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决定!”
“监察院所作的一切,就是为了保证庆国不动荡!”
“这,也是我活着的职责”
范闲低头,看着穿腹而出的剑尖,艰难地转头。
言冰云露出少有的笑容,缓缓抽出佩剑。
“砰!”
众目睽睽下,范闲重重砸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大人!大人……”
半个月后,一处简陋的竹制小屋中。
房内,有人影缓缓醒来,表情因剧痛而显得有些狰狞。
“嘶,真疼!”
范闲轻轻按着腹部,感觉着伤口传来刺痛感,眉头紧锁。
片刻后,范闲身子猛的一僵,脑子里浮现出昏迷前的最后一幕。
在他即将说服谢必安的时候,言冰云直接反手刺出一剑。
那一剑极其狠辣,再加上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就连霸道真气都来不及运转,便被坏了丹田经脉。
念头至此,范闲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心中隐有怒意蒸腾。
没想到,临到最后关头,对自己动手的竟会是言冰云。
还有二皇子,竟然用家人、师尊、兄弟遗孤来威胁自己?
此仇不报,非君子!
突然间,门外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范闲身子一震,顾不得其他,急忙翻身躺好,装成还在昏睡的样子。
他这边刚刚躺好,门口处传来推门声,紧接着,对方直接朝床边走来。
听着细碎的脚步声,范闲大感惊愕,心中疑惑顿生。
女人?
是谁?
耳边随之响起“哗哗”的水声,之后,范闲便感觉脸上被盖上一块湿漉漉的手帕。
还没来得及感动,那手帕就在他脸上胡乱抹擦了一阵。
范闲满头黑线,心中无语。
有这么伺候人的吗?
“唰!”
范闲正在纠结要不要睁眼的时候,对方又直接扯开他的衣襟。
感觉着对方帮自己擦拭身子,范闲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难得遇到她这么温柔的时候,真是不容易。
范闲刚打算耐着性子好好体验一番,对方的手突然放到了他的裤腰上。
感觉着裤子往下掉,范闲心中一惊,急忙咳嗽了两声:“咳咳,这里是哪儿……”
“都城郊外,对了,北齐都城。”
一身锦袍,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笑意的战豆豆将手帕丢到盆里:“朕还以为范公子会装到什么时候呢。”
早在进门的时候,海棠朵朵就告诉他里面的人已经醒了。
不然他又怎么会趁着现在这个时间进来?
看清出现在面前的居然是北齐小皇帝,范闲忍不住怔了一下。
那脚步声响,分明是女子步伐,为何会是战豆豆?
想归想,范闲还是勉强起身道:“外臣,参见陛下……”
“算了吧。”
战豆豆一挥手,坐到了旁边。
“好好养伤即可。”
闻言,范闲干笑两声,拱了拱手:“不曾想,居然还有机会能遇到陛下。”
说着,范闲勉强起身坐直。
“不知陛下身为北齐皇帝,又怎么会到庆……”
话说一半,范闲突然愣住:“等等,这里是北齐?”
“你之前不是来过此处吗?”
战豆豆上下扫了范闲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笑意。
刚才范闲根本没心思观察周围,这会儿才发现,这里正是海棠朵朵在都城的那处小木屋。
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喝大了还在这里睡了一觉。
顾不得感慨其他,范闲轻摸着伤口,沉声道:“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差点死透。”
战豆豆双手拢袖,淡然道:“说起来,你还得谢谢小师姑。”
范闲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战豆豆也不在意范闲的态度,继续道:“如果不是小师姑将你救回,又悉心照料,你怕是早就死了。”
“海棠朵朵?”
范闲微微蹙眉,片刻后,笑问:“可我当时已经入了南庆境内,海棠朵朵如何将我救回的?”
“自然是得到了朕的命令。”
战豆豆满脸坦然:“朕不愿像范公子这样的绝世英才就此陨落,这才让小师姑将你带了回来”
范闲脸色一滞。
见范闲面露疑惑,战豆豆倒了杯茶,很是随意道:“不过小师姑抢你尸体的时候,有不少庆国人都死在了她手里,离开庆国边境时,追兵无数。”
“之后庆帝震怒,革去你的所有官职,并命令各州府通缉捕杀,不仅如此……”
听到这话,范闲略感无奈:“这还没完?”
战豆豆点点头,神色随之变得凝重起来:“现如今,庆国兴兵正在边境线与北齐对峙,说必须交出你的尸体。”
“我的尸体?”
范闲眉头稍挑,凝神思索。
既然自己已经成了“死人”,庆帝又何必如此大张旗鼓,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战豆豆点了点头:“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背后似乎是贵国二皇子背后推波助澜。”
听到二皇子的名讳,范闲顿时心中了然。
如果是二皇子,那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即便知道言冰云对自己下了杀手,但他还是不放心,所以想要亲眼看到自己的尸体。
范闲微微苦笑,心中无奈。
亏他自诩谋略无双,没想到到最后却栽到二皇子的手里。
没想到二皇子表面上玩世不恭,实际上将无数朝臣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管是太子还是他,输得不冤枉!
轻轻拂过腹部伤口,范闲脸色略显阴沉,陷入沉默。
见状,战豆豆干咳了一声,正色道:“即便庆国势大,但朕的北齐也全然不惧,只要范公子肯安心留在这里,朕保证,定然护你安危!”
听到这话,范闲心中一暖。
海棠朵朵奔袭千里抢回自己的尸体,何其艰难,这份心意,他如何报答?
还有眼前这位小皇帝,为了自己,竟不惜与庆国边境对峙。
可是,平白受了这么大劫难,他又怎么可能放任敌人逍遥?
“多谢陛下垂怜,只不过……请恕外臣难以从命。”
言毕,范闲抬头看向战豆豆,语气凝重:“有人要害我,我就还手!”
“这样,我才能心安!”
看着一脸认真的范闲,战豆豆眉头微皱,继而微微叹了口气:“若是如此,那你便先留在此处好好养伤吧。”
“多谢陛下。”
范闲拱了拱手:“对了,请问陛下,朵朵如今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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