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晗、祝兄!”唐伯虎笑嘻嘻的走近,打断了我心中对祝枝山的中肯评价。
祝枝山迎了上去,“看来伯虎今日考得不错!”
唐伯虎笑着称是,又问向我,“慕晗怎么不问我考得如何?”
我淡淡一笑,“因为我知道伯虎会考得很好,很出色。”
“到底是慕晗,哈哈……”唐伯虎爽朗地笑开了。
“原来是宋小姐啊!”祝枝山说着向陌生少女微施一礼。
被唤成宋小姐的陌生少女福身还礼道:“琳琳给祝公子请安。”又抬头看向我,礼貌地问:“这位是?”
“在下张慕晗,宋小姐有礼了。”不忘趁抱拳施礼打量她两眼。也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穿金戴银还文质彬彬的,和韵婷一样,官家小姐派头。
宋琳琳柔声向我施礼。祝枝山一旁介绍道:“宋小姐是吴县县令宋大人的千金,他的祖父和兄长都在应天府任侍郎,可谓一门忠廉。”
我暗自满意,自己的眼光还挺准。不过,不免疑惑,唐伯虎不比祝枝山是个世家子弟,怎么和官家小姐扯上关系了呢?我正想着如何询问,祝枝山帮了我个大忙,他问:“伯虎如何与宋小姐一起,征明他们呢?”
“征明他们出考场后直接回家温书了,我想着慕晗……”唐伯虎顿了顿,“慕晗和祝兄该是来了考场的,便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碰巧就遇到了琳琳。”
还真巧啊!上次是巧遇徐碧心,今儿个又是宋琳琳,哪那么多赶巧的事儿,写小说呢!殊不知这世上没有偶然,只有看似偶然的必然!我心中想着,眼风不由飘向宋琳琳,这丫头也正悄悄打量我呢,见我视线转了回来才尴尬的收回自己审度的目光。哼,专业啊,看来这个女人不是吃素的。
祝枝山点点头,“原来如此,伯虎也要回家吧?”
“是呀,但我得先送宋小姐回去,慕晗和祝兄不如一起!”
祝枝山没大脑地满口应下,我则在宋琳琳的眼中读到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失望。我笑笑,既然如此,这个灯泡我是当定了。
我假意问向宋琳琳:“宋小姐不会介意吧?”
宋琳琳被我一问更不好发作,只得笑道:“琳琳能有幸与三位青年俊才一起,荣幸之至。”
于是,我、唐伯虎、祝枝山、宋琳琳四个人个怀心事的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唐福和宋琳琳的贴身小丫鬟紧紧跟在后面,一路送宋琳琳回到城南宋府。城南我以前没怎么来过,这里都是大宅院,基本是官宦人家的府邸所在。就像现代的豪华别墅小区,进进出出的都是坐软轿的“档次人”。刚才聊天的过程中,我从“粗纤维”的祝枝山口中套出了不少信息。祝枝山的家也在这片儿豪华社区内,祝家与宋家的男人世代为官,称得上世交,因而他认识宋琳琳实属正常。而唐伯虎,则是2年前在祝府为祝枝山庆生时结识宋琳琳的。据祝枝山“交代”,两人初见时就相谈甚欢。唐伯虎欣赏宋琳琳的良好家教和才德,宋琳琳更是心心念念唐伯虎的不凡的谈吐和才华。我撇撇嘴,两年前?有没有搞错,两年前唐伯虎才多大啊!14岁而已嘛,咋说都是小p孩一个。
宋琳琳小脚走得贼慢,我刻意放慢步伐都能时不时超过她。心中不满,忒没时间观念了,火车都提速了!走了近半个时辰,我们一行6人才抵达了目的地——宋府。
我满脸堆笑,随祝枝山、唐伯虎向宋琳琳告辞。这许多人的,又到了饭口时间,宋琳琳也不好礼让我们进去小坐,只得识趣地福身向我们道谢。
我拉着唐伯虎往回走,一脚踏入宋府大门的宋琳琳突然回眸一笑,“伯虎,我们可说好了!”
唐伯虎微微一笑,“琳琳就放心吧!”
宋琳琳欣喜的点下头,“我等你!”这才安心进了大门。
我挑挑眉毛,呦~~还整上暗语了!
