梗那孩子不是这种人,满院子的人看着呢,还能冤枉一个小孩子不成?”何雨水说着便从布袋里掏出一个苹果一个橘子。
“看看,这是什么,你未来妹夫孝敬你的!自打吃大锅饭那年开始,咱们这得快十年没吃这么新鲜的水果了吧?供销社和百货大楼卖的都是些坑坑洼洼的烂货。”
傻柱心不在焉的瞥了眼桌的水果,起身:“不行,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
“去啥去!你给我坐下!”何雨水强硬的把他哥给摁在椅子:“我都说了棒梗那孩子不是这种人,一大爷还在呢,哪能冤枉了他?”
“可........要是这鸡真是棒梗偷的呢?”傻柱嗫嚅着不敢抬头看自家妹妹。
“棒梗偷鸡?”何雨水乐了:“哥,你这开什么玩笑?棒梗那小子才多大啊,他一个人能吃完一整只鸡吗?再说了,有我淮茹姐和张老太在呢,哪能........”
说着说着,看着傻柱闷头不说话那样,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不可置信道:“那鸡真是棒梗偷的?”
“八成是。”傻柱闷声道:“下班时我瞅见棒梗带着两妹妹跟那工厂院墙外头弄一只叫花鸡,做的还不错,就不知道这鸡从哪来的,反正也不是工厂的,我估计就是许大茂家那只.........”
“什么估计啊!那就是许大茂家丢的那只!”何雨水拍了拍桌子问道:“哥,我问你,这事儿秦淮茹知道吗?”
沈誉低声一笑,好家伙估计是气的不清,这会儿淮茹姐也不叫了,直接叫秦淮茹了。
“应该是晓得的,我回院子里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嘴。”
何雨水气急反笑:“那就是知道这是自家孩子干的事了,这秦淮茹,亏我把她当亲姐姐看,她就是这样坑我哥的!那全院大会的时候插着袖口屁话都不放一个,搞得跟没事人一样,由着三位大爷合伙治你,到头来你竟然是给她家崽子背了锅?合着咱家这些年的钱粮都喂了狗,她咋不想想六零年那会儿她刚死了男人,愧花还揣在肚子里,要不是没有咱兄妹两的救济,这一家老小能活过那三年,贾家那老婆子比她那儿子还活着的时候圆乎.........”
“雨水!”沈誉朝她微微的摇了摇头,人贾张氏再不好也是个长辈,哪由得她一个晚辈在背后这么念叨,有些事情急不得,还得当事人慢慢回过味来,这雨水念叨的狠了,万一傻柱中年叛逆一门心思向着寡妇一家去怎么办?
何雨水这才反应回来自己失言了,别别扭扭道:“哥,你别往心里去,我刚刚那是气坏了。”
傻柱被妹妹这么一说心里也不好受,摆了摆手:“行了,我不出去了,棒梗那孩子就是没受过什么教训,涨涨记性也好。不过你也别说刚那些话了,人家秦淮茹对你哥也不错,这么些年了洗衣服收拾房间的都是她帮着干的,人家一窝子女人老少,咱们帮衬着点也是应该的。”
听听这话,可见傻柱心里还是帮着那秦淮茹的。
何雨水撇了撇嘴,戳着碗里的鸡肉不再说什么。
傻柱转移话题道:“来,这个小沈啊,咱们吃菜喝酒,对了,小沈,我还没问你在哪干活呢?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哦,我现在在纺织厂干活,干了两三年了,现在是二级纺织工,一个月三十五块钱。”沈誉如实回答道。
“纺织工?”傻柱皱眉:“这不是娘们干的活吗?”
