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二十九章梦回前世追悼会
果然。
陆云溪闻言倒也并不意外。这会儿要是萧浅月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两句客套话,才让他觉得奇怪。
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三王妃此话何意?”
萧浅月冷笑一声,“此事……恐怕你比我还要清楚吧。”
陆云溪摇摇头,一脸的纯良无辜,“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萧浅月眸中难掩狰狞之色,“那么婉清郡主此番下场,最开心的不就是你了吗。”
“你这话……未免太牵强了吧。”陆云溪还想再说什么,却蓦地感觉到一阵晕眩,晃了晃脑袋,这才把目光重新看向萧浅月,“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做过什么。”
“是吗?”萧浅月话语中的讽刺更甚,“我倒希望你真的没做什么。”
“我知道你与婉清郡主交好,可此番是她害我在先,更何况……厌胜之术本就是要诛九族的。”陆云溪默不作声扶住一旁的白玉围栏,微凉的触感自其中传达到皮肤上,方才那阵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却并没有半分好转。
青萝要是在就好了。陆云溪心道,至少还能帮着自己解围;看着面前萧浅月咄咄逼人的样子,怕是没这么容易脱身。
万一真扑在这里,估计还挺丢人的。
陆云溪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刚准备找个借口赶紧离开,萧浅月像是看清楚了他的意图,又有意无意的拦在他身前,“此番我三王府有了小世子,日后这府上必定会热闹起来。只是景王妃那里许是冷清得很,若闲来无事……”
“不必。”陆云溪当即明白了她啥意思。摆明了就是讽刺自己没那功能生不了孩子,更不用提给景王府绵延子嗣。本想不做理会的离开,但看着萧浅月这般得意的模样,不怼她几句自己还真就气不过了。
“我们家王爷他就是喜欢清静。”陆云溪笑了笑,“多个孩子反倒徒生热闹,两个人就挺好的。”
“另外,景王府的事情,还不劳三王妃挂心了。”
陆云溪说罢转身就走,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萧浅月却是咬紧了牙,狠狠盯着陆云溪离开的背影,仿佛都要给他后背上盯出俩洞来。
这次本事想借这件事给陆云溪找不痛快,却没想到成了自取其辱。陆云溪那番话在她听来无异于是在暗中讽刺她,讽刺三王爷一事无成却偏偏风流成性,自她怀孕以来便像是得了足够的理由,夜夜留宿那几个侧室房中。
思及此,萧浅月原本就阴沉着的脸色更为难看,甩开两个丫鬟扶着他的手,转身离去。
而陆云溪,刚刚从萧浅月那边走了没几步,就见江景衍向他走来,“满月宴正要开始了,随我过去吧。”
陆云溪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眩晕感却倏然又加重了几分,脚下也是一个踉跄;他下意识抬手想抓住什么东西,却苦于四周什么都没有,只能拽住江景衍的衣袖。
“扶我一下。”陆云溪低声对江景衍说了一句,撑着这人扶着他的力道才勉强站稳身子,眼前又是阵阵发黑,这会儿却是好半天都没缓过来。身子一阵无力的同时,耳朵也开始嗡嗡发响,几乎都要听不清江景衍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将那阵头晕目眩熬过去,面前一切渐渐清晰了起来,就见江景衍自他身前扶着他的肩膀,那一向无悲无喜的眸中第一次染上了些许紧张:“我带你回府。”
“不用……”他刚打算拒绝,身子却突然腾空。陆云溪下意识攀上这人的肩膀,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压根就没给说话的机会。
和上一回装死的时候还不一样,他现在无比清醒,清醒到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更让他惊讶到脸都没处搁的是,江景衍竟然就一路给他抱到马车上,拉下门帘;又嘱咐了冷寻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马车平缓的开始移动,陆云溪凑到窗边撩开窗帷,也只能见得江景衍的背影。
——
刚一进府,陆云溪自己还没觉得什么,就见青萝急的不行,满脸凝重的跟他说下次出门务必要带上自己。
陆云溪点了点头,他也的确是这么想的。青萝今天不在,让他应付萧浅月都有些不适应了。
那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依旧存在,陆云溪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只当最近没休息好了;栽倒在床上就准备补一觉,连饭也没来得及吃。青萝见状心里虽然担忧,却没再打扰他,轻手轻脚的放下床帐就离开了。
这一觉睡到晚上,陆云溪却没来由的感觉到意识一阵飘忽,面前的场景像是换了又换,耳边尽是风声中夹杂着不少人的哭泣。那场景渐渐清晰,率先映入眸子的就是他前世的样貌。
那张照片他还记得,是自己少有的一张证件照。这会儿已经被放大打印成了黑白色,装在相框中。顶端用黑白纱层叠装饰着,一个黑底白色的“奠”字更是刺痛双眼。
周围的气氛更是凝重压抑,隐约间听得了几声泣音;他像是站在门口看着这些人——他前世的亲人朋友包括同事,脸上无一意外都露出了无比悲伤的深情。
他明白过来了,现在的场景恐怕就是他前世死后的追悼会。
下意识想挣扎着醒过来,身子就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不得挪动半步。甚至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之后的一切仿若走马灯一般,从他眼前一一略过。
那座影视城因为这件事被勒令查封整改,相关负责人却并不打算就此承担相应责任。他看到那原本对自己一口一个陆哥叫着的场地负责人,面对审查义正言辞的将一切全部推到了自己身上。
反正他已经死了,让他来背锅自然再合适不过。
还有他的的搭档——那个向来性子温和的姑娘当众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却得不到任何哪怕是支持的声音。经纪公司甚至已经拟好了文案,正准备发布声明。
尔后她利落的同经纪公司解了约,回到墓园在自己的墓碑前留下一束白花;无视媒体上掀起的轩然大波,继续生活、继续工作。
还有自己的父母、等待自己拍完戏回家的两位老人,被那一场大火隔绝了所有念想。如今只有对待着冰冷的黑白照片低声念叨着他的名字,神情憔悴,仿佛瞬间衰老了十岁。
他想要上前质问场地负责人和经纪公司于心何安,想对唯一维护自己搭档道声谢谢,想上前抱住父母说句孩儿不孝;可他什么都干不了。
身子就像是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在原地,任凭怎样努力都挣脱不开。
紧接着这一切都像是离他远去了,耳边传来几声模糊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人在喊着他的名字,拉扯着他的神志回笼。