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敢教训老夫?你们等什么,还不快上,莫忘记老夫才是庄主!”
“庄主,凡事不可做绝,要为无往山庄的千条人命着想啊!”沈伯激动的上前一步。
“沈伯,你为山庄操劳了15年,是该歇歇了。我看以后,就由程治代替你吧!”
“多谢庄主!”上官云鹏身后闪出一人,跪地谢恩。
好一招卸磨杀驴,独揽大权——蓄谋已久啊,看来上官云鹏邀请那群江湖人来此,是想一箭双雕,铲除异己。
可上官云鹏显然低估了沈伯在众人心中的地位,若干个声音同时响起:“庄主三思啊!”
“你们都反了吗?!谁敢多言,庄规伺候!”
众人噤声,但仍有忠义之士冒死进言——“庄主,沈伯为无往山庄尽心竭力,有功无过!”
“好,很好!老夫今日留你不得!来人,拖出去……”
“上官云鹏!你不要咄咄逼人!这几十年来,你沽名钓誉,不务实业,有违先祖遗训,若再一意孤行,无往山庄定要毁在你手上!”
“沈亚钧,你已和无往山庄再无关系。若在大放厥词,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我淡淡一笑,简直是天赐良机,看向朱纪,他眸深入海,不知在算计什么。
朱纪一个眼神,一道身影快如闪电消失在眼前,几十步外的上官云鹏眼前一黑,来不及呼救,人已向前扑去。
“啊!”他身后的程治尖叫一声,也向后倒去。
我心中一凛,快剑无痕,果然适合做杀手。
“朱公子,你——”沈伯惊讶地瞪着朱纪。
朱纪看了眼沈伯,淡淡一笑,朗声说道:“无往山庄旧主以故,如若弃暗投明,我可担保朝廷不予追究;如若……”眸色一凝,“无往山庄再强,难敌朝廷百万铁骑,必将夷为平地!”
众人不知朱纪的身份,但摄于他的气势,都不敢妄动。互视了半天,最终将视线汇聚到沈伯身上。朱纪看出沈伯的犹豫,一把抱起偷偷跑到身边的沈仲遥,朗声宣布:“即日起,他便是你们无往山庄的新主!半个月后,朝廷圣旨到达,以证身份!”
沈伯凝望着朱纪,许久后,匍匐跪倒,低声说道:“沈某愿为国献上八成家资,助太子殿下一振国威,保我沈氏一族,百年平安!”
“好,”朱纪满意的笑笑,“从今以后,无往山庄以沈氏为尊。”
“老夫愿意一赌。太子不是太祖,沈某不是沈万三。”沈伯沉声暗示。
朱纪会意,认真承诺:“我,朱祐樘一诺千金。”顿了下,补充道:“只要你安守本分,决不动你!”
“谢主隆恩。”老泪纵横,重重叩首。
沈仲遥傻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朱纪。跑到我身边,扯扯我的衣角,轻声问:“娘子,是真的吗?”
我笑笑摸摸他的头,刚要回答,朱纪一把拉住我,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是啊,如今给了他可以示人身份,统一山庄,该是沈伯自己的问题了——凭他的手腕,不足挂心。
出了无往山庄,沈仲遥颠颠追了出来。看着朱纪拉我共乘一骑,跑到马前,郁闷地大声喊道:“娘子!你要等我,不可以和别的男人乱来!”言罢,愤恨地盯着朱纪。
我失笑,还没学乖,敢和太子抢女人。
朱纪轻揽住我,却不说话。我刚要赔笑两句,他扬起马鞭,飞奔而去。
沈仲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地平线,可朱纪依旧没有减速的打算。我坐在马背上颠簸的难受,又听不到身后的动静。索性主动开口,“朱纪,你说句话啊!好吧,我知道错了,不该冲动,险些坏了你的大事!”
……
“喂,”我撒娇拍着揽在我腰间的手臂,“能不能说句话啊!人家都道歉了啦,讨厌!”
减速,身后终于传来了声音,“以后……”
“啊?”
“以后不许勾引别的男人。”
“我哪有胡乱勾搭!说得我和荡妇似的。咦,你不是吃醋吧?吃个10岁孩子的醋?”
朱纪收紧手臂,让我倒进他的怀里,“总之,不许。”
我仰起头,“你什么时候嫉妒心这么重……”朱纪毫无前兆的低头吻住我,让我把后面的话吞进了肚里。带着惩罚的怒意,重重的在我的唇上辗转,撬开贝齿,用力纠缠着我的灵舌……
mygod!这么多观众,天啊……我试着挣扎,却被他箍得更紧,头也向后仰得更弯。好难受,第一次觉得接吻不是享受。
许久,朱纪移开嘴唇。我委屈地捂着自己红肿的唇片,转身不再理他。
“记住,不许再和别的男人说不清楚。否则,我会更重的欺负你。”
我负气不说话,小心眼样吧,我还能对个10岁的孩子有非分之想不成?