这话沈誉不好回,何雨水冒出头解释道:“这事还要赖他那偏心眼的妈,沈誉读书那会儿就是我们学校出名的成绩好模样俊,早就被你们轧钢厂看中要挖去做播音员。谁知道半路冒出个于海棠,她念书那会虽然积极参加各种选举大会啥的,但成绩拖后腿就分到一个纺织工的名额。她家有亲戚在纺织厂可以帮忙拿到一个临时工名额,于家就拿着这纺织工名额和临时工名额门换工作。”
“正巧沈誉他家大哥的工作还没定下来,他爸妈就干脆拍板决定瞒着沈誉应下了这桩事,把沈誉打发去了乡下老家做事。等沈誉知道后,于海棠都在轧钢厂了半拉月班了,要不是于海棠良心发现帮着沈誉留下来正式工的名额,估计他什么都捞不着。”
“嘿!还有这种事!”傻柱砸吧着嘴道:“那于海棠看不出来啊,平日里这可是我们轧钢厂的厂花,追她的那叫一个多,合着这工作还不是她自个儿凭本事得来的?”
何雨水点了点头:“这事我们也就搁你这说说,出去就当不知道就成。哥,你别看沈誉现在是在纺织厂干活,那工资可不低,三十五块钱就比你少了点,搁咱们院里那也算是数得号的了吧?我两以后要是结婚了,一家子双职工,我们两人一个月六十多块钱,这日子哪能不红火。”
“这话说的也对,工作光鲜不是第一个,这到手钱票才是正理!那小沈,我再问你一句,你家几口人啊,婚后咋安排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听雨水这话,你爸妈是个偏心的,你们结婚后还要跟着一块过日子?”
别看傻柱是个糙爷们,可自打他那老爹带着老寡妇跑了后,他也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妹妹拉扯大,这过日子的事情他该懂的都懂。
“这个........”何雨水犹豫着看了眼沈誉,沈誉什么都好,就是这家人和家境拖了后腿。
沈誉丝毫不慌,如实道:“家里还有两哥哥一妹妹,父母都还健在,家里在高碑店有两间祖留下的屋,一间正屋一间杂物间,杂物间我二哥和二嫂正住着,其余一家子人现都挤在正屋,再过段日子我大哥也该娶媳妇了,到时候还得往家里边挤。“
“我已经打算好了,早些年的工资全给了我爸妈,就当是提前给的养老钱了。以后过日子,我和雨水先搬出去租房子住,我爸妈那该我出的我出,不该给的绝不会心软,我就和雨水两个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至于日子嘛,还是得看雨水,她什么时候愿意嫁我,我就什么时候娶她。”
“胡闹,租什么房子!”傻柱拿筷子敲了敲碗沿严肃道:“我看你们是空长一副精明相,租房子过日子?现在是什么时候,哪还有人租房子的?这牵扯到钱的,哪都说不清,要是被抓到了,遇许大茂那样的,一个投机倒把跑不了!”
沈誉一愣,他一个从后世过来的人,哪里晓得这租房子居然也能算是投机倒把,心中顿时就好一番庆幸,还好他还没来及去租。
傻柱见沈誉听了进去,心里满意了几分,冲着何雨水道:“雨水,我看你也认定这个人了,要不你们抓紧点时间把日子给定了,最好春节就结婚,到时候也算对得起咱老娘的在天之灵。至于房子,你们结婚了就住咱家,咱家别的没有,房子还是有个三间,回头你们住回你那屋。”
“哥!”何雨水一脸欣喜的看着傻柱。
傻柱摆了摆手,不耐道:“行了,行了,你也甭说些客套话了,真要谢谢我,把日子给我过好了。这房子是咱老何家祖留下的,就该有你一份!”
“那不成,我嫁出去了哪还能要你一间屋啊,等回头我们有了自己的肯定搬出去。”何雨水含笑道。
沈誉也跟着保证:“对,柱子哥,等回头我们厂里分了房,我们........”
“甭跟我来这套,你们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经。”傻柱说着往嘴里灌了口白的。
沈誉和何雨水相视一笑,没想到这舍友口中被寡妇给霍霍的不清的未来大舅子居然是这么一个热忱善良的人,就冲傻柱的这一份好,沈誉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被寡妇给霍霍了。
正这么想着,何家的门就被扣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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