“此处离我府不远,伯虎、慕晗不如一并去我家用饭。”祝枝山的诚心邀请,打破了宋琳琳走后僵硬的气氛。
若是换成以往,我巴不得去祝枝山家做客,看看他老婆。可身边这个“到处留情”的男人却破坏了我所有兴致。我想拒绝,却开不了口——唐家终究不是我家。我求助的目光转向唐伯虎,唐伯虎马上会意,对祝枝山道:“祝兄何必客气,我与慕晗又不是外人。我看我和慕晗还是回家吃吧,家父家母一定很关心我今日二科的应试情况。”
祝枝山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道:“是我欠考虑了,忽略了伯父伯母的心情。待伯虎明日应试后,我再寻个合适的时间约你们过府一聚,到时切莫推辞。”
“这是自然,我与慕晗必要上门讨杯酒吃,是祝兄莫忘了才对!”言罢,二人默契的大笑出来。可能我幽默细胞贫瘠,我实在没听出哪句话好笑,也懒得假笑,微微上扬了嘴角算是附和。
童试与情敌(二)
我低头跟着唐伯虎回家,心中有点不值,白耽误了1个多时辰,这工夫陪陪玉凝多好呀。毕竟唐伯虎童试的结果是历史写好了的,可玉凝比赛却是未知的,或者我本质才是有异性没人性。
唐伯虎见我没了往日的聒噪,知道我不高兴了。聪明如他,当然能猜到原因,不免觉得我小气,或者奇怪我怎会有这样的反应。哎,莫说唐伯虎,连我都认为自己不可理喻——为彼此留下空间,是尊重的最直接表现。
我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明事理,却偏偏缺乏执行力。可能我对唐伯虎要求太高,但不知为何,我在这方面对他总是不太放心。也许是他有过去青楼楚馆的“前科”,也许是从史料中了解了太多他日后颓废荒淫的私生活。
“慕晗,”唐伯虎率先打破僵局,“慕晗,我对琳琳……”
“当妹妹,不,是当姐姐看!”我充分相信自己的判断,替唐伯虎说出了他对宋琳琳的感情,记得祝枝山提过宋琳琳和我同龄,比唐伯虎大一岁。
“慕晗,你……”唐伯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在问:你是如何知晓我的心思?
我自嘲的笑笑,这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觉。我假装头疼,轻揉着太阳穴,“伯虎切莫介意,我想可能是最近感到了压力,才会敏感、歇斯底里的。”
“什么底?”
我不自觉地加重了手劲,这回是真头疼了。“没什么,我胡说的,伯虎别介意。”好在唐伯虎不是个较真儿的人,不会与我在“歇斯底里”上计较个没完没了。
果然,唐伯虎只是轻轻笑笑,也不追问,真诚地说:“慕晗,你和祝兄能来,真的很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么个变态的嗜好,看到人家“深情款款”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打击一下。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多多少少在抗拒这个世界的异性、这个世界的爱吧。我张口就道:“我们唐大才子何时变得如此煽情,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儿一样!”
唐伯虎知道我在打趣他,也不生气,摆出一脸的很受伤,可怜兮兮地说:“唉!我这片心哪。”言罢,还故意摇摇头。
我哑然失笑,“多云转晴”后,和唐伯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童试一事我们根本没提,我就不信凭我一个炸雷劈来的意外之人,又活得谨小慎微的,还能把历史搞得错乱偏离他原有的轨道。唐伯虎也没问我白日跑哪混了,因为他很清楚从我严闭的嘴中是撬不出内容的。
临到唐家,唐伯虎突然叫住我,“慕晗,你不问我答应了琳琳什么吗?”
我在心中叹息,唐伯虎还是把我当成长舌妇了。我承认自己小心眼,好奇心重,但绝不是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无聊之辈。我是很想知道他们的约定,但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尊重。我道:“伯虎,那是你的事情,明白吗?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是你的自由,更是你的权利!”
唐伯虎没有接话,却在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他嘴角弯曲的弧度并不大,洋溢着发自内心的优美,笑得那美,那么真。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如此睿智,仿佛通过了一项重大的心灵考验。是的,是考验,是唐伯虎为我设立的考验。而我的答案更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心的距离。
我甜甜一笑,快走两步进了唐家。唐广德、邱氏终于盼到了唐伯虎,赶忙迎上前问东问西。那架势有胜于小报记者+狗仔队。
唐伯虎一面笑着应付关心他的父母,一面向我飞来个无奈的眼神,我回以同情的微笑。当问明了情况(汗!那问的,比查户口还详细),邱氏挂着佛珠双手合十,对天祷告;唐广德欣慰地拍拍唐伯虎,就唤我们去饭厅吃饭去了。
晚饭后,唐伯虎照样去书房温书,我取了鸡汤送去。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见唐福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我不以为意,想着这阵子也把他折腾坏了,也该放他出去透透气了,便没喊他直接往书房去了。
唐伯虎盯着手中的鸡汤,微皱眉头说:“我还当今日起就不用再喝了呢!”
“怎么,伯虎不爱喝?原汁原味的鸡汤该不差啊。”要不现代人干嘛在“毒药”味精后很有创意的发明了鸡精呢。
“还好。”唐伯虎答得有点勉强,“再说慕晗看看——”他站起身伸展了两下胳膊,“你看,我怎么也不像是个身体虚弱的人哪!倒是你,慕晗,瞧瞧自己,脱了冬衣我才注意到你竟那么瘦。”说着作势抓住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向旁边一躲,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躲,于是又迎了回去。唐伯虎似乎没发现我瞬间的一系列行动,轻拍我的肩膀,“瞧瞧,一点儿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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