身后的男人见我不吭声,说道:“以前怎么样,我可以不管,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不能不管。”
“你!”我回头想骂他,却发现他的视线根本没在自己身上,而是望向一匹壮硕的骊马,马背上是……
那冰冷刺骨的视线害我下意识一哆嗦,他不会是想……
朱纪感到了我的不安,低头看向我,目光瞬间柔和下来。轻叹口气,诚实地说:“我会吃醋,会嫉妒,会发疯的!”
我沉默,朱纪的心思太深了,连我都摸不透几分。若非积压已久,今日爆发,我大概一辈子以为他是个大度宽容的温柔情人。哎,怎么忘了,他是我认定的丈夫啊,和情人如何相提并论。
朱纪放慢了速度,渐渐恢复常态。完美的自我调节能力,我却笑不出来。耳畔响起了温润的声音,“过晌午了,饿了吧,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赶路,东奔西跑的,你身体吃不消。”
我心里一暖,无论如何,这个男人是真的爱我,真的疼我。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正常了,微笑着靠近他的怀里,“听你的。”
朱纪的确体贴入微,比一般男人细心许多,回去的一路,吩咐其他人各自领命去了。只留下4个亲随,带着我游山玩水,好不自在。晚上,还帮我按摩脚踝,我说不用,他却坚持,说受过伤的地方,一旦受累,容易再次受伤。我们也会秉烛夜谈,聊聊过去,侃侃现在,畅想未来。我越发觉得朱纪深不可测,尤其在政治上——他的许多打算非常长久,非朝夕能够看出成效,却是利国利民,比如他提到了整治水患,提到了减免赋税,提到了改革盐法……哎,如果我能算出别人的下一步,那么他可以算出别人的下10步。我还能说什么,这个男人太优秀了,仿佛是为政治而生,为百姓而生,他属于万人之上,只有那里能够充分发挥他的才干。
朱纪还曾问我对六艺书院众才子的看法,我不知道是不是试探,只好打个马虎眼。朱纪却道:“我想把他们带回京城,为朝廷效力。”
“呃,其实书读得好,未必官做得明白。而且他们个个才华横溢,一心报国,相信凭借自己的实力,很快能够入朝为官,报效朝廷的!嗯,如果,如果走后门进去的话,可能会被同僚们排挤;你也可能被误传为任人唯亲,不利于立威于朝廷!”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不对。只是历史记载他们三人仕途不顺,我承认,潜意识里不敢有违历史,去尊重自己的心意,放手一搏。
朱纪握住我的肩,仔细打量着我,我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朱纪轻叹一声,“如果你真这么想,我遵重你,也感谢你把我放在首位。可是……”
“没有可是!”我抬起头,回视着他,“我说得是心里话,只是觉得没有帮助他们在你面前讨得便宜,有点对不起朋友罢了。”
朱纪深深的看着我,慢慢吻上我的额头,“月月,你真的与众不同。”
5天后,我们一路悠哉游哉地回到了苏州府。刚回到楼里,屁股没坐热乎,就见萧飞神色匆忙地跑来,“殿下,殿下!”
朱纪本来抱着我亲昵,闻声松开手,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皇,皇榜!陛下下旨,为殿下广选天下淑女,入宫为妃!”
“什么?”朱纪一惊,不再沉稳,紧张地看向我,“月月,我没有,没有!”
我摆弄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黄金与钻石,好像很不搭呢……浅笑道,“我知道。”
朱纪见我淡然,放平了心思,差人把子夜叫来,问他宫中有何消息传来。
子夜道:“臣只知此事乃万贵妃向皇帝进言,颇得圣意,还有……”抬眼看向我,没了下文。我不解,朱纪却摆手打断他,“那件事,我已知晓,你退下吧!”
此情心间
子夜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朱纪环我入怀,柔声安慰着我,不断立下誓言。我搂住他,万氏的阴谋,与他何干?大不了,我也入宫参选,“力克群美”好了,爱情需要追求,婚姻需要捍卫,这个,我懂,很多年前,就懂了。只是早婚,我多少有点接受不了——即使明知16、17岁结婚在这个时代再正常不过。哎,但不知万氏打得什么主意,子夜复杂的目光又想告诉我什么。
“朱纪,你在瞒着我什么?”我问,声音出奇的平静。
朱纪一愣,说我太敏感了。我失笑,是敏感吗?若是如此,何须大费周章让子夜在我面前汇报宫内情况。他的手下,万氏宫里的眼线,该早就告诉他了更多的讯息。当然,我相信选妃,也出乎他的意料——万氏以慈母想象做好事,天下人都会嗤之以鼻吧。
万氏究竟